第346章世界名画
“咳咳，你先，咳咳，你先松开我。”
罗杰斯被卡主喉咙，呼吸不畅，挣扎了起来。他用力拍打着肖恩的手臂，那是擂台格斗里认输的动作。
肖恩放松了一点，留出的空间足够让他呼吸，却不足够让他摆脱禁锢。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就是了，现在先放开我！”罗杰斯扛不住了，直接投降。
“这还差不多，找你办点儿事都推三阻四的。一点没有道上侠义当先的风范，你这样还想写出纽约地下世界？”肖恩松开了罗杰斯，顺手搓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他原本顺顺贴贴趴在脑袋上的头发一下子变成了野鸡窝，加上他那张大脸蛋子，整个人就好像肩膀上顶着个凤梨似的。
罗杰斯好好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这才开口问道：“好吧，可以说说我究竟要干什么事儿了吗？”
肖恩也不客气，张口就是一串命令：“你现在不是跟11分局的人关系都挺好的吗？刚好，真要找人还是要依靠政府部门，特别是警察局的风化组（vicedepartment），他们手上全是大量的线人，街头巷尾三教九流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把诺亚的照片分发给他们，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风化组？”罗杰斯好奇地问道：“风化组一般是管站街女的啊，让他们去找小孩子有点不合适吧？为什么不找缉毒部门（narcoticdept.）或者有组织犯罪部门（organizecrimedept.）的人？”
“看来对于警察和平民这一块儿的关系你还是要在学习一个啊。”肖恩笑着说道。
别说他，就连一旁的凯莉听到这个提议也同样笑了出起来。那嘲讽的态度根本一点掩饰都没有。
“这么说吧，在整个执法系统里，真能做到对街头发生的事情极度敏感的部门，也只有风化组的警察了。”肖恩冷笑着解释道：“缉毒组听上去的确是又有线人又有卧底，但是他们的工作太危险了，所以根本没有精力去了解和毒品案件无关的事情。至于有组织犯罪部门……呵呵……”
说到这里，肖恩不屑地冷笑起来，一旁的凯莉也配合着哼哼了两声。看来两人对于纽约警局有组织犯罪各种看不上眼。
冷笑了一会儿，肖恩觉得自己已经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才继续解释道：“……不是我小看他们，也不是我在故意黑别人。这么说吧，全纽约的有组织犯罪警探如果砍掉一半，犯罪形式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全部砍掉，说不定街头还会更安全一点。”
“竟然是这样？”罗杰斯瞪大了眼睛。
这番话从来没人对他说过，他都不知道纽约警局的有组织犯罪科竟然是如此的恶名昭彰。他首先怀疑的就是肖恩又在胡吹大气的耍他，不过再仔细观察了面前一大一小两人的表情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俩人说的这番话很有可能是发自内心的。
肖恩·维尔德是个背景神秘的前间谍特工什么的，被他看不起没什么可笑的。但是凯莉可只是一个未成年的流浪儿童啊！连她都看不起的人，怕不是真的没救了……
罗杰斯默默地想到。
说起有组织犯罪科，他一下子就想到了11分局的一个叫做施莱明（shileming）的男性警探。这几天他虽然不再天天去警局报道打卡，但是内部消息却从来没有断过。
靠着无害的外表，逗逼的性格，坚实的后台以及闪着金光的钱夹。他亚历山大·罗杰斯已经在11分局里的关键位置发展了好几个“内线”了。这些内线每天都会分享给他一些小道消息，传闻八卦什么的。
这其中最值得关注的一条就是，约翰逊警探前天已经返回警局，正式开始接手工作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约翰逊返回办公后，突然开始和有组织犯罪科的一个男性警探走得非常近，两人每天都会花上不少时间在警局健身房锻炼。
约翰逊要做的是大量的恢复性训练，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那个施莱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成天跟在甚至不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屁股后面，干什么都会自告奋勇的上去配合对方。
其心可诛！
罗杰斯在听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内心的危机感立刻浓重了起来。要不是约翰逊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只要看到他就会强硬的赶他回家，他早就回警局去当个护食的小狗了。
现在听说原来有组织犯罪科在民间名声这么差，罗杰斯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对施莱明一下子就建立了一种从身份到智商的优越感。
