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破灭万法

漫天的风雪已经连续下了整整一一个月了，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井底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韩非的头枕在灼九的腿上。

“姑娘，谢谢你，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韩非清醒过来了劝道。

“我救你，与你无关，放不放弃也是我的事情，你无权说什么。”灼九语气坚定，话语之中透露出她的决心。

韩非沉默了，没有再开口。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他苦苦搜索脑海中每一个可能的人，但是似乎都不符合。

他想劝对方，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察觉到对方似乎极为虚弱了，不过对方的言语很果断，一句话就堵的韩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

四百七十二天的半夜寅时，韩非再次陷进幻境之中。

“天凤？有点意思！”

忽然空旷的井底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

“难怪能够抵挡主人残留的力量，不过你救不了他！”那道声音像是就在耳边低语，又像是自遥远的天边呼喊。

但是灼九明明听到了这句声音，不过灼九却没有理会。

那道声音也没有再继续出现。

直到第二天夜里。

“小女娃，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那道声音再次出现。

“什么交易？”灼九眼睛一亮，那淡漠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放你们离开，但是日后你得回来找我！”

灼九沉默了很久。

“主人虽然已经离开了这里了，但是主人残留的力量也足够杀死他，你应该清楚，你最多还能再撑三天，三日后若是你还出不去，你们都会死在这里！”那道声音像是在说服灼九。

但是灼九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只能再撑三天，三天之后，她自己的生机都会用光了。

介时，她会先一步死在这里，而没有了她为韩非过渡生机，韩非也终究会死在这里！

灼九没有开口。

一天接着一天过去了。

第四百七十六天，也是灼九能撑住的最后一天。

漫天的雪花依旧在飘落。

曼妙的琴音在雪中飘摇，仿佛这琴音可以飘到九天之上，可以穿越一切虚无。

“我答应你！”灼九轻叹一声。

那曼妙的琴音跳过溪边清泉，越过高山河流，飞过茫茫沙漠，走过苍苍草原。

那无尽的杀虐幻境之中，韩非耳边忽然有琴音渺渺而来，琴音在这一刻不再清丽婉转，而是琮琮争争，碎金切玉，犹如七月暴雨！

这琴音让韩非赤红的双目瞬间露出了清明之色，犹如雨后的湖水忽然恢复到清澈透明，不起波澜。

韩非抬眼看去，远处有谪仙踏着琴音而来，烟波仙姿，神情皎皎，漫影轻盈却又有清玄的仙气。

尤其是那一双湛蓝的眼睛，仿佛连天空都被映出了明丽幽美的光彩。

这一刻连韩非都看的痴呆了。

谪仙伸出修长白腻的手，韩非呆呆的伸出手掌，然后谪仙拉着韩非，踏着那如烟般缥缈的琴音乘风而去。

韩非蓦地睁开眼，一切犹如梦幻。

真正的走出幻境，韩非回归本我，他已经能看见了。

此刻早已经出了枯井，他在枯井旁，如水幕的乳白星光落下，古尸沉沉浮浮。

韩非第一时间想要寻找救他的那个女子，但是韩非还没回过神，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响起。

这脚步声韩非熟悉，因为在大长老洞中他听见过很多次，韩非当即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然后脸色猛地大变，等韩非预感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

韩非刚醒来就又眼前一黑，直接栽了下去。

灼九站在韩非身后，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快站不稳了一般。

在灼九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是四百七十六天每日都要割破的地方，而且不仅如此，灼九的手心多了一个奇异的符文。

那是她和井底那个生灵的交易，也是契约！

灼九慢慢恢复成老妪的样子，然后静静站在韩非身边等待着。

很久之后，韩非睁开眼，抬头间就看到了大长老已经快皱褶到一起的五官。

“大长老？”韩非爬起来甩了甩头。

“你救了我？”韩非问道。

大长老点了点头。

韩非眼中有过一丝疑惑和怀疑。

但是他只记得自己陷入幻境之中，然后，然后，然后韩非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