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几何(六十七)
海若口中客人似乎已经到了,大老远的就能听见他欢迎的动静,我跟海若就站在拐角处,倒也能清楚的听见他们在寒暄些什么。
“探什么头。”我刚想瞄上一眼就被海若揪住了脑袋。
“好奇……”海若的手掌放我脑袋上,让我无法转动,只能抬了抬眼眸讪笑地看着他,瞧着他恶狠狠的表情,声音也低了下来,“而已……”
海若刚和吉旦说的那些话我也听到了,他回玄冥殿不过十几日,这红珊瑚更是只送出了一盆,给的是滕九上神的弟子。你说海若一上神,天帝的寿宴不关心,怎么就对滕九上神的一个弟子这么关心呢?我见海若也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上神的阶位也在这里,何必这么避着他?他又不是天帝派来请帖的,就算大大方方告知他“我要出去远游”对方也没有理由阻止?这么偷偷摸摸和做贼似的……
这些问题就算我问海若他也不会告诉我的,可这来人就在眼前,我还不能远远的看上一眼瞧瞧他什么模样么?
“苏漠仙君?你在看什么?”吉旦声音突然变高的一句话让人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不是吧?我刚刚就冒了一下头,还没冒全呢!就被人看见了么?
“没事。你刚说海若上神在哪儿?”
“海若上神让你先在殿内等候,他等等就会过来,仙君这么请……”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还没能等我松口气,海若就揽过了我腰,招呼也没打一声,扣着我就直直冲过了玄冥殿的大门……
我们上升的速度虽然快,却并不像来时那样护着我的周全,避水珠也没给我撑起,我喉头透不过气,冒出水面的时候,还灌下了不少海水。
“咳咳……”好不容透出了水面,我大声的咳嗽着,趴伏在海若腾起云上,真是恨不能就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你是想弄死我么?”好不容喘过了气息,我怒瞪着眼前的人。
“给你长点教训而已,”海若回头瞥了我一眼,教训道,“看你以后敢不敢莽撞行事!”
“别人不也没发现么?”我捏了捏自己嗓子,还是觉得喉咙里不舒服,“而且别人也就一仙君的位阶,你一上神躲什么!”
“仙君?”海若冷笑,“这不过是暂时的,那小子可是……”
“可是什么?”海若要说的这句话,说不准就是她讨厌那位叫做苏什么的仙君的理由,想到这我的八卦之血就在体内沸腾了起来,可海若却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什么。
“没什么,再多话小心我把你踹下去让你自己驾云!”
海若似乎很不想这个话题,只装模作样冷冷的威胁我了一句,逼的我暂时闭上嘴巴。
我修为多浅薄我自己最清楚,虽然也跟着望舒后头修行了两百个年头,这能力怕是还没有的玄冥殿的吉旦多,小妖小怪随时能对付,这腾云驾雾也能飞起来,可时间长不得,海若又飞的这么高,我怕是刚追到他身侧,就要滚下云头了。
“阿玉不是莫名其妙的人。”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滕九上神,对她没有一丝的好感,忍不住就在这里顶了嘴,“我是海若上神的关门弟子,上神不认识我也属正常,苏漠神君是因为我见到了我师傅海若上神被带走的全部过程才带我来此,说要帮我找回师傅。”
“关门弟子?”滕九不屑的笑了笑,“我认识海若这么多年,从未见他收过徒,当年西海龙王最宠爱的小王子前去求了,海若也不顾及任何颜面,把他整的半残丢回了西海里,不仅没有道歉,还耻笑西海龙王一家自不量力,就算海若真收了弟子,按照他的性格也会弄的天下皆知,哪会这般沉默,你究竟是谁?伪装成海若的弟子想要做什么……”
“滕九!”苏漠见滕九的声音越来越响,人也越来越向我逼近,不由拉住了她,语气也不是很好,“天帝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她是不是海若的弟子我自会判断,用不着你在此多费心。”
“不用我多费心?”滕九冷笑着,“苏漠是我把你从人界捡回来,你被天帝罚下界的时候我亦是日日为你操心,你们的罚还没受就早回来了不说,季……”
“出去!”苏漠冷冷的打断了滕九上神话,声音像是千年化不开的冰川。
“你放着一个带着妖邪之物的小姑娘不管,反而赶我出去?”滕九愣了一下,就算回过了神,也是满脸的震惊,“我可是你师傅呀!”