那边肖恩还在继续吐槽：“哼，你还想怎么样？这帮人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记录犯罪家族“据说”犯下的罪责，然后理所当然的归档文件，把整箱整箱的材料丢进档案室，心安理得地逮捕人家丢过来的替罪羊。那副样子就好像是被人喂熟了的看门犬，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他对于有组织犯罪科实在是嗤之以鼻。
“是吗是吗？”罗杰斯一脸的笑容，就是喜欢听别人诋毁自己的情敌的职业：“再多说一点，他们做过什么？”
“还有什么？之前我不都说了吗？现在的黑社会都是企业化经营，再也不像以前那种家族化了。打倒了一个ceo，人家第二天就会再换一个，街头流通的毒品，枪支弹药一点都不会少。什么都没有改变。”肖恩没看出罗杰斯突然转变的情绪，继续各种数落。
“有的时候，这些黑帮家族的办事效率都要比警察要高很多。街道上的年轻人遇到了难处根本就不会去找警察报案，而是直接去找黑社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我问你，这些年轻人长大了究竟是会想要成为警察还是会想要成为黑帮一员？”肖恩咧着嘴问道。
“就是就是。”凯莉在一旁插嘴：“整个字母城，被两个警察局辖区划成了两段，两边的警察好像世仇一样，你别来我这里，我也不去你那里，老死不相往来。
要是有人在史代文森（stuyvesant）杀了个人，只要把尸体丢过14街就根本不会有人来管。因为这头是第9分局辖区，而那头是第13分居辖区。别说没人管，要是13分局的人跨线过来想要回收尸体，第9分局的白痴说不定还会给人使绊子找麻烦呢。”
“这是规章制度，警察也没办法吧？”罗杰斯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他觉得对面两人好像慢慢地开始扩展攻击面了，不再集中于有组织犯罪科，而是扩大到了整个警察群体。这可怎么行？无论别人怎么说，约翰逊的工作态度和能力罗杰斯自己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可容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姑娘一点坏话。
“咳咳……扯远了。”肖恩咳嗽两声，拦住了还在愤愤不平的凯莉，终止了这个话题。
关于纽约，甚至整个美国执法系统，奇葩的地方多了去了，真要是吐槽肖恩能站在这里说个两三个小时。不过今天重点不在这里，看到罗杰斯有点不满，他干脆就把嘴闭上了。
自家的孩子，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都没问题；但是要是别人说一句不好，那恨不得就要上去跟人拼命。这是人类的共性，不光中国人有，美国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反正吧，你就去发动你在风化组的关系，把这事儿搞定就行了。”肖恩最后一锤定音，结束了谈话。
凯莉在一旁看着罗杰斯茫然的点头，心里的不屑慢慢的从脸上溢了出来。她实在是搞不懂，肖恩怎么和这种一看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白脸搭档在了一起。
比起这个只会坐在桌子前面写字的废柴，明明自己有用的多了。肖恩偏偏干点什么都不愿意带上她，难得来找她帮忙也净是一些跑腿的活，一点都不刺激。
她凯莉·施密特是学徒，不是仆人！学徒不应该是老师最亲密的人吗？
想到这里，凯莉不忿的用力锤了一下肖恩的后背。
别看她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肖恩后脊梁一阵生疼，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两步，然后反手揉着后背，回头茫然地看着凯莉，眼睛里全是问号。
凯莉越想越气，一点都不想理这个人，侧过头假装看着路边的树丛，一声不吭的跟在肖恩身后。
肖恩眼睛转了两圈，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不过他作为年长的大哥，被人打一下都不少块肉。孩子不高兴，那就随她发泄一下好了。
想到这里，他挤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伸手在凯莉的脑袋顶上揉了揉，还轻轻的扶正了歪到了一边的头顶的那颗毛线球。
说起来，肖恩确实是个非常容易溺爱孩子的家长，倒不是说他真有多喜欢小孩子，而是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责任感这个词儿。
小孩子想要什么，只要是不麻烦，他大多都会答应。至于这个行为会对孩子的未来性格因素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压根儿就不会去考虑这个事情。
上次小水晶的事情，他虽然在心里反复思考衡量了好几次，但最终的决定也不过就是“任其发展，不进行干涉”这句宗旨。
凯莉的头顶皮肤被毛线帽子刺挠的痒痒的，对于肖恩风轻云淡的态度更加的不爽起来。
又用这个态度对自己！他还当自己是十岁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