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调查
第七十章调查
要通过怎样的途径才能联系到已经关押在拘留所的三豹呢？当康俊知道县公安局对公司聚众赌博和袭警事件内部意见不是一致的时候，康俊五官上的肌肉是动了动，竟然露出了一丝难以让人发觉的笑。
“只要三豹自己咬定是个人行为，而不是聚众袭警，那么，就不会视同是黑势力团伙，要是三豹能扛住，事情就能摆平的。”康俊心里想了想，该去找谁来运作这件事情呢？康俊在沉思。
“现在，要城关派出所将那个叫三豹的人讯问，做好问话记录，送达一份法律文书给伟豪担保投资有限公司，将聚众赌博的那一干人都喊到派出所分开进行询问，对伟豪公司的法人康俊进行问话。”安远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旭宣布了案件讨论的结果，已经对伟豪公司聚众赌博和袭警的行为达成了初步的行动计划。
城关派出所陆海涛所长将二中队的调查报告看完的时候，抬起头看了段正华几眼，强压怒火问：“段正华同志，这也算份调查报告吗？对于这份调查报告，你怎么看？”段正华见他脸色不善，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陆所，这份调查报告我仔仔细细看过，总的感觉是事实调查得比较清楚，证据收集得比较齐全，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所下的结论也是依据事实和证据做出来的，应该是比较客观公正的。”
陆海涛见段正华在说这番话时，目光躲躲闪闪的，知道他比较心虚，也猜出他是不是在暗中保护某些人，心里的怒火愈甚，本想厉声斥责他一顿，但转念一想，自己只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就是县局，对伟豪公司的聚众赌博和袭警一案都存在分歧，或许，段正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便也在调查报告中是犹疑两边，也算可以理解的。便也笑着说：“你的数学恐怕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段正华看到刚刚准备发怒的陆所长竟然开起了玩笑，便也说道：“陆所，我也不知道对这个案子怎么定性的，便也在对那个三豹讯问的时候，几个非常重要的环节以及三豹当时自己的意识没有很深入的讯问了。如果以后，案件需要巩固什么样的证据的时候，再找三豹讯问也不迟的。”段正华看到陆所并没有指责他们的意思，便也主动地释放着善意。
陆海涛虽然是城关派出所的所长，但是也是刚刚到任没有多久，前任所长就是因为不善于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已经调回县局担任出入境管理大队的大队长去了。虽然两个职务的级别都是副科级，也是县局的中层正职，但是，其能量、职责和重要性是不可相提并论的。所以，陆海涛从县局的税侦大队长转任城关派出所的所长后，虽然级别是一样，但现在工作的重要性以及职责和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倒是最重要了的。特别是县城的人和事，哪怕是一个摆烟摊子的，都是有一定的能耐和背景的，更何况是做担保投资业务的伟豪公司。所以，对于陆海涛来说，还是不敢盲目轻举妄动，还是要看看市局主要领导的意思。
陆海涛便对段正华说道：“调查报告先给分管治安块的副所长吴明华看，等吴所签署了具体的意见再报给我，等通过所里的局务会议形成一致意见后上报县局。”现在的陆海涛也少了在税侦大队时的那种雷历风行和任性霸道。他知道很多的事情只要拖一拖就没什么责任，只要忍一忍，也就能做好的。
特别是县城，各方面的关系盘根错节复杂敏感，而且对康俊也了解得不够深入，不知道他的后台和背景，也不知道他的性格为人，暂时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
但是，陆海涛自己也很清楚，在所里，还是他说了算，必须先立威，再行事。他知道二中队长段正华业务能力还是厉害的，也是靠自己的能力上来的。因此，在陆海涛的心目中还是高看了一眼。但是，他现在看到这个四平八稳的调查报告，特别是没有提出明确的处置意见，心里还是有很大的火气。冷冷地问：“段中队长，按照这份调查报告的结论，你觉得治安大队的执法是不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吗？你从执法的程序上，执法的实体上思考了没有？还有，你综合了所有在场人员的讯问笔录了吗？特别是对于三豹的讯问笔录和其他人员的讯问笔录，进行了逻辑性审核和比对了吗？其中的逻辑性和当时人的心里反应，你在调查报告中都没有进行逻辑性归纳，要所里和县局怎么才能对你的调查结论如何来定性呢？，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段中队长忙说：“陆所，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治安中队的同志虽然存在进场的时候没有亮明、表明身份、殴打执法对象等问题，但都事出有因，治安中队长是在我们的协警遭受到执法对象的辱骂极殴打后才动手打人，但是，如果中队长不立即出手的话，我们的协警会遭受更加残忍的殴打，那样场面或许将更加的失控，我在调查报告中也说明了这一点的。陆海涛见他说的也是道理，不好再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用手一指他面前的茶杯说：“谈了这么久了，你喝口茶吧！”段中队还是知道他要自己喝茶是“端茶送客”的意思，忙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然后识趣地站起身告辞而去。
陆海涛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沉思了好一阵，拿起手机拨打了县局常务副局长刘旭的手机。“刘局，所里的调查报告初样已经出来了，是不是先给您看看。
陆海涛能到城关派出所当所长，作为安远县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刘旭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因为城关派出所也是刘旭挂点的派出所，陆海涛又是刘旭的人，现在公安局政委很快就要退居二线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刘旭接任安远县公安局政委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只要陆海涛在城管派出所当所长，将县城的治安抓好了，那么。无论是陆海涛还是刘旭，都是脸上有光，有了政绩。但是，现在城关派出所的治安中队长不是陆海涛的人，更不是刘旭的人，所以，在陆海涛和刘旭的心里，找机会换掉城关所治安中队长，是陆海涛到城关派出所任职的心头之事。
