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去风还乡前

“好，嗯，知道了。”火形明接完了电话。他放飞了花了好大劲做好的灯。现在，是永日节的最后一天，现在位于火形明家中。明天，该上班的上班，该工作的工作。东明晴已经去森盟市首都了，而东明晡也跑没影了……好累人。不过，社会就是这样，每个人要忙碌起来，才能生存下去。

“唉，节日结束了呢。最近我可能还会很闲呢，毕竟没有大新闻。”涂露看着好不容易变黑一小下的天空，居然又亮了。“我啥时候能给你做个独家采访呢？”镇缪看着涂露围着火形明转，火形明一直看着涂露的角，然后挂断了全息仪上的电话。

“算了，独家专访就免了。不过，你有兴趣拍摄公开课吗？”火形明的主动邀请，令涂露瞬间打起了精神。

“你的课吗？哪间教室？还在千读城吧？”涂露说着镇缪听不懂的词，不过，千读城……似乎是巨木市的一座以学业人员为主的大城市。巨木市二分之一以上都是百圣山和百圣禁地，千读城、陵凰城……其实都有几个国家大了呢……

“这可是蓟校长的邀请呢，她专门提到了你，说是新闻学的满分毕业生，想给你一些经验。而且，明天将是我最后一次上课了。我由于身体原因，我辞职了，白拿了五年带薪休假，我很不好意思的。”火形明从紫金袍子里拿出了一瓶药剂，在她们面前当场喝下。“还好提起来了……不然我等一下会动不了……”火形明擦了擦嘴，涂露凑过来看了一眼药剂。

“你那个怪病，我记得东明壹女士求药方、送去科学研究和会诊之类的，花了五年呢……那个实验室爆炸的问题，你们那边的植物军队没线索吗？”涂露也是敢问，不过……镇缪听得一愣一愣——她缺少这边的信息。

“怪病的事情就不谈了……总之，那个怪病让我一直在做梦……对了，扯远了，明天的课是早上的，我可能会通宵备课……毕竟我才回去上课半个月不到……对了，镇缪，明天你也可以来听我的课，听完后我们要去风还乡。”火形明拨弄着自己的长发，长发末端时不时周期性地发光。镇缪问了问风还乡的事情，火形明说那是盟内安排的旅行介绍，希望镇缪熟悉这颗星球，也方便帮助交涉之类的。镇缪可觉得这种牵鼻子走很难受……不过，军队里听令的士兵不也是如此吗？

“你们要去巨木市西南边的恒木市吗？那么我们真的要道别了呢。”涂露看着镇缪，轻轻地亲了一下镇缪的脸，这是一种普通的告别礼仪。“那我回家了，总不能老是借宿……而且千读城离陵凰城更近些呢……”镇缪摸了一下自己被亲吻的脸，然后抱了抱涂露，涂露吓得抖了一下，然后再抱着镇缪……其实，肢体语言不一致是很麻烦的……比如，拥抱在木恒星的肢体语言中，是有着亲人和恋爱的关系，而亲吻、碰鼻子却有着告别的意思……所以，去一些地方，了解是必要的。

“你家在市中心，对吧。那镇缪和我能在你家住一晚吗？”火形明直接提出这个的时候，涂露人还很高兴呢。“我可不喜欢欠东西，人情债是最可怕的债务了……走吧，我家现在没人，爹娘都在水利星度假呢。”涂露高兴地说着，拉上了镇缪的手。“去收拾行李吧！”镇缪跟着高兴的涂露上了二楼。火形明也慢慢跟上来，毕竟他在用全息仪。行李收拾一半时，镇缪看了一眼全息仪。

“去风还乡尝试学习魔法，学不会就要学点别的”，是火形明发的消息呢，风还乡……有什么魅力吗？她拿着全息仪，看到了一首失传曲子，便点播起来。边听歌，边收拾衣服……很棒。

