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安全套四
“你脑子有问题啊?”二叔不能白抽了范兵的烟。
“呵呵呵!”
“哈哈哈!”
大家笑成了一片。
在收割机的轰鸣声里,一仓麦子满了,吴端的二叔二婶三叔和母亲跟着收割机奔跑,他们忙着撑袋子,装袋子,封口,搬运,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范兵那点关于农活的可怜知识,在他们面前简直相形见绌。他甚至后悔今天来到这里,吴端和他比起来都要摸门道的多。范兵满脸的汗水,沾上些麦芒,浑身痒得很,他的脸热得红红的,汗水不停地往眼里灌。范兵用手被和前肢一遍遍擦着汗水,越擦越痒,越痒越擦。
一仓麦子收完,中间有个十来分钟的停顿,二叔递给范兵一颗“东方”牌香烟,“以前没干过吧,不用急,慢慢来。”
“诶!谢谢二叔!”
范兵接过二叔手里的香烟,他警觉得看了看吴端,这时候二叔的火机已经递到了眼前。
这时候吴端正和二婶聊得火热,二婶不时看向范兵这边。
生活原本就如此的没有常理,杨杰二婶是见过的,在她的想象里吴端和杨杰应该是很合适的一对。看着这个貌似杨杰的后生,二婶心里还是翻起了浪花,如果没有如果……
不管怎样,侄女能够从杨杰留给她的阴影里走出来,她是高兴的,从心里祝福他们。
很快又一仓麦粒满了,范兵扔掉烟头,抓起编织袋抢在别人前面到达了卸料口。又是撑袋子,装袋子,封口,搬运,一系列动作。范兵这一次充当了撑袋子的角色,一仓麦粒放完,他被“蹂躏”的像是一个“泥猴子”。
三叔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板,他的股份要比二叔多了去,但是三叔做人真的很低调。二叔是个“话痨”,特别喝了酒的时候。三叔话语不多,每次和范兵眼神相遇都是微笑着点点头,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吴端她们三家的麦子都割完了,大家都累的汗流满脸。吴端的妈妈招呼着大家,“都来吃西瓜吧,吃完再装车。”她把镰刀往衣服上蹭了蹭,切开了一个西瓜。
一分两半,每一半又切割成若干小片,“老二你们吃这一半大的。”吴端的妈妈把切好的西瓜放在铺在地上的编织袋上,又去切另一半。
“小范,拿上西瓜我们去那边吃。”二叔给范兵使了个眼色。他们三个挪到了不远的另一棵树下。每人又点上了一颗烟。
吴端和二婶还有妈妈在树荫下吃着另一半西瓜。
“范兵这孩子真不错,知道干活,不像我们家你妹夫,听说今天割麦子叫都叫不来。”二婶对吴端抱怨道。
“可惜了小杨,要是还在的话,端端也该有孩子了……”
“咳咳!”
二婶喋喋不休的,仿佛在讲述别人家的故事,直到吴端妈妈故意咳嗽了两声,给她提了醒。
吴端拿着啃了一半的西瓜,眼里噙满了泪水。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咳咳!”因为激动的原因,被吃进去的西瓜籽儿呛着了。
“呃呃!你看看,你看看,二婶多话了,端端不要往心里去,吃西瓜,吃西瓜,你还别说这西瓜真甜呢。”
二婶就是个直性子,心里永远藏不住话。吴端也明白二婶没有坏意,她用湿巾擦了擦泪水和汗水的混合物,低头继续吃起西瓜。
“老二,你少抽点,我在这里都闻到呛了!”吴端的妈妈吆喝着她二叔。吴端妈妈有哮喘病,受不了烟味。
“知道了,这不是离你们很远吗!抽完这颗就装车,你们先去捡捡地里的麦穗。”
二叔一手拿着西瓜,一手掐着香烟,嘴里还砸吧砸吧的。
收割机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排排的秸秆,以前的时候,都是拉回家垛起来,筛出麦糠喂牲口,麦秸留到冬天烧火。现在村里早就没有了牲口,也不缺柴火,所以割完麦子都就地点火烧掉。
麦穗捡的差不多了,所有的编织袋都装上了车,三叔开着拖拉机驶出了地头。吴端坐在拖拉机上,妈妈和二婶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范兵正要发动摩托车,被二叔给拦住了。
“等等,小范!”
“怎么了?二叔!”
“等等,咱爷俩把这地里的麦秸烧了再走。”二叔又递给范兵一颗烟,他拿出打火机试着点燃地上的麦秸。
“二叔,这能烧吗?”范兵对烧麦秸这个举动感到不可思议。在他们村麦秸可是个好东西,可以拉到造纸厂制浆卖钱,农闲的时候,他们村大部分人家都在做着这项营生。自己村里的麦秸拉完了,就到周边村里收购。
“能烧,烧完了好种玉米,麦茬这么高,不好下种子。”
“哦!不买钱吗?”
“卖什么钱,一星半点的,拉回去都不够功夫钱。”二叔一边说一边到地里多处点燃了麦秸。
范兵和二叔站在一起抽着比较“高级”的“东方”牌香烟,他们两个一见如故,很是投缘。范兵和二叔站在一起倒像是两兄弟,个头差不多,身材也差不多,瘦瘦的。
“不好!起风了!”
二叔话音刚落,地里的火苗窜起了老高,而且多出开花。
“小范,赶紧的,灭火!南邻麦子还没收割呢,别给人家着了。”二叔慌慌张张地扔掉抽了一半的烟头。
范兵愣在当场,他哪见过这阵势,火在风的怂恿下越着越旺,越着面积越大,眼看就要引燃南邻没有收割的麦田。
范兵再也顾不上想太多,他跑到离火苗最近的地方,挥舞着手中的编织袋……
范兵只觉得热浪一阵阵地向他扑来,把他灼烤地睁不开眼,喘不动气,嗓子里权当吃了辣椒面般难受。
“小范,小范,别离太近了!”二叔看到范兵挡在南邻的麦田和他们家的麦田之间,眼看火势就要把范兵吞没,情形十分危急。
范兵根本就听不到二叔的喊声,他干脆闭上眼,疯狂地挥舞着手中已经着火的编织袋。他的头发和眉毛都要烤焦了,他甚至已经闻到了烤焦毛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