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股权
一个春日的午后,望着臂弯里的阿兰,他突然问:
“你能不能问问你老公,他们公司有什么培训任务的话,可以交给我们达诚进行。”
阿兰有些意外:“阿明,没想到打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说好了,我们的关系不涉及第三方,不涉及金钱物质?”
邹明脸微微一红,无话可说。
与金玲结婚之前,他郑重其事的向阿兰报告,以为阿兰一定会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但阿兰只是微微惊讶一下,然后就微笑着恭喜他的成功。反而让邹明感到惊讶万分。
阿兰对金玲的评价很高,认为自己换位的话,永远达不到金玲那种成功。并没有任何恼怒的表情。
而且阿兰很理智,认为爱情就是爱情,婚姻就是婚姻,不能混为一谈。
阿兰能这样理解婚姻和爱情的关系,让邹明释然,知道阿兰久经人事,不会像小姑娘那样闹起来。
似乎只是一个插曲,他们很快将话题回到两人约会的重点,那次两人翻江倒海,一个下午搞得筋疲力尽,都是心满意足。
但邹明还是有些不甘,刚刚停下来,就试探着说金玲很有钱,答应领证结婚以后给他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阿兰反而变得冷淡,说恭喜你啊,不甘咱们两个应该定个君子协定,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两人的关系不涉及金钱物质,也不涉及双方的家庭,婚姻。花开总有花落时,有缘聚,无缘分。
邹明知道她不计较自己结婚就如蒙大赦,原本想如果断了和阿兰之间的关系,他就只能尽力维持和金玲的关系,而新婚以后,没出蜜月,金玲就明确的表示自己对男女之事已经不太感兴趣,因为这些事情总是能让她想起悲惨的青春岁月中经历的苦难。
于是,两人分居,幸好是别墅,有多个卧室,邹明选了靠近书房那个。据金玲说,这个卧室以前是张峰成在家的时候,午休用的。
但金玲并没有紧闭卧室的门,他随时可以去,金玲既不欢迎,也不表现出拒绝。只是皱着眉,望着天花板。肢体机械的配合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热情。
才几天,邹明就感到了无趣。他想只能这样了,继续维持和阿兰,甚至退化到阿双那边来满足自己。
阿兰是他接触中的风度气质最好,身材相貌一流的女人,和这样的女人为伴,意味着他已经摆脱了底层出租屋的屌丝生活,走向中产。
至于阿兰的口头协议,他答应了。
只是,现在是,没有办法,达诚早就不是去年的达诚,人员规模扩大了几倍,被城投公司泡沫化以后,收入却骤然减少。
“如果没有企业订单,公司就只能裁员了。”邹明叹口气说:“达诚好不容易才发展到今天。”
阿兰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于是安抚道:“能上能下是条龙,只能上不能下是条虫。这个时候,该削减的,就要削减了。”
望着阿兰离开,邹明心中郁闷。似乎,上天对自己打开了一扇门,却又很快的关上。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张峰成离去对自己的损失。
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金玲对他的态度,对他所从事的事业的嘲弄,直接将达诚的培训定义为骗子。
而且,他和金玲的关系也很尴尬。至今,他只陪着金玲去过一次方达,和几位公司主管客客气气的见了个面。到车间里转了一圈。他不懂机械制造,似乎也不需要他懂。金玲此后也从未和他谈起过方达的事情。只有一次,她在晚餐时开了一瓶昂贵的法国红酒,祝贺说,终于赶走了那湘江经理人。
至于邹明的事情,金玲一点也不想过问,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他的公司在cbd商厦,连公司的名字都说不准。
甚至,在滨江别墅他也无法做主。
但入住别墅给他的自信和满足感,确实爆棚。
江滨别墅区面积很大,从北边的山坡一路缓缓下来,零星分布着各种风格的独栋别墅。据说最贵的是山坡中段的一座中式别墅,沿用了四合院的结构。掩映在一片竹林后面。
而这里的主人非富即贵,而且极为低调和谦和。邹明几次遇到小区来车的时候,对方都是主动避让,谦恭的等待别人通过。他的奔驰车在这个小区属于末流,但那些宾利、古斯特、劳斯莱斯仍是主动的,互相谦让。
金玲的别墅在江边风景优美的江湾处,是一座褐色玄武岩和茶色落地窗组成的,西班牙现代风格的独栋建筑,前面是一个网球场大小的花园,有草坪和喷泉,一个凉亭和一个秋千。主楼有500多米的面积,楼上有5个卧室,楼下有管家和佣人、司机的房间。附属建筑在主楼的另一侧,是厨房和储藏室、工作间。两栋楼之间的草坪碧草如茵,是主人平时室外休闲的地方。楼后是地下车库的进出口,但车库没用过,因为前院有七八个可以停车的位置。
站在阳台上,俯瞰精美宽阔的独家庭院,远望浩瀚的江景,望着那碧蓝的江水缓缓流过,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充满自信和希望。
在外表上看,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张峰成,穿着张峰成的睡衣,丝绒拖鞋,坐在张峰成的书房里,享受着张峰成留下的雪茄和软中华,佣人们对别墅更换男主人一点也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和异样,一成不变的各司其职。按照固定的菜单为他们准备三餐和饭后水果,各式茶点。
金玲的口味偏淡,不喜欢大油大荤,对辣椒生姜葱蒜这些更是嗤之以鼻。但邹明喜欢。
有一次,他鼓足勇气:“张教官是湘西人,他也喜欢吃辣,你们怎么解决的?”
