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软肋
星辰殿内，烛火通明，楚寒夜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沉似水，他手中的奏折已经被翻阅过多次，但他的心思显然并不在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殿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楚寒夜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他知道，墨霆笙来了。
随着殿门被缓缓推开，墨霆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材挺拔修长，一袭黑色长袍更衬得他气质冷峻，每走一步，气场也是一次比一次威慑，压迫感逆天。
楚寒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墨霆笙。
墨霆笙走进殿内，对楚寒夜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径直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并不是在皇宫，而是在自己的府邸一般。
“皇叔还真是及时呢？让朕等了那么久？”楚寒夜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明显的嘲讽意味。
墨霆笙对此毫无反应，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楚寒夜一眼，然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本王时间有限，陛下有话直说便是。”墨霆笙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楚寒夜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但他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悦，说道：“皇叔还真是直接，既然皇叔事务繁忙，那么朕也不绕圈子了，直击正题吧。”
语落，墨霆笙缓缓地将胳膊肘抵在桌子上，他那纤细而白皙的食指，如同往常一样，自然地抵在太阳穴的位置，然后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眸紧闭，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此时此刻，墨霆笙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无人能及的王者气场。他就像是站在巅峰之上的霸主，俯瞰着芸芸众生，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这种气场，让人不禁心生敬畏，甚至连皇帝楚寒夜在他面前，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楚寒夜见状，眼中的凌厉之色愈发浓烈。他死死地盯着墨霆笙，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墨霆笙，恐怕他早就下令将其斩首示众了。
“皇叔还真是……”楚寒夜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冷笑着说道，“当真一点都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然而，面对楚寒夜如此明显的嘲讽和挑衅，墨霆笙却宛如未闻一般，依旧毫无反应。他的手指依然有节奏地敲击着太阳穴，似乎完全没有把楚寒夜的话当回事。
“这天下，本王都从未多看一眼，更何况是陛下呢？”墨霆笙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楚寒夜深知自己目前根本无法对墨霆笙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再加上他还需要借助墨霆笙的力量来达成某些目的，所以他当机立断地决定放弃这场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皇叔所言极是，是朕太过冲动了。”楚寒夜强压着内心的熊熊怒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一些，缓缓说道。
然而，即便楚寒夜在此之后一直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并且不断地放低姿态与墨霆笙交谈，那位权势滔天、不可一世的摄政王墨霆笙却依然没有丝毫的让步，甚至直接对他的话语置之不理。
“皇叔，关于收复西方蓝竺的事宜，不知是否都已经安排妥当？”楚寒夜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毕竟，作为一个身经百战、年少时就已经凭借一己之力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的摄政王，墨霆笙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楚寒夜那明显带有试探意味的话语呢？
想到这，墨霆笙原本有节奏地敲击着太阳穴的食指突然停顿了一下，仿佛他的思绪被某个念头打断了。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的食指又重新开始有规律地敲动起来，与此同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回应道：“陛下还真是心急呢，若不是有着云国皇帝的身份，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陛下是敌国的奸细，特意来找本王打探消息，好制定应对策略呢？”
他的话语虽然看似轻松，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如同一根细针，直直地刺向楚寒夜的心头。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一个茶杯从楚寒夜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那清脆的琉璃破碎声在偌大的星辰殿内回荡着，仿佛是楚寒夜内心怒火的回响。
楚寒夜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墨霆笙，原本被压制了许久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喷涌而出。
“姓墨的！你别得寸进尺！”楚寒夜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随着楚寒夜这一声怒吼，原本在星辰殿外路过的人们都被吓得脸色苍白，他们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低着头，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尽管楚寒夜的愤怒如火山喷发一般愈发强烈，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点燃，但此时此刻，身为摄政王的墨霆笙却依然稳如泰山地端坐着，双目紧闭，宛如一座雕塑，毫无反应。
楚寒夜的脸色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墨霆笙，似乎想要用目光将他刺穿。然而，这种愤怒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楚寒夜似乎已经在内心深处做出了某个决定。
短暂的沉默之后，楚寒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他缓缓地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紧握着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既然皇叔如此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休怪朕不念及叔侄之情了。”楚寒夜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
说罢，他猛地站起身来，衣袖一挥，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整个宫殿都在随着他的脚步而震动。
当楚寒夜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墨霆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明日，摄政王便启程前往边疆，收复蓝竺！若是皇叔胆敢违抗朕的旨意，那么……”楚寒夜故意停顿了一下，让他的话语在空中回荡，然后才接着说道，“朕可不敢保证，她会有怎样的下场！”
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在宫殿中炸响。原本一直面不改色、闭目养神的墨霆笙终于有了反应。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猩红，一股凛冽的杀气如潮水般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墨霆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蕴含着无尽的怒意和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见墨霆笙被激怒，楚寒夜心中暗喜，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他微微勾起嘴角，冷笑几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与威胁，缓缓给出回应：“朕乃九五之尊，天子之威，动不了你这摄政王？哼，但区区一个凌家，不过是朕掌中之物，随手便可碾碎，灭门不过是一念之间。”
语毕，墨霆笙的脑海瞬间被凌沐曦那温柔而坚定的话语所充斥：“可你曾想过，无论是你还是父亲，若是没有凯旋而归，那天下百姓该怎么办，言辞怎么办，我……又怎么办……”那声音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却又带着无尽的忧伤，回荡在墨霆笙的心间，让他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想到这，墨霆笙的心仿佛被无形的利刃狠狠刺中，鲜血在心中悄然流淌。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痛苦，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决绝。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颤抖：“本王会去，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哪怕刀山火海，本王也要去守护这天下，守护她……”
听着墨霆笙的答复，楚寒夜仰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皇叔？朕还是比较欣赏没有软肋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