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教书先生

认赌服输，她认命。

“是我技不如人，方才若有冒犯公子，请公子不要见怪。”

“怎会？”秦玉钟笑似静水微澜。

这人说不出的，总能给人温暖的错觉。

苏卿霜拿手掩着打个哈欠，方才脑子用得太多，疲倦的很，此刻只想回去安安分分睡一觉。

别有一种少女的娇憨。

秦玉钟心里一动，笑道：“夫人不用失望，只要夫人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同意。”

“什么？”苏卿霜看到希望的曙光。

“只要我在姜家的时候，夫人亲自下厨做饭，并送来学堂给我。”

这些文人的喜好真怪啊……

苏卿霜抽了抽嘴角，笑着打哈哈：“我家厨娘做的饭可好吃了。”

真不是她偷懒，她是怕自己做的太难吃，把秦玉钟给吓走了。

秦玉钟笑看她，不言语。

“好……好吧。”她心虚的很，“公子别嫌弃就好。”

“当然，太难吃是不行的。”

苏卿霜维持嘴角那点弧度不动，脸都僵了，“好，我尽力。”

走出秦玉钟屋子的那一刻，满庭的绿意涌在她面前，浓烈的不真实。她傻愣愣的摸摸自己的脸。

她这是，请到了秦玉钟？

“莫不是白日梦吧？”

*

“什么？！夫人请到了秦玉钟？！”

和她一样发出感叹的，无疑是她那年纪足够读书的儿子，姜以玫。

苏卿霜镇定点了点头。

姜以玫瞪大眼敲了敲桌子，“怎么办到的？”

“我下棋赢了他。”睁眼说瞎话。

“怎么可能？”姜以玫一脸的嫌弃，“便是在京城，也没几个人能下的过他。”

苏卿霜白他一眼，“请到了就是请到了，人家明天就来上课，还不快去准备着？等会儿一问三不知，那才是丢脸呢！”

姜以玫脸上臊红一片，讪讪退了下去。今晚挑灯夜读，直到三更天才睡下。

凌烨堂灯火通明，兼葭轩同样璀璨。

烛光下，苏卿霜半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翻着本菜谱。脑袋一点一点，几乎要磕到炕桌上，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夫人先睡吧。”采荇心疼道，“大不了明天我帮夫人下厨，横竖秦公子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苏卿霜郑重点了点头，把菜谱摔到了一边。

凝香进来，向苏卿霜福了福身，“夫人，方才高掌柜打发人来问，夫人的事情忙完没有？若是忙完了，明天可去铺子里，有点事情商量。”

“什么事情？”

“他没说。”

“好罢。下午晌我就去，不会叫他多等的。”

“知道了。”凝香下去回话。

嘿嘿冲采荇一笑，苏卿霜下炕直奔床榻而去。今天采荇将被褥晒过，松松软软香香的。苏卿霜背朝后一躺，整个人陷进去，只觉身子都散了。

懒洋洋的那种散。

采荇无奈笑了，帮苏卿霜把鞋子脱了，被子掖掖好，灭掉蜡烛自己去外间睡了。

黑甜一觉，次日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被采荇捞起来，凝香沁香捧来漱盂、木盆、巾帕、香胰子、牙刷子等物，服侍苏卿霜漱洗完毕，又为她抹匀香膏。

末了问：“夫人今日要不要描个妆？”

苏卿霜大怪，“描妆做什么？”

“夫人今日，不是要去见客吗？”采荇有些心虚。

她还记得采芹告诉她的，但凡是夫人有机会见外男，一定要拾掇的漂漂亮亮才可出去，不能白白放过机会。

苏卿霜笑着拿起梳子，慢慢顺着自己鸦羽似的长发。“无妨，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我懒得敷衍。”

采荇无奈，她们的夫人，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对了。”苏卿霜突然想起，拉着凝香道：“你去东院跟大嫂说一声，就说秦先生我已经请到了，芊哥儿可以到南院来和玫哥儿一块攻读，不用再去族学里混了。”

“是。”

苏卿霜瞧着镜中，采荇一双巧手翻飞着，挽了个偏堕马髻，随手从花盘中取了两株今晨新摘的栀子花，洁白素雅，簪入发髻之间，说不出的灵动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