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几何（七十一）
“我也是这么想的，却在被她偷窥了梦境之后用了和你一样的做法。”苏漠的问题还没说完，钟离溪的却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不过，我并不是不愿她想起，只是想然她自己去想。”
钟离溪把右手放在季忆的后脑上，他闭着眼睛，笑得邪魅，“她好不容才想起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全部锁起来。”
“那些东西现在到了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她会没有办法认真做好眼前该做的事情！”
瞧见钟离溪指尖流转出的光芒，苏漠一下急了，他知道钟离溪想做什么，却因为他设的屏障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钟离溪把他咒给除了去。
“你说的那些都和我无关，几万年来，我陪在她的身边的日子太短，”光芒消失于后，钟离溪睁开了眼睛，笑着望着苏漠，“所以，她要做什么我就陪着她做什么，如果哪一天她放下了对执笔官，我亦有办法带她从这里离开，用不着你过多担心，反正每一次，你的担心都是徒劳的。”
“每一次？”苏漠的瞳孔收起，果真，眼前钟离溪也和他们的曾经的有关，“你……都知道？”
瞧着眼前的钟离溪，苏漠的心里无端起了一丝恐惧，好像在他记不清的那些曾经里，季忆就是为了他万劫不复的。
“是，我记得，全部的全部都记得。”钟离溪没有看向苏漠，他双眸一直停在季忆的身上，“但是，不会告诉你们，还是那句话，自己想起来，而且，至少你得快点想起来。”
钟离溪的话里有话，苏漠却听不出来，没来得急再问，钟离溪已经抱着季忆离开了。
就算这般近的距离，钟离溪却一直让季忆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并未让苏漠看上一眼，他的眼里也一直炫耀般的欣喜。苏漠很想追上去，手中的执念偏偏在这个时候没了任何反应，那时有时无的法力偏偏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是好看，所以，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那个一个绑着包子头十分可爱的小姑娘，此时她的轮廓非常的清晰，却不想苏漠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小女孩拉着他的衣摆晃来晃去，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他撒娇，“师傅带我去可好，我真的想看看。”
“说了多少次，别叫我师傅，我不是你的师傅。”他推开了她的手，掸了掸自己的衣摆。
“可是，是师傅把忆儿捡回来的，也是师傅教会忆儿很多难懂的道理，还是师傅在养着忆儿不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儿粘人的像一颗橡皮糖，扯也扯不掉，刚推开有自己扑了上来，这一次更是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仰着脑袋，把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瞧着他，嗲声嗲气的和他说这话，“如果不叫师傅，难不成要叫爹爹？”
“胡闹。”她嘴里虽在责骂，这一次却并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这般抱着，依旧站在书架前的看着手中的古籍。
“爹爹，忆儿肚子饿了……”
“爹爹，忆儿好无聊啊……”
“爹爹，我们出门玩，好不好……”
……
忆儿在他周围转来转去的，一个劲给他捣蛋，遮住他正在看的书，拿起毛笔画乱他正在写的字，再不然，就把书架里的书全部拿出来，混乱了，丢成一堆，在无辜的瞧着他，像在表示自己并不是有意这样做的。
“苏漠！你到底带不带我出去玩！”隔了好久，觉得已啥坏事可以做了，忆儿不由气了起来，鼓着两个小腮帮，好不可爱的模样，她挥着两个拳头，虽明知自己没有什么力气，却还是一个劲的往他的身上砸去。
“我没事。”伸手抹去了泪痕，苏漠笑着拍了拍忆儿背，“忆儿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你，只是觉得……大男人哭起来，好丑。”
“噗——”原本心里还有一丝的感动，这一下他却也只能忍俊不禁了。
“苏漠笑了。”攀着椅子抱着苏漠脖子的忆儿扭过了头，看着他的正脸，露出了一个明晃晃的笑容，“苏漠还是笑着最好看。”
他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把他抱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帮着理着睡乱的小辫。
“苏漠，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除去你桌上这一叠，其他的我都看过了。”忆儿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想去哪？”
停了很久，苏漠才继续问道她。
“你是从人界把我捡回来的，书里写的人界都好漂亮，也有发生了好多故事，忆儿想去那里。”
“去人界？”就算炳遥对我说这些，我也只能尴尬地冲她笑笑。
他们全是知道所有的过往，清楚所有的渊源，所以可以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语。
可是我不一样，我只能想起一些曾经的断片，那些非常片面的记忆并不能让我做出任何的选择。所以我无法回答炳遥什么，也就无妨向她去承诺什么。
炳遥并没有逼着我要什么答案，在说完那件事后只当我是答应了，开口就又说起了旁的事情。
“还有，我不知道王和你说了多少，可是今后，只有你一个人的事情，请不要的在妖界到处走，它并不像你所看到的那样团结那样和平。”
“不像我所看到的闹哪样团结和平？”我并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瞧着我不解的模样炳遥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也是一副料想之中的模样，“他果真什么都没和你说的。”
“一起走走吧。”
又有巡逻兵走了过来，我和炳遥站在这里的确有些奇怪，我也就点了点头。
我想同她并肩一起走，这样说话也方便一些，她却固执的和我保持着一步半距离不愿意逾越，她说这是主仆尊卑的距离，她在妖界只对钟离溪最尊敬，可我是对于钟离溪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她会用同样的方式礼待我，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旁人知道我的虽是神君，在这妖界之中的地位也不一般。
我并不习惯旁人走在我的身后，更不习惯这么同她对话，我每每侧过头，想要停下等她，她却总有办法保持着我们之间的距离，亦不觉得这样距离会不方便对话，只有走在前面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如果不回头看着她，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我说的话。
几次这般之后，我倒是有些愣在了原地，所想的却是几天前所想起的事情，想起了那个在南天门前固执和苏漠拉开距离的我，第一次想起的时候我并知是何故，现在想来，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
“妖界在内乱，准确来说，应该它的内乱从没有停止过。”身边的炳遥轻轻的出声，以为我背对着她往前走，并不能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光听语气只觉得有些无奈，“妖王对自己的王位从未上心过，一直都没有做过什么一个王应该做的事情，像是只顾自己活着一样。妖界这么大，总有人看不过他的行为，认为由自己来当王都会比他好上百倍，。”“如果我不来，或者是我打算大改变什么，请一定要杀了我。”我笑着补了苏漠的话，“帝俊上神曾经使用过一次这样的力量，却后悔了万余年，我不会想成为下一个他的。”
“那么，十日后再见。”
“嗯，十日后见。”
告别了苏漠之后，我有重重新驾雾去往了钟离溪所在的地方。
我并不打算告诉他我恢复了一些很古老的记忆，毕竟这些记忆中并没有他的存在，我想做的事情也像和他毫无干系，我想做的是窃取誓守，重组掌天，在觉醒前取回所有的遗失掉的记忆。
师尊，你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叫做季忆呢？
我能记起的每一世缺失的都是记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