随着全息仪播放的《离骚》结束，镇缪收拾好了行李。“你们那边的音乐很独特呢，我倒是没什么音乐理解，听不懂。”火形明说完后，大家用单向传送阵下了山，然后又在实验室那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开到了巴士站，再从巴士一路坐到陵凰城。涂露家是陵凰城的一间公寓，具体住址位于巨木大道神火街道的凝时小区的公寓五号楼的五楼。进门正朝西背东，南为厨房书房餐厅，北为客厅阳台，面向西方，有廊角，左右为房间，右边的有厕所，走廊靠左也有一个厕所。（便于理解，介绍方位详细些）小小一间，父母的房间在右，她的在左边。睡前，火形明还贴心地帮忙做家务，洗衣服……镇缪觉得太奶奶如果离开火形明……那没法过日子了吧……不过，火形明说他太奶奶很懒，也是能理解的。镇缪今晚和涂露同床共枕一回，涂露和她聊得还很高兴，声音太大，火形明真就像是一个家长，说着非常迟了还不睡觉……

“起床。”火形明的喊醒方式真够独特，就在耳朵边一直柔和地念，生怕被起床气掀飞。天一直亮着，确实只能靠人为的时间和自己的生物钟。镇缪根本起不来——即便是军人，一个哨子声就能爬起来集合，但是还是败给了这里的时差。涂露已经被念醒了，迷迷糊糊地洗漱着。火形明已经做好了早餐，镇缪有理由怀疑他一夜没睡，都在做这些备课。将这边卫生再做完一遍后，火形明还洗了盘子……涂露甚至觉得她请了一个保姆。饭后，准备出发。火形明从紫金袍子里拿出了一个钻石盒子，镇缪清楚地透过盒子，看见了一团黏糊糊的玩意在里面蠕动。

“我还是喜欢走过去。到瞬移门那边瞬移。毕竟，瞬移很耗法力。”火形明率先打开了门，准备离开。镇缪和涂露也紧跟着。

“不过，你的公开课为啥要带着一团凝胶生物去呀？”涂露看着水润的凝胶生物。她们一行人在街上，至少是被投射了异样的目光。当然，是那只史莱姆害的。长得可爱是作为宠物的原因，但不合理的放生才是最大的伤害。很快，大家坐着车来到了千读城内。进入千读城，这座城市整个都是学校，即便有住宅区、警局、医院……甚至有公司。或者说，学校已经将社会和它一同融合。千读城非常大，镇缪看到了好几家游乐场呢……但是，前往火形明教书的巨木学府，还有一段路。

“毕竟要讲入侵物种防治和生态规划，当然，还有炼药。这次我要教的，是危险的药剂，到时候上课时，我会慢慢讲的。”火形明摇了摇盒子，里面的凝胶生物发出剧烈的挣扎。镇缪看着里面的凝胶生物，没有眼睛，像是一团活的鼻涕。现在，已经到了公开课教室，镇缪和涂露坐在直播摄像机的边上，顺便听着火形明上课。来听课的人非常多，成年人、小孩、老人……都有，一个老鼠头的老人拿着一支笔在那边写了很多笔记呢……镇缪也是感慨一句地球的老话：活到老，学到老。

“这节课我将讲述我们巨木市南部的凝胶高原，原本，那里是灵球这种原生生物的诞生地，但是自从凝胶生物的到来后，对它们的原生态造成了巨大的改变……”

“灵球？啥东西？”镇缪偷偷问着涂露，但是这个悄悄话似乎被火形明听见了，他的眼神扫了过来，就像是教导主任对班级内的微压。

“既然我的‘徒弟’是来自外星的，那我就讲述一下灵球（念做：灵，区分加字）吧。它们是纯粹的能量形成的生物，也被认为是一切魔法生物的来源。它们和细胞结合，便诞生了魔法生物。和土石结合，便是石头精，我们称之为垚灵。一些高等的石头精便会不通过吸收法力、仙力、妖力之类的演化能量，而是吸收纯粹的能量，再演化中获得了智慧，最后才有可能演化成灵族的前身。自然，我是血肉之躯，不是一团火焰……”