金玲不屑:“各吃各的,老张以前有区里派来的厨师,擅长湘菜川菜的。你如果喜欢,也可以请个厨师。反正厨房和备餐间够大。”
他自然知道请个专职厨师费用不菲,而且很不划算。比较固定的是每天早餐,午餐夫妻俩都是各自在自己公司解决,晚餐也不一定。两人都有客户需要应酬,一半以上都是在外面。偶尔一起吃饭的时候,邹明就感觉别扭。最终,用阿双送给他的下饭菜佐餐,才算是解决了问题。
甚至,连房间里的物品摆放,金玲都有他的一套规矩。
和张峰成一样,邹明喜欢半躺在阳台的沙发椅上看ipad,玩手机。手边就有一个颇为巨大的羊脂玉烟灰缸,只是,他很少抽烟,烟缸应该是给张峰成生前或者金玲使用的。为了放茶杯方便,他顺手将烟缸挪到一边的博古架上。但佣人很快将烟缸拿回原来的位置:
“太太叮嘱,物品摆放要保持原样。”
于是,邹明恨恨的,他总不能因为烟缸摆放位置、绿植挡住了阳光等细枝末节和金玲交涉,偶尔提到,金玲也不以为意的说:“原来的位置挺好嘛,习惯了,省了很多寻找的时间。”
“作为男主人,我tmd竟然不能挪动一个烟缸的位置!”邹明恨恨。
只是,张峰成生前的书房如今给他用。因为张峰成生前禁止保姆佣人进入他的书房,如今保姆佣人依然遵守着张峰成定下的规矩,也就在这有独立空中花园的书房里,他才感觉惬意。
至于卧室那点事,金玲倒是很满意,只是邹明感觉自己在浪费激情,金玲的燃点挺高,他需要分外的努力,才能让她感到满意。没出蜜月,他就有一种负重的感觉,事业的不顺,家中的压抑和心理上生理上的负担,让他感到了厌倦。
而金玲真正的把这个家当成了酒店旅馆,每天早出晚归,行色匆匆,邹明让厨师精心制作的爱心晚餐,她也是神不守舍。
那天傍晚,邹明从公司出来,没有开车,也不想回家,只是在街上漫无边际的走着。因为广东的业务,金玲昨天坐飞机去了广州,回到家,面对的也是家里的保姆佣人和厨师。他和金玲,不像夫妻,反而像住在同一个房子里的陌生人。他的业务,金玲很少过问,而金玲的业务,他也不懂,金玲也从不和他商量。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他默默的想着心事,自从结婚以后,他变得更加内向,也抑郁了很多。
看到街边的公车站,让他想起在琅西租房的日子,因为法院还没对丽江村的房产解封,莫芳如今还住在那里。
只是,上次河池酒店的欢愉过后,莫芳忽然冷淡了自己,他认为是自己结婚的原因。毕竟,做小三就要考虑大婆打上门的事情。
他拿起电话拨了莫芳的手机:“在哪儿呢?”
莫芳很快回答:“在家,刚吃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