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侮辱升级
鼓声隆隆,麴义的声音如同这鼓声一般,振聋发聩,响彻城池的每个角落。百姓们起初是好奇,而后是疑惑,最后是感动。麴义的话语朴实真诚,句句说到他们的心坎上。是啊,赋税减了,日子好过了,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难道以前那些世家大族在的时候,他们活得更好吗?
人群中,一些人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他们开始相信麴义,相信这位年轻的麴氏子弟是真的想要改变他们的生活。演讲结束后,许多人自发地留下来,他们想要保护麴义,保护这位为他们说话的好官。
然而,麴义的演讲虽然暂时稳住了民心,却更加激怒了王导。王导深知民心所向的重要性,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秘密召见了石勒,一位在北方声名鹊起的羯族将领。石勒野心勃勃,一直想要南下扩张势力,而王导则需要借助石勒的力量来对付麴义。
两人在一间密室里,相对而坐。昏暗的烛光映照着他们阴沉的脸色。
“王公,你我都是明白人,就不必拐弯抹角了。你想要我做什么?”石勒粗声粗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王导微微一笑,说道:“石将军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麴义此人,野心勃勃,妄图破坏朝廷法度,我等身为朝廷肱骨,自然要将其铲除。”
“哦?就凭你?我听说那麴义可是个有本事的,连匈奴人都被他打败了。”石勒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导,眼中满是不屑。
王导不动声色,继续说道:“石将军有所不知,那麴义虽然有些小本事,但终究是个毛头小子,不懂得权谋之道。如今他民心尽失,正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民心尽失?”石勒挑了挑眉毛,显然不信。
王导冷笑一声,将城中散播的谣言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并暗示这一切都是麴义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而故意为之。
石勒听完,沉默了片刻,而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麴义,我还真想会一会他!”
几日后,石勒设宴款待城中权贵,名义上是联络感情,实则是为王导助威。麴义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宴席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热闹景象。然而,在这热闹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丝诡异的氛围。石勒频频举杯,向王导敬酒,言语之间满是恭维,而王导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酒过三巡,石勒突然放下酒杯,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麴义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高声说道:“我听说,麴公子之前可是在山中隐居,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啊!怎么突然就想着要下山来蹚这趟浑水了呢?”
石勒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顿时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侧目,看向麴义,眼神各异,有好奇,有疑惑,也有幸灾乐祸……
麴义神色不变,缓缓起身,举起酒杯,不卑不亢地说道:“石将军说笑了,麴义不过是区区一介布衣,哪里谈得上什么神仙般的生活。只是心中感念百姓疾苦,想要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好一个尽一份绵薄之力!”石勒故作赞赏地鼓了鼓掌,随即话锋一转,“只是,麴公子这绵薄之力,似乎用错了地方啊!我听说,公子上任之后,大肆改革,弄得城中人心惶惶,怨声载道。这可是真的?”
石勒话音刚落,周围的宾客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大多都是王导的党羽,自然乐得看麴义的笑话。麴义环顾四周,只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此刻都写满了嘲讽和轻蔑。他心中冷笑一声,他知道,这是王导设下的鸿门宴,为的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果然,王导见时机成熟,也站出来“打圆场”,假惺惺地说道:“石将军有所不知,麴公子年轻气盛,做事难免有些冲动。不过,他也是一片好心,想要为朝廷分忧,只是方法欠妥罢了。”
王导说着,向石勒使了个眼色,石勒心领神会,大手一挥,朗声说道:“来人啊,给麴公子换个座位!这么重要的宴会,怎么能让麴公子坐在角落里呢!”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将麴义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残羹冷炙,显然是被人遗忘的地方。麴义也不反抗,坦然坐下,端起一杯酒,自斟自饮起来。
宴会继续进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在热闹的背后,却隐藏着一股暗流,在悄然涌动。王导与石勒相谈甚欢,两人不时交换着眼神,嘴角都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酒过三巡,王导突然提议道:“今日难得相聚,不如我们来一场辩论,就以‘如何治理国家’为题,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附和,王导便点了麴义和自己的一名幕僚进行辩论。那名幕僚是王导精心培养的辩才,口若悬河,引经据典,将王导那一套治国理念吹嘘得天花乱坠。而麴义则被安排在最后发言,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名幕僚便已经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麴义坐在那里,听着那名幕僚的胡言乱语,心中冷笑连连。他知道,这场辩论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王导的目的并不是要真的和他辩论,而是要借机羞辱他,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
果然,那名幕僚说完之后,王导便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鼓掌,一时间掌声雷动,仿佛那名幕僚真的说得多精彩似的。而麴义则像是一个局外人,被孤立在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陈霸先坐在麴义身边,看到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站起身来,想要上前与石勒理论。
然而,他却被麴义一把拉住。麴义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陈霸先双目圆睁,须发皆张,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酒菜都跳了起来,指着石勒的鼻子破口大骂:“石勒!你别欺人太甚!我家主公一心为国为民,你却在这般羞辱他,真当我们是泥捏的不成?!”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陈霸先,像是不敢相信他竟敢当着石勒的面如此放肆。石勒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也阴沉下来,眼中凶光闪烁,仿佛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麴义伸手按住了陈霸先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缓缓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石勒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石将军好大的威风啊!只是,今日之事,麴义记下了。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说罢,麴义不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径直转身离去。陈霸先深深地看了石勒一眼,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但最终还是选择跟上了麴义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府邸,夜色已深,冷风吹拂着麴义的衣袍,更显出他此刻的落寞与孤寂。陈霸先快步追上麴义,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解:“主公,你为何要阻止我?今日之辱,我们怎能忍气吞声?”
麴义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淡淡地说道:“今日之辱,我当然不会忘记。但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撕破脸的时候,我们需要忍耐,等待时机。”
“时机?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陈霸先急切地问道。
麴义转过身,拍了拍陈霸先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当然不是。王导和石勒狼狈为奸,想要将我排挤出去,我岂能让他们如愿?我已经派人去联系刘琨将军了,只要他肯出兵相助,我们便可扭转乾坤!”
“刘琨将军?他会答应我们吗?”陈霸先面露担忧之色。
麴义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北方,那里是刘琨驻守的幽州方向。夜色深沉,掩盖了一切,也掩盖了麴义眼中的那一丝担忧和期待。刘琨会站在他这边吗?没有人知道答案,只有时间才能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