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煎熬的味道三
范兵接了杨鹏那个电话，一直惴惴不安。吴端叫他他都没有听见。“范兵！范兵！”
直到被打了一下，“叫你呢，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范兵看到吴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禁悲从心中生。她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李素梅，他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杨鹏。不敢想，唉，这都是整得什么事儿。
生活还要继续，范兵还要继续接受命运的煎熬。
“怎么了？”
“怎么了？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吴端捡起范兵丢掉的芹菜叶，她要洗洗腌咸菜，据说这种东西能够降血压，还省钱。嫁了这么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家庭，以后的日子还要精打细算才行。
“这东西能吃吗？”范兵对吴端的举动不屑一顾。他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从小父母也没缺了他花钱。对金钱，范兵的概念很模糊，向来视做身外之物。有了就花，缺了就紧紧，实在熬不下去了就借借。大不了下月发了工资再还人家，从来也不攒钱。工资卡上交给了吴端，他还很不适应。和兄弟们小聚的机会越来越少，条件不允许了，也不能光吃人家的。每次都低三下四地向吴端要钱，他也觉得不是个事儿。
“跟你妈要钱了吗？”
吴端还不死心，她对范兵还是抱有希望的。
“没有！”
范兵切着芹菜，听了吴端的话，他差一点切到手指。
“……”
两个人的晚饭吃得很压抑，炒芹菜缺油少肉的。范兵实在提不起精神头，吃过晚饭就躺下了，近来他的脑子很乱，很没有头绪。
吴端吃过晚饭去隔壁找李建娥聊天去了。
“姐，明天去市里买戒指吗？”
“去啊！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你婆婆给了多少钱买三金？”
“唉！不说也罢。”
“肯定不少吧，我看你的项链很不错。”李建娥打量着吴端的胸前，羡慕地说。
“呵呵！”吴端的笑里面隐藏着些许冷酷和无奈。
江振华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李立人，孙德民都在。
“今年化工形势起起落落变化很大，我们的生产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好在扩产的这两个车间开起来了，没出什么纰漏。立人你说说下一步咱们是不是在管理方面多下点功夫，今年事情多我觉得管理没有跟上。特别是人员流失这一块，我们的好几个骨干都辞职到了我们竞争对手那里。这对我们公司以后的发展很不利，赵总为此还大动了肝火。”
“我看行！您说吧，有什么计划需要我们具体实施。”
今年下半年以来，李立人的工作情绪一路下滑，他不再是原来那个雷厉风行精益求精的领导者。在很多事情上面，李立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立人的内心也在经受着煎熬，好像是慢火煮青蛙的节奏。有些隔阂既然形成了，就很难消除。
有些事情江振华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就是说不出口。对李立人他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还没到摊牌的时候。
“我看咱们要搞个激励措施，针对带班长和工段长这一级别的人员。主要是这一部分人员的流失对我们很不利。”
“我看行！”李立人补充道。
“德民呢，有什么高见？”江振华问道。
“我，没什么意见，江总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服从安排。”从调到二厂孙德民经历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但是不管怎样在李立人面前他都是中规中矩的，从不犯谏。
这也是李立人对孙德民的忌惮之处，毕竟没有缺点的对手是最可怕的。顺从的背后到底是心悦诚服还是其他很难说。
“好！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江振华给李立人和孙德民仔细讲了他的方案。两人不时点头，方案很快通过了。
隔壁是吴端和李建娥嘻嘻哈哈的声音，范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拿着手机，一遍遍地翻看着短信息。除了缴费信息，就是吴端给他发过的短信。这些短信可以追溯到半年以前，从这些短信息里面，他又重新品味了一遍两个人在一起的酸甜苦辣咸。
范兵的心随着短信息，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一会儿心潮澎湃，一会儿止如静水。
离结婚还有不到半个月了，他越来越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怎样适应一个新的身份。
两家之间的“战争”还要继续，亲家亲家，那都是拉锯战拉出来的。
表面上吴端对范兵家的表现不在意，可是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再苦再难，现在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扯证结婚了，法律意义上他们是合法夫妻。再说，两家为了彩礼的事情扯皮的时候，她最后还是站在了范兵家这一边。
嫁出的闺女，泼出去得水，这叫覆水难收。现在再闹出点什么事来对范兵，对她吴端都没有好处。所以于内她对范兵只能横眉冷对，这是为了发泄对他家的不满意。于外，吴端还要装作没事人似的，省的别人看笑话。她一个好端端的清河盐场职工，放着一大群的清河盐场青年不找，非要找一个金润公司的小小带班长，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她的笑话呢。
“你起来，脱了衣服睡。”吴端回到宿舍的气候，范兵合衣躺在床上打着呼噜。吴端强忍心中的火气，打了一下范兵的臀部。
“呃！你回来了！”范兵睁开惺忪的眼睛，因为灯光的原因，他有点眩晕。
“几点了？”
“九点。”
“哦！那快睡吧，明天还要如买东西。”
“你把工作服脱了，脏不脏。”
范兵磨磨蹭蹭地脱掉了工作服，躺回床上。
“到里面去。”
吴端推了推范兵。范兵不情愿地向床内侧挪了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