在陆海涛的车内，刘旭仔细看了城关所的这份调查报告，说道：“你认为安排二中队去调查符合工作惯例和工作的安排吗？你觉得二中队长和治安中队长他们的私人关系怎么？报告中的违反执法程序和殴打执法对象经得起法制办的审核吗？这些，都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而是要交给县局法制办来审核的。”“我看你的这个调查报告完全没有切中实质的。也不知道你们城关所对这起事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我作为县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我是看不出来的。”刘旭将调查报告交给陆海涛后，脑袋靠在车坐后，沉思着说。
事已至此，陆海涛在刘旭面前还是不能绕弯子卖拐的，也只能是实话实说：“我也知道这个调查报告是一个四平八稳的调查报告，但是，我是有心将二中队长和治安中队长的职务给调换一下，便没有过多地去指责二中队的这个调查报告了。”
“嗯，我看二中队那个中队长业务能力还是蛮厉害的，但是这个调查报告却有点差强人意了啊。你如果要对他们的岗位进行轮换，你必须对二中队的这个调查报告严加叱责。特别是那个二中队长。”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刘旭吩咐着。
当陆海涛来到所里的时候，立马将治安中队长和二中队长喊到了办公室，当着治安中队长的面，对段正华是骂了够狗血喷头。说：“这样的报告也是一个调查报告吗？对派出所治安中队的执法程序和执法行为没有进行深入的调查分析和取证，这样的一个调查报告怎么能上报县局法制办呢？”
就在一个时辰以前，段正华心里还是比较清白的，现在，经陆所这样的一顿子指责，也不知道领导心中是怎么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从陆所手中接过这个调查报告的时候，段正华中队长也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个结论，一方面认定所里的治安中队和中队长存在殴打执法对象、没有按执法程序告知执法对象的问题，另一方面又以证据不足为由否定了派出所对三豹和伟豪担保投资有限公司提供赌博场地的指控。
现在，陆海涛所长是单独喊二中队的段正华中队长在所长办公室，两个人在分析事情的所有证据和证据指向，陆所又说：“中队长，凭你的业务能力，你怎么就写成了一个这样的调查报告出来了的呢？你现在给我换位思考一下，要是由你来担任治安中队的中队长，你该怎样去执法，该怎样来处置伟豪公司这一事件呢？”陆所似有所指地说道。
“今晚加班，将调查报告重新写好，明早上班之前交给我，我九点的时候必须向县局刘局长和法制办做专题汇报。”在段正华准备离去的时候，陆所对段正华指令着。
其实陆海涛还是很清楚的，现在的安远县城，各种各样的势力盘根错节复杂敏感，就好比一滩污泥浊水，只要一脚踏进了这一滩浊水之中，就需要处处谨慎、步步小心，否则的话极有可能被这滩污水将自己弄得面目全非的，前任城关所的所长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当二中队的段正华中队长将所有的讯问询问笔录带回家仔细分析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个吊轨的问题：为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有伟豪担保投资有限公司的老总康俊的身影呢？不是说县局也要对他采取行政拘押的啊，怎么就没有下文了呢。
也正在段正华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段正华的妻子竟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还是什么安远县伟豪担保投资有限公司的老总康俊打给她的，只是问段中队长在家吗？便什么话也没有说，对方就将电话给挂了。段正华有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自己的手机既没有关机也没有欠费。那干嘛不打他的电话，而又打了自己妻子的电话呢？他知道，他的妻子只是郊区的一个小学老师，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电话。
这其中还是有很多值得玩味的地方。段正华这样想着，陆所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呢？换位来处理伟豪公司的事情？那个伟豪公司的老总为什么不打自己的电话呢?突然之间，段正华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定要帮陆所立威，一定要在报告中体现出派出所在一线执法环境的困难和艰辛，更要突出执法人员必须严格按法律程序执法。这是报告中的两条主线，调查报告要围绕这两条主线来做文章。段正华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当然，现在还只是调查开始阶段，如果要将所里现在的治安中队长调换，背后一定会有人出来说话的，所以，我们现在绝对不能打草惊蛇，而是要将这个调查报告做实做充分，所有的事实和证据都必须经得起推敲，经得起法律的认可，
当陆海涛再一次将调查报告递给刘局长的时候，刘局长只是稍稍的翻了翻，对陆海涛说：“对于刚刚上任的城关所长来说，目前能够震慑的人，只能是那些确实违法犯罪的人，你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威信让别人对你俯首帖耳惟命是从。对于伟豪公司的这次聚众赌博和执法对象公然袭警的事情，你可以对当事人予以打击，但是对于没有证据证明他直接指使或者参与的人员，你还是可以暂时不要进行法律上的分析。而对于所里的人事安排，你虽然可以做主，但是，你现在完全没必要立即动手的，多经历一些事情，多观察一些事情，自然就能做好了。我还是劝你现在也只能采取隐忍的策略，也许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