然后，火形明上了整整一早上的课。他似乎完全没有时间概念。每节课都不一样，不过，最后一节课，对于镇缪来说，才估计是重点吧。

“预言药剂的调制，我示范完了，大家开始动手，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走过去时问。”火形明开始在教室里巡查。一间教室里，人数可以上百，年纪都不一样，却上一样的课程。有小孩子，也有青年。涂露已经去见蓟校长了，镇缪留在这里帮忙拍摄。火形明已经指导了好几个人了，在窗外趴着看的都可以跑进来问……这种开放度这么高的课程，是不想听？

“你也做一下试试。水十实，白绒（一种毛茸茸的种子，大豆大小）十实，魔实（一种黄色的小金桔，但肯定不是金桔）二实，全部碾碎浸泡。过滤后把汁液加热，再……”镇缪只能照办，毕竟，她是以徒弟的身份来的。“凝胶一实，要活的凝胶加入……做得很好。”

火形明仔细地看着镇缪调制的药剂。“颜色透明，像油状，闻起来有点刺鼻，像是硫酸，喝起来是甜涩的，那你就做对了。”周围的人凑过来，看着镇缪的药剂。有些人的试剂温度太高，凝胶都变性了。而有些人却苦恼于和史莱姆打架。

“这是一种高难度药剂，我也没有期盼你们做非常好。你们都做地很好的话，就能去考二级药剂师了。这也确实是二级药剂师的考题，上个月的。自然，考题是不变的，重要的是你能够用各种药剂做出想要的药水。我尝尝看。”火形明把镇缪的药剂倒在试管中，先扇闻，然后将一滴滴在右手手背上。“没错，质感没错，很标准。”他喝下了药剂。“有趣，做得很好。虽然药方是上古时期的预言家为了研究未来才出现的药，但是这种药是不能滥用的。未来有无数种，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下课后把药剂上交，多余的部分你们带不走，记得倒掉。想自己回家做是禁止的，会被拘留……”火形明又走过了一轮，最后下课，清理药剂，登记成绩评分。“药效是第一，第二是副作用，副作用太大对身体有害……第三才是口感和气味，难喝的药会让人不适。”

火形明认真喝完了“课堂作业”后，又细心地评分。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个未来？“你别喝，要喝就尝你自己配的那瓶。这些学生们的药剂真让我头大……我还要喝一些减少幻觉的药剂……”镇缪看到了地球被灭亡的幻境，感觉自己无动于衷。又有和弟弟团聚，在地球和不认识的人结婚，白头偕老之类的画面。她还看到了去风还乡的路上，有一个红发男人加入了他们的旅行。她还看见，涂露挥手道别。

“其实这种药我非常怀疑真实性。毕竟是致幻性极强的药。”火形明一把神火把药剂全烧没了，只剩下了钻石瓶子（毕竟这里硅非常少）。

“那你看到了什么呢？”镇缪问着，想象着他看到的是啥——猜不出。

“我？我看到的，是我回家了而已。然后在实验桌上趴着睡大觉。”火形明说谎和说真话已经没有区别了，但是镇缪能感觉到他在撒谎。突然，敲门声传来，但是教室没有门呀？原来，是一位皮肤有些发绿的高个女生敲着门框。

“蓟雨苔校长，你来了？”镇缪看向了火形明看着的女人。非常年轻，甚至比火形明小个几千百岁。个头比火形明高一点点——感觉火形明估计是这个星球最矮的男人般。身材很平整，把脸遮住，还以为是男的。长得一副小妹妹般的脸，真的不知道身份，还以为是某位学生。

“明先生，你真的辞职？”她说话的声音居然有些教导主任的感觉。脸不配声，有点惨。不过，镇缪能感觉到，这位校长，其实很亲切。

“毕竟我吃了五年白工资，钱我会退。”火形明将所有药剂瓶子整理完毕，然后才看向了蓟雨苔。

“不用你退钱，你可是全校的工作狂。不多给你发点，都感觉是愧对你，而且你从来没有用过休假。而且你还算是我的前辈呢……之前校长的位置你一直不要，还是你推荐我来当……我现在成为了年龄最小的校长了都……”蓟雨苔似乎在抱怨生活，而镇缪没有看见涂露。