“滕九上神,我就和你说句实话吧,”苏漠别过了头,冷冷地瞧着滕九,那是对待陌生人的表情和语气,“你从来没有尽到过作为师傅的责任,对于这件事这么关心无非是怕连累到了自己,所以我就在此和你直说了吧,从此刻起,我苏漠和你滕九在不是师徒关系,不管我今后做了什么,荣也好辱也罢都和你滕九上神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师徒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鹰涯的话我几乎无法反驳,毕竟在我自己硬闯出天界的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来到妖界了见到妖王了,就有可能改变海若的被杀的命运,只不过被苏漠锁在书楼里的我对一切知晓的甚少,苏漠也不愿多说,我更不想自命不凡,分析的也没有鹰涯这般透彻。
“……妖王今年七万六千岁了,生于帝俊上神自灭百年前,听传闻说他怕是六界之中唯一见过帝俊上神从上古活到现在的了。”鹰涯托着下巴叹息了一句,“可惜啊!妖王被冰封了三万多年,要是早些发现他,也许的等妖界此时就更加兴盛了……”
“被冰封了三万多年?”我吃惊地看着鹰涯,“那是何等的寂寞……”
被冰封不是沉睡,从冰封中出来,不是从一个漫长的睡眠中醒来,这被冰封了三万年的意思是,他被困在冰中能看能听能感知却不能说话不能动,真正捱过三万年……
“所以妖王是最能隐忍的!”说道妖王鹰涯的脸上总算有些笑容了,“也只有这样的王才能带领着妖界等统领六界!不再受到歧视!毕竟仙和妖有什么区别!都碎辛辛苦苦的修炼来的,所使的法术不也类同么!凭什么他在住舒适的天宫里受敬仰,我们却要躲在这黑漆漆的地方受唾弃呢!”
望舒这么一提醒,我是想起来了。
海若被捉走那日在我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能给你的保证的只有一点,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他说……他是不会死的。”我紧紧地拽着手中的玉牌,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望舒瞧着我的模样,不知为何笑了起来,这笑容中泛着一丝苦涩,他伸手拍了拍我没有在说什么,像是让我自己去领会去解读这其中包含的意思。
“不过如果是法宝压制的话,倒是真有可能镇压住那你身上的仙器,不过那法宝不是……”
我握着海若的玉牌发呆,望舒已经开始思考旁的问题了,我恍惚地听到了这么一句,心中倒是一下了然。
“师傅,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我从怀中掏出了那苍穹之巅拿到的奈何,放到望舒的面前。
望舒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连忙嚇声让我奈何收回去,他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像是怎么样都不镇定不下来,再和我说话,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轻松了。
“这……这是哪来的?”
“我和海若去了一趟苍穹之巅,海若上神说这是属于我的。”我不知为何只是一只仙笔就让好望舒震惊成这样,也就和他大致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所以,你和海若的苍穹之境之行,你得到的不只是穷奇还有仙笔奈何?”望舒像是无法相信我的话,又皱眉问了一遍。
我看着望舒点了点头。
“那么,海若给你这快玉牌的时候,已经知道你持有奈何了?”望舒蹙着眉,又问了一遍。
认出了穷奇身份的鹰涯不愿在和它在多做纠缠,下手也更加严狠了几分,不在和穷奇正面抗衡,而选择了攻击相对软弱的腹部。穷奇的力量被身体束缚住本就让它不舒服,还被人专挑软肋下手,一时半会倒也不好招架。
“啊呜——”
一个不留神,穷奇也别踹飞老远,发出了悲鸣。
可恶!要是穷奇没有压制住自己的力量,面前的鹰涯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