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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说梦

第339章说梦

“爹……”素妍欲解释,江舜诚抬手打住,“你是与琰世子订亲的人,怎能再与吴王有所纠缠?”女儿家订了亲,自当与旁的男子断了,一则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幸福与声名,二则要对得住她未来的夫婿。素妍面露愧色,这是对宇文琰的愧。她喜欢宇文琰,却远没有她说的那样深陷,喜欢六分,保留四分。但既然选择了与他订亲,自会对得住他的一片深情。“爹放心,女儿知道分寸。女儿只是将梦里所见告诉了他一些,以示警惕。”

“他亦知道你的梦?”

重生一世,定被人视为妖孽。

以梦示警,江舜诚对此坚信不疑。

可万一吴王生疑,该怎么办?

对于不同的人,她给出不一样的说辞。

“没有,我没告诉过他。他问我如何知道舒太妃寻来的两位绝世美人是静王派去的细作,如何知道瘸军师早在天牢时就被静王收买。我只告诉他,是一个神秘人托我转告他的,而这神秘人我不知身份,因每次都戴着纱帷帽,立在与我相隔二步远说话,我真没见过他的真面容。”

原来,她说的这些在她梦里出现过。江舜诚问:“你梦里还有什么?”

“在梦里,女儿嫁给了曹玉臻,他为了平步青云,无所不用其极,更与胡香灵联手将我毒哑,毁我容貌。”

难怪她会突然与胡香灵闹翻,甚至有些憎恨曹玉臻。

至今想来,她难掩仇恨。今生,曹玉臻、胡香灵终于被凑到一块了。

这一次,她不会让他们尽兴,她会将他们踩在脚下,让他们品尝自己受过的欺辱与苦难。只是,有一种报复不是一下子给对方一个痛快,就是慢慢的折磨,她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也在用自己人以为最轻松,而他们却最痛苦的方式来报复。

江舜诚道:“为父记得你说过,你做一切都有原由。拍卖行、医馆……”

“是,在我梦里的一年冬天,皇城瘟疫漫延,可我却记不清是哪一年。拍卖行没有出现在梦里,只是因为我手里有字画,而谢先生曾与我说过一些想法,他说可以开拍卖行,又将具体如何经营都详细告知于我。”

谢文杰、无名子,是他告诉了素妍许多赚钱的生意。认识无名子,让素妍收获颇多。她拥有的技艺已经很多。这一世她不求钱财。前世里江家拥有太多的钱财,最后竟被新皇视为一座钱库,以至引来灭门之祸。她所求的是平安、一份安稳从容的生活。她不会利用自己的技艺去赚更多的钱财,她的才华是为守护家人的平安而用。

钱财,有时候并不会带来快乐,相反的还有可能引来大祸。

她不想藏秘密,愿意与父亲一起分担。

江舜诚双眼放光,惊道:“只知谢文杰是当世诗词大才子,没想对做生意亦有想法?”

素妍笑了一下,“我也很意外。他与我说了许多,还说可惜他是世外之人,否则就会开一家天下最大的山庄,这个山庄不是用来自己住的,而是汇聚各种玩乐于一体,让武人有地方切磋武艺,让文人有地方谈论诗词,里面汇集客栈、酒楼、音律……总之就是最好玩,却不能让人学坏的地方……”

她滔滔不绝地讲出无名子昔日说的一切,当时她第一次听时,就如江舜诚现下一样的好奇、一样的听得津津有趣,一样的在脑子里幻想那是怎样的地方,仿佛是一座世外桃源,又似一间人间仙境。

素妍这夜当作趣事讲给江舜诚听,而江舜诚却一夜未睡,坐在大书房里仔细回味素妍所言。

他花了三日的时间,才弄好了一张图文并茂的草图。

当江舜诚拿着草图去后花园寻素妍时,素妍正与展颜在凉亭里下棋。

江舜诚不动声色,只将草图卷握在手里。二人想要见礼,被江舜诚止住:“下棋吧。”

素妍一看便知有事,唤了白芷来,让她陪展颜下棋,“爹找我?”