“比我小五千岁而已嘛。”火形明和校长聊了起来。很快，聊到了重点。

“对了，图书馆的书，我要这些。《宇宙史》、《五星史》、《正东语全册》、《古东语全册》、《基本法咒大全》、《基本科技研究学》、《物种大全》……”火形明搁那报菜谱呢，蓟雨苔说着等下，我记一下，才跟上火形明的速度……到底谁是校长呀喂。

“怎么禁书你也要带走呀？联盟要求吗？”镇缪看见蓟雨苔将笔停留在了几本书的名字上。

“对，反正禁书也是这边图书馆租联盟的书。还能帮你省点还书时间。”火形明看了一眼镇缪，镇缪明白了，有些书是给她看的。“嗯，好。这位是你的‘徒弟’？”蓟校长指了指镇缪。镇缪看见了蓟雨苔这位高个子女生的眼睛……很好看。

“对。咋了？”火形明说着，收拾着教材。

“还挺可爱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吧。应该比我小一点。”蓟校长说完这句话，火形明的表情已经汗流浃背了。她还捏了一下镇缪的脸蛋儿。“以后常来玩哟~东明，你先去图书馆吧，反正你的权限甚至比我高。我~好~嫉~妒~”蓟校长真是阴晴不定。她的阴阳怪气让火形明直接敲了敲校长的脑袋。校长也是带着镇缪一块来到图书馆，火形明果真将一本历史书递给了她。

“涂露呢？”离开图书馆后，火形明把书本一本本放进紫金袍子里。火形明说出了镇缪最想问的问题，不过镇缪是在他说完后也补了一句问。

“那孩子被电视台带回去了，说是要颁奖，她拍了一堆重要的东西呢。毕竟你的录播课，如果拿去卖钱，几金果都不一定买得到。现在哪有一级药剂师来教书呢？你走后，我可以把代课老师转正了。”蓟雨苔抿了一下嘴，感到一些无奈。

“我给你推荐关陌吧，她老呆在实验室里，把她拉去溜一圈，她爸她太爷爷绝对支持。”火形明居然不忘坑人。蓟雨苔偷偷笑了一下，然后要到了关陌的联系方式。

“再见，雨苔。”火形明带着镇缪走了。镇缪四处张望，没有涂露……谁知道，她这一喊走，就是告别呢？

“我明明看见未来，涂露会和我们道别的。”镇缪不信邪地四处张望，根本没有一点涂露的影子。

“所以未来不准确。毕竟她可是有工作的记者。她还要上班来报答社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相当于吃着百家饭长大呢……”火形明看向了千读城一栋栋两层楼的房屋，镇缪也四处张望，天暗了一下，又亮了。

“你们这里的制度是什么？”镇缪突然提到，火形明也立刻作答。

“制度？无为而治。我不了解政治，你可以问我哥。我们的制度是平等优先，共养共生，多劳多得，说白了，其实这个社会是一个超级大的家，每一个巨木市的人都是自己的家人。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就是这样，我也不好解释。”火形明居然也有不会的东西呢……

“好像地球的马克思主义呢。地球要是有这样的制度，那就不会天天攻打别的星球了。”镇缪开始怀念天上的星星和太阳了。这边……有北极星吗？有北斗七星吗？谁知道呢……

“制度只有在合适的地方有用。我们这里还有生育规划，保证每个人都有后代的同时维持人口保持在一定水平。寿命越长，生育率越低。我太奶奶只有一个孩子，便是我爷爷。之后是老妈，才有我。当然，我能出生估计还是争取很久才有的名额呢。”火形明无奈地说着，看了一眼没有云朵的天空。

镇缪真没想到这里生育很严格。毕竟这星球有五百亿人口呢……全息仪的电话突然响了。镇缪看了一眼，正是心心念念想问的涂露。

“喂，是镇缪吗？我走的有点急。以后有什么时间有空吗？一块玩！”涂露和镇缪一唱一和，这对闺蜜已经很亲密了。

“好的，涂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