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路
“打发时间的消遣……”我跟着海若嘀咕了一声。
刚刚上海若钩的鱼长了一副‘我很好吃’的模样，还都已经被他抓到手上了，看得我有些怪可惜。
“怎么？你爱吃鱼？”若海看一脸惋惜，笑着问出了口。
“也没有特别爱吃，”我把目光重新当回到了自己的鱼竿上，如实答着，“只不过好不容易钓上了，就这么放回去了，不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么？”
“要是我一个人钓还真没什么成就感……”海若叹了一句，“不过有你在身边，这样做应该是最有成就感的。”
海若上神说了一句我没听明白的话，又转身笑眯眯的等着鱼儿上钩了，我对着他嚣张的背影吐了下舌头，恨不能诅咒海若上神从此刻起一条鱼儿都上不了钩！
只是万万没想到，我没有真的开口许愿，可愿望还是实现了……
不过这一条鱼没钓到的不是海若上神，而是我……
“哇哈哈哈……”
夕阳西下的时候，海若拎着鱼篓，一路笑着往回走，丝毫不顾拖着步子就走在他身后，忙碌了一整天却还是空手而归的我。
“怎么样，我就说有你在身边，把钓来的鱼都放回去是最有成就感的吧？”
这哪里是成就感，分明是炫耀来着！我这一条鱼也钓不上来，他那便钓上一条放一条，还故意每次让我看见！
我撅起嘴，把脑袋歪倒一边，不想理会此时洋洋得意、优越感爆棚的海若上神。
“你自己一条鱼没钓上来，还想埋怨我不成？”见我不吱声，海若不由又多说了一句，嘴角还带着抹不去的笑意瞧着我，“亏我还帮你做了鱼竿。”
见海若又把脑袋凑到了我的面前，我非常自然又头转到了另外一边，还冷冷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好了，望舒家的小娃子你就不要生气了，等等烤鱼的时候我勉为其难的分你几条。”
“不要老是叫我望舒家的小娃子！我是有名字的！我叫做季忆！”突然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海若有些被吓到，我自己更是呆愣在了原地。
海若上神虽然瞧不见上神的架子，很多时候看着也像是玩心未泯的孩子，对我也没怎么呼来喝去的，可是在这几日的相处里似乎只用‘你’来称呼过我，这‘望舒家的小娃子’听着虽不舒服，他这么说应该是头一遭，我刚刚怎么会吼出‘老是’这个词来？
“怎么了？哪不舒服么？”见我呆愣在原地，海若上神不由上前扶住我肩膀，仔细盯着我的脸问道。
“没……”意识到自己傻站了好一会，我连忙笑了起来，“对不起啊，刚刚冤枉你了。”
“冤枉我？”海若不解。
“可能是你昨日欺负我欺负的紧了，我做梦都梦见你在欺负我，”我笑着解释道：“大概是你在我的梦里也老是喊我‘望舒家的小娃子’让我有些忿忿不平，其实你刚是第一次叫来着。”
海若皱起了眉头不语。
不是真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吧？我看着海若上神笑的讪讪地，刚刚怎不知怎么就吼出那句话来了，应该能算是无心之失吧……
“真没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正想着怎么逗眼前的上神开心，他倒是先开了口。
“没啊……”对上海若认真的神情我倒是有些不知所错，连忙摆了摆自己的手，“受伤的是上神你又不是我，我怎么会感觉不舒服呢……”
若海上神像是不相信我的话，伸手反扣住了我的手腕，冰凉的指尖触在我的脉络上，他闭上眼睛，许久才缓缓睁开的告诉我道：“那要是身体感到不适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不能有半分的隐瞒。”
这话在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望舒也同我说过，还连着追问了我好几日……
“那个，海若上神……”想着他和望舒这类同的奇怪举动，我抬眸小心翼翼的瞧着他，弱弱的问道，“你救我的时候，我不是也受了什么重创，伤到了哪里吧？”
“本上神可是拼死护你的周全，要是真受了什么重创，你还能站在这么？”海若听着我话显得有些不悦，觉得这是对他能力的质疑！
“可我记不起当时发生的事情了，甚至连我怎么溜出西皇山的都不没印象了……”
见次机会难得，我把自己的疑惑全部丢了出来，望舒不愿和我解释的事情，说不准海若上神愿意告诉我呢？
“我和海若上神之前不曾见过面，我也不过是没有名气学艺不精的的小仙，海若上神怎么会救我？还是拼死护我的周全？”堂堂海神海若上神为了救一无名小仙受了重伤，这事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我用了海若刚刚告知我的原话，此时能清楚的看见他眉头青筋一蹦，“我同望舒认识，算是朋友，认出了你是他唯一的弟子。”
“可是……海若上神看起来和我师傅的关系并不好啊。”我压低了声音又补了一句，“反正我觉得师傅把你当仇敌对待来着，他对一般朋友的态度多比对你好的多。总不至于是海若上神把我师傅单方面的当做朋友吧？我之前在西皇山的时候亦没听过你的名号，溜下山玩的时候也没听谁提过，你不会根本就没什么朋友，才会把望舒也当做朋友吧……”
“你有完没完，我也就这么一说，谁真把望舒当朋友，而且如有知己一人足矣，要那么多朋友做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海若黑着一张脸，一掌就糊到了我的脸上，“早知道你这么烦人我当初就不救你了。”
“我这不也就说说么，就说说而已。”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海若的手从我脸上拿了开，讪讪地笑着，“海若上神何必当真呢。”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的徒弟。”听到这么一说，海若大概也发现要是和我这么个小姑娘较真，会有失自己上神的身份，也就只在嚷了一句装作不再和我一般见识了。
“我要去山顶上烤鱼，想吃的话就自己跟来。”海若并没有往木屋所在的方向走，挑了此处唯一可以上山的路，摇了摇了手中的鱼篓对着我喊了一声。
“去去去！当然去！”虽然我夜视的能力不好，可听见有吃的，还是撒着脚丫子跟在了海若的身后，眼睛却直往他的鱼篓里面瞄，“上神不是把鱼都放了么？怎么还留了几条？”
“你这丫头不是嘴馋么？这几日也没吃过什么好的，”海若扭头看了我一眼，“等等让你尝尝本上神的手艺。”
年龄的大小和厨艺向来是画不上对等号的。想我师傅望舒比我大了那么多，却是连米粥都不会煮的，还找着已经是仙人了，怎能再食五谷杂粮，不能为了食的欲望而吃的借口。可每次我自己在小院子里煮了什么烤了什么，他都恰到好处的敢来，硬是要同我分上一半，还美其名曰，帮我挑挑毛病，看看有何处需要改进。
有了望舒做例子，我也就不对海若抱有多少希望了。心里还是比较希望这位上神嫌弃做这些麻烦，全全交给我处理。
“小心！”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跟着海若往上爬，没能注意到身边的坏境，不慎踩到了一块圆滑的石头上，手上亦没抓到什么可以扶的东西，整个人就开始往前倾倒了，要不是海若及时扶了我一把，我怕是就要这么滚下山去了。
“你在夜间看不清路的么？”海若并没有挖苦我，抓着我的胳膊问道，“你一路走一路扶，好像不抓些什么就不安心似的。”
“从小就这样，”我伸手指了指天上的那轮下弦月，“要是满月的时候还能看见一点，这种时候就基本只能靠摸的。”
“望舒没帮你看看什么毛病么？”海若的手并没有松开依旧抓着我的胳膊。
“师傅说我是修炼不精，等在长大些就好了，”我耸了耸肩，“而且夜里看不清，我就不会在夜里溜出去完了，对他来说也省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