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权谋之殇
凛冽的寒风撕扯着麴义的披风,吹得他俊朗的面容愈发冷峻。站在城墙之上,他眺望着远方烽烟四起的战场,心中却满是焦灼和愤懑。这乱世,如同泥潭,他原想做那拨云见日的雄鹰,却被一群鼠目寸光的乌合之众死死拖住,寸步难行。
“主公,石勒又派人来催粮草了。”陈霸先快步走上城楼,粗犷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他们羯族骑兵肆虐劫掠,却要我们汉人勒紧裤腰带供养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麴义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翻涌的怒火压下。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文明社会,一朝穿越,竟成了这五胡乱华时代的一名小小县令。凭借着超越时代的见识,他大力推行改革,兴修水利,发展农耕,短短时间便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也引来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其中自然包括了雄踞一方的羯族首领——石勒。
“主公,我们何必受这窝囊气!我们有精兵强将,更有您运筹帷幄,何不直接将石勒那帮蛮夷杀个片甲不留!”陈霸先义愤填膺,手按刀柄,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个痛快。
“不可轻举妄动。”麴义摇摇头,石勒的野心昭然若揭,但他更清楚,自己羽翼未丰,还不是与之决战的时机,“石勒此举,不过是想激怒我等,师出无名。传令下去,就说粮草正在筹备,五日后,我亲自送去。”
陈霸先虽有不甘,但也知道麴义向来深谋远虑,便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看着陈霸先远去的背影,麴义的眉头却锁得更紧。石勒的贪婪只是表象,他真正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一股不安的预感,在他心头缓缓弥漫开来……
五日后,麴义如约来到了石勒的大营。他并非孤身赴险,而是带了一队精锐亲卫,各个身披重甲,手持利刃,透出一股肃杀之气。石勒设宴款待,席间觥筹交错,言语试探,却始终无法从麴义口中探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就在麴义与石勒周旋之时,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暗中酝酿。并州刺史刘琨,手握重兵,雄踞一方,是麴义在乱世之中为数不多的支持者。然而,在刘琨身边,却有一群人对麴义的崛起心怀忌惮,其中便包括刘琨的谋士——王浚。
王浚此人,出身名门,自诩足智多谋,一直以来都将刘琨视为囊中之物,如今却突然冒出一个麴义,深得刘琨赏识,甚至隐隐有压过他一头的趋势,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于是,他暗中勾结了一些对麴义不满的将领,准备借此机会将他彻底扳倒。
一日,刘琨召集众将议事,商讨如何应对石勒的威胁。王浚趁机发难,声泪俱下地控诉麴义与石勒暗中勾结,出卖情报,甚至还拿出了一些伪造的“证据”。刘琨虽然欣赏麴义的才华,但为人谨慎多疑,见“证据确凿”,又见众人纷纷附和,心中不禁动摇起来。
“主公!这一切都是王浚的诬陷!”陈霸先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主公莫要听信谗言,麴县令一心为公,绝不可能做出此等背叛之事!”
“放肆!你区区一个武夫,也敢在此胡言乱语!”王浚怒斥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眼看陈霸先被几名士兵强行拖了下去,麴义的支持者们却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刘琨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将陈霸先押下去,而他看向麴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和审视……
刘琨的怀疑如同在麴义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尽管最终他没有治陈霸先的罪,却也迟迟没有下令释放他。更令麴义不安的是,原本计划好的改革方案,也被刘琨无限期地搁置了下来。他明白,王浚的计谋已经奏效,自己如今在刘琨心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而远在石勒营中的麴义对此事还一无所知,他正陷入另一个困境。石勒对他表面上礼遇有加,实际上却处处提防。麴义就像是被困在镀金笼子中的鸟,空有一身抱负,却无法施展。
“主公,这麴义留着终究是个祸患,不如……”石勒帐下谋士张宾,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石勒挥手打断,“麴义在并州根基深厚,杀了他只会激起刘琨的愤怒,于我军不利。”
张宾阴恻恻地笑了笑:“主公所言极是,但我们可以让他成为一个废人。”他俯身在石勒耳边低语了几句,石勒听后,眼中精光一闪,抚掌大笑:“好计!就按你说的办!”
几日后,一封来自石勒的密信被送到了刘琨手中,信中“揭露”了麴义勾结外族,意图谋反的“罪证”,还附带了伪造的书信和地图。刘琨本就对麴义心存疑虑,如今“证据确凿”,更是怒不可遏。他当即下令,免去麴义的一切职务,将他贬为庶民,并派人将他押送回乡,严加看管。
消息传来,麴义如遭雷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忠心耿耿,却落得如此下场。望着刘琨充满猜忌和愤怒的眼神,他知道,一切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离开权力的中心,麴义被软禁在并州城外的一处偏僻宅院,昔日的荣光和抱负,如今都化作泡影。他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懑。难道自己真的要就此沉沦,任人宰割吗?不,他绝不认命!总有一天,他会洗刷冤屈,重回巅峰!
然而,此时的麴义并不知道,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