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洛府夫人

第122章洛府夫人

财务司。

夜空漆黑如墨，财务司的大门早已经上了锁，但里面不知为何还是一片灯火通明。裴副丞前来敲了敲那还亮着灯的房门，里面传来一人的声音：“进来吧，没锁。”

裴副丞便推开了门，应目是一道颀长身形，在这寒冷冬日里只穿了薄薄一件青色外衫，正抬头望着窗外戚戚的夜色，听见他进来也没有转过身。裴副丞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清川啊，你如今可是司丞大人了，财务司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你操心，实在是辛苦了。”此刻深夜不眠的，正是新上任的司丞大人——墨清川。

墨清川还是没有看向他这边，另开话头问道：“裴副丞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裴副丞瞧他这般，心中的不解更深。

墨清川一向待人温和，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对他更是客客气气的，但自从那天他从乾坤观回来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整日里都钻在屋里整理账目，就连当日梁帝封官他都没有出现，还是他替他接的旨，还说任何人不得打搅。

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日日这样彻夜不眠，不分昼夜地干，简直比梁帝还忙。今日外头发生了大事儿，他寻思着再怎么样也得让他知道知道，虽然这事儿跟他们财务司没什么干系。

本来还担心不知该怎么开口，但如今既然他主动问了，裴副丞便直接说了：“清川在这几天都在忙，可能不太知道，柳相……被杀了。”

此话一出，墨清川冰封的神色终于有了几分松动，他问道：“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罪？”

裴副丞回道：“陛下查清楚了，宸王之死乃是柳相一手所为。”

在听到“宸王”三个字时，墨清川终于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裴副丞身前，再次不敢相信地问了一遍：“你是说，柳相杀了宸王？！”

“是……”裴副丞点头道。

墨清川也不顾裴副丞多想，他双目发红，一把抓住裴副丞，一边落泪一边道：“宸王怎么会……怎么会死在他手上了……他……他已经死了是吗？我竟然……竟然连为他报仇的机会都……”

“哎哎，清川啊，你先别急，我方才忘了说了，宸王他、他没死。”

墨清川忽然就愣住了，像个孩子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裴副丞不敢大意，连忙扶好他。

“你说……他没死？！”

“是啊，宸王福泽深厚，活着呢，活得好好的。”裴副丞忙答道，一边回答一边连忙把他扶到那边坐下。

过了许久，墨清川终于神色清明了几分，他一抬头，正对上裴副丞十分复杂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他方才有多失态，说到底在别人眼里，这宸王跟他可什么关系，他哭得这么伤心简直跟死了爹娘一样。

墨清川努力平复了心情，许久才能开口说话：“那个……我……”

他正不知该从何解释，忽听裴副丞道：“清川啊，我其实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你与宸王差不多同时回来，且一回来就找机会寻到了我，这总不会是巧合，不过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多问，这朝中事我一向知之甚少，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说到这儿，他忽然对着墨清川笑了笑，而后接着道：“其实，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能接替司丞的人，我虽是他的副手，却不想在这朝廷陷得太深，我还有夫人，还有孩子，早就想告老还乡了。至于其他，什么宸王，柳相的，我都离他们远远儿的。”

墨清川听他说了这许多，忽然生出几分亲近之意，这些年除了萧琮，他再也没有信过别人，也没有与别人过多接触，但裴副丞却是个例外。

总觉得他对他，好像不仅仅是前辈对后辈的欣赏，但具体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墨清川抛开这些，连忙问道：“裴大人你告诉我，这几天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副丞便将这几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自然只说了他知道的这些。

听了这许多，墨清川一时不言，沉默了片刻，对裴副丞道：“那个……裴大人，您帮我办件事儿成吗？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