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他的首次低头
尽管凌沐曦已经失明，但她仍然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轻声说道：“玉桃，扶我去照照镜子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寒风吹过，让原本就有些凝重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玉桃虽然对凌沐曦的要求感到困惑，但她还是迅速行动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凌沐曦，缓缓走到梳妆台前。
凌沐曦站在镜子前，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真的可以看见那面镜子里的绝世美貌。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她的世界早已被黑暗所笼罩。
“主，您真美啊~”玉桃由衷地赞叹道。
凌沐曦虽然无法亲眼看到自己的模样，但从玉桃的语气中，她能感受到此刻的自己一定是美丽动人、倾国倾城的。
紧接着，玉桃迅速取出一系列精美的流苏首饰，轻轻地为凌沐曦戴上。这些首饰与凌沐曦身上的流苏长裙相互映衬，相得益彰，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
“主，时间差不多了，家主已经到了。”玉桃轻声提醒道。
凌沐曦微微点头，然后在玉桃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径直朝着摄政王府的大堂走去。
凌沐曦的身后紧跟着两位丫鬟，她们手中小心翼翼地提着凌沐曦那华丽的裙摆，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凌沐曦在玉桃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了王府大堂。
一进入大堂，凌沐曦便能感觉到一股庄重的氛围。她虽然看不见，但能听到周围的声音，知道这里一定有很多人。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凌沐曦的耳中：“曦儿，快来爹爹这，让爹爹好好看看。”这是凌老将军凌傲峰的声音。
听到父亲的呼唤，凌沐曦心中一喜，她努力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然而，由于她看不见，她只能凭借着记忆和玉桃的引导，慢慢地挪动脚步。
凌傲峰站在大堂中央，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凌沐曦身上。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终于走到面前时，上一秒还显得有些肃穆的气氛，下一秒瞬间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然而，凌沐曦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能听到父亲的声音，却无法看到他的面容和周围的环境。此刻的她，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走到父亲身边。
站在一旁的墨霆笙，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看到凌沐曦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本就清冷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惜之情。
“岳父大人……夫人她……”墨霆笙单膝跪地，眼神幽深地凝视着凌傲峰，语气平静地说道。
然而，就在墨霆笙准备将凌沐曦因为自己而遍体鳞伤、双目失明、容貌被烙铁毁容的惨状一一道出时，凌沐曦却像是早有预感一般，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没事的，父亲！这段时间我比较忙，没有好好陪伴您，所以才想着来向您认错呢。”
话音未落，凌傲峰的目光便如炬般落在了墨霆笙和凌沐曦身上。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开始仔细端详起他们来。
“曦儿，你为何要戴着面具？还有，你的眼睛怎么了？”凌傲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他快步走到凌沐曦身旁，上下打量着她，当他的视线触及到那一个个缠着绷带的伤口时，心中一阵刺痛。
凌傲峰心疼地看着凌沐曦，然后猛地转过头，怒视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墨霆笙，厉声道：“摄政王，你最好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家曦儿到底遭遇了什么？”
就在这一刹那，凌沐曦感觉自己仿佛被父亲凌傲峰完全看透了，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和情感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这种感觉让她的精神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整个人都变得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那晚在天牢里所经历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些痛苦、恐惧和绝望的回忆，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钉子，无情地、一个接一个地钉在了她的身体上，让她无法喘息。
终于，在巨大的压力下，凌沐曦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意志。
“本王……对不起……夫人……”墨霆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他不敢再直视凌沐曦那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目光，只能低着头，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看到这一幕，凌傲峰心中已然明了。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如此痛苦不堪，再看看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摄政王墨霆笙此刻也显得如此卑微，这位征战八方、战功赫赫的老将军，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不再多看墨霆笙一眼，而是转头对玉桃说道：“将小姐带入轿子中，老夫随后就到。”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凌沐曦那憔悴的面容上，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然而，墨霆笙虽然很想拦住凌傲峰，但一想到凌沐曦当时的惨样，他感到无能为力。
时间过得很快，玉桃动作迅速地将凌沐曦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凌沐曦，轻声说道：“主，玉桃来扶您上车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凌沐曦内心却充满了矛盾和无奈。她深知自己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尚未完成——盗取虎符。如果现在就离开王府，那么这个计划恐怕会被耽搁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能会失败。
可是，凌傲峰毕竟是她的父亲啊！亲情的羁绊让她无法违背父亲的意愿。尽管心中有万般不情愿，凌沐曦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玉桃稳稳地扶着凌沐曦，缓缓地走出了摄政王府的大堂。她们穿过庭院，径直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外。
门外，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多时。玉桃轻轻地打开车门，扶着凌沐曦上了马车。凌沐曦坐定后，玉桃又细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才关好车门。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启动，车轮滚滚向前，逐渐消失在了王府门前的道路尽头。
确认凌沐曦已经安然上车，大堂内也再无其他人，凌傲峰再次将目光投到墨霆笙的身上。他凝视着眼前这个身着华服、气质高贵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犹豫片刻之后，凌傲峰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明显的怒意：“王爷，您是摄政王，这天下本就是您的，就算是皇帝在此，他也不能把您怎么样。但是，老夫还是要说一句，曦儿是我凌家的嫡女，她身份尊贵，容不得任何人的轻视和侮辱。王爷身为曦儿的夫君，连她都不放过，那么，老夫就算是死，就算是搭上凌家所有人的性命，也一定会为了保护曦儿，与您这权势滔天的王爷讨个公道！”
说完这番话，凌傲峰毫不畏惧地与墨霆笙对视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墨霆笙的内心。
然而，面对凌傲峰的质问和威胁，墨霆笙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片刻的沉默之后，凌傲峰似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大手一挥袖，转身离开了大堂，脚步坚定而决绝。
随着凌傲峰的离去，大堂内只剩下墨霆笙一人。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凌傲峰的话语深深地扎入内心。
这时，一旁的奇苑赶紧上前扶住墨霆笙，关切地问道：“爷，不追吗？”
然而，墨霆笙只是深呼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奇苑的问题。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凌傲峰离去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