“我们去那边。”

父女二人移到径旁的石案上,江舜诚打开手里的草图,这是一张关于山庄的布局图,素妍蓦地忆起,年轻时的江舜诚曾在工部呆过三年,他不仅会看建筑草图,更会绘图。

这是她的爹……

当“百乐山庄”的图跃入眼帘,素妍直惊得目瞪口呆,半晌也不知如何回应。前世的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厉害,却没想到只听她说过,便能绘出这样的图纸来。

“妍儿,你说的是这样的地方?东、北两方为武将园,西、南二方为文士园。两边交叉的地方可建酒楼、客栈。你看武将园里,有十八般兵器,能射靶、能骑马、还能比试武功,你二哥是带过兵的,让他再想想,许能想出更多的花样。文士园这里,由我与你三哥、大哥来设计细节。

这个地方不能建在皇城内,得建在皇城外,最好能依山傍水,哦,如果是皇城外三里的地方就更好了。再寻一处温泉,可以引入山庄,建成香汤池。既然汇聚了一切有趣、好玩的,又是一座大山庄,更得选一块很大的地皮……”

细看图纸,酒楼、乐坊、客栈……一应俱全,再看东、北方,那一大片空旷的习武场,还绘有纵马飞奔的武将,瞧着眼熟,竟似江书鲲;再看西、南方的文士园:字画楼、藏书阁、吟诗园……处处仿若仙境。

她只是一说,而江舜诚却因此绘出了令她咋舌的图纸。

素妍回过神来,“爹,这是仙境!”

江舜诚道:“妍儿,我们祖上乃晋地出名的商人,为父骨子里有商人的敏锐。既然决定辞官了,就再做些事。为父要向后辈子孙证明,我不仅能做个好官,亦能做个精明的商人。”

素妍常想自己贪心地学了太多的技艺,难不成是袭了江舜诚?他当了权倾朝野的丞相,还想做商人,再是整理了祖孙三代的诗词集,现在谁不说江舜诚是难得一见的能人。

素妍笑道:“爹可以带着传达,他似乎对做生意很有兴趣。你瞧他往拍卖行跑得最勤,也最用心。”

“你再看看,这草图哪里还需修改。”

素妍看得很用心,从每一个细节都认真地看着,然后努力地回忆无名子与她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对于不合理处提了意见。

看到江舜诚将目光转移别的地方,时而深思,时而眸光熠熠,即便是年岁大了,但他依如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与其他年迈致仕之官员不同,没有他们的颓废,没有他们的落漠,反而活得很精神,甚至更想多做一些事,他的认真,他的细腻让人敬佩。

“爹,其实等你把这份草图修改好了,你还可以做一件大事。”

“什么?”

“我们家不是要建最大的藏书楼么?不如就建到这座山庄里,亦或在这山庄附近建江氏族学堂。爹离开晋阳三十年,我们兄妹几乎是在皇城长大的,往后的子嗣多了,总得有家学,将来的人多了,也得有族学……”

江舜诚又陷入沉思中,很是认真地道:“你大哥倒是提过说该在皇城建一江氏分支。你这话倒也他的不谋而合。唉,居然有这么多的事要做。”就算致仕,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呢。

这一生为皇帝效忠、朝廷国事奔波。老了,他还想做一些事,想为江氏子孙做一些事,一些有意义的事,就像他整理祖、子、孙三代人的诗词一般。

“爹能做的还很多,造福子孙的法子更多,比如完善家规、族法。前朝的钟大儒能写《子孙训》、《后世录》,爹也可以写《江氏族训》,遗子千金,不如遗子一技。”

江舜诚听罢素妍的话,凝重的神色里多了几分安慰,点头道:“妍儿真是我江家的福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他捻着胡须,笑微微地看着素妍,“为父做官多年,愧对子孙,且为他们多做些事吧。”他的儿女里,最得意的是素妍;其次是三子江书鹏,才华横溢;再就是江书鲲,乃是当朝武将。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江舜诚突然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够花,走了一截,突地回头:“上回你说,要帮为父弄到钟大儒的两本书。多久了也没个音讯。”带着催促,却自有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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