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将琴代语兮
对于苏漠同意我去都城这件事,到我和钟离溪上路那一天我都不敢置信,看苏漠挥手和我们的告别,我都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
好像如果不是这样我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苏漠、那个苏漠竟然同意我离开临邛,离开所需记录的人身边。我甚至还下意识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疼痛感不仅如期而至,还疼得人龇牙。
我揉了揉被自己掐红的胳膊暗暗想着,下一次一定不能用这么大的力气了。
“还在想为什么苏漠会同意么?”驾着马车的钟离溪侧头看了我一眼笑着道。
“被你威胁的?或者我看到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苏漠?”
“你还真这么想了?”我虽用着开玩笑口气,却还是被钟离溪听出了其中试探的成分,他无奈摇了摇头,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要带你走根本用不着他去同意,让你离开这个决定也是他自己做的,并没有任何人插手。”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他为什么会答应呢,这不像苏漠会做的事情啊。”
“不单看着这件事,你就会明白了。”钟离溪并没有想帮我解谜团的想法,只是轻轻点了一下我,又把注意力放在的前方不算平坦的路上面。
钟离溪的意思其实很好明白。
苏漠会放我离开只是担心我去做什么改变这个故事的走向的事情,或者此时就算我真改变了故事的发展的他也不会担心什么,因为从他打算违背天帝的旨意,带着我早早回到属于我们自己年代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不用任何我所做的记录,把一切的一切都按照最初的就记录照抄来。
其他记录就算他当着我的‘默写’我都不会去说什么,可是这一次的记录,有关于司马相如好和卓文君的记录他是不可能当着我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所以他需要把我支开一段时间,所以就算他不喜欢钟离溪,也同意了钟离溪的意见,让我去都城看看。
此时正坐在马车上的我并没有想过苏漠对我记录会插手到如此的地步,所以并不能的猜出这其中的原由。
“你真觉得司马相如时会纳妾么?”眼看快要到都城了,钟离溪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
“他不是已经让王吉给卓文君带话了么?”这样的话题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回答都是不用过脑子的,“他现在位高权重,又怎么不能纳妾了?离开了卓文君资自己也能过得这么顺利,他心里一定也是了乐翻了吧?”
“司马相如是因为和卓文君在一起不会再有霉运才和她成亲的么?”听着我的气话钟离溪低头笑出声,“如果真是这样的,他何必又要离开的卓文君呢?”
钟离溪扭头见我傻愣愣,更是乐不可支,说话也都断断续续的,“丫……丫头,我以为……以为司马相如这样把戏是骗不到你的?”
“诶?”瞧着恨不能乐呵的从车座上的掉下去的钟离溪我更是傻愣着,可看着钟离溪一副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的份上,我也就维持着这副表情看着他,“什……什么骗不到我?司马相如使了什么把戏?”
钟离溪并没有立马回答我,他像是的好久没有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放下了手中的缰绳,一个人笑了好一会,估摸着我差不多要忍不住的时候才开了口,说得却不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卓文君上当倒是情有可原,毕竟她是故事里的人,是司马相如想要迷惑的人,可你不是已经彻底把自己当做旁观者了么?怎么还和当局者一样迷糊呢?”
“什么当局者,什么旁观者?”听钟离溪绕了这么大一个圈还是没说出重点,心里可是莫名的就急躁起来,“难不成司马相如说纳妾不过是假,只不过想要由此试探卓文君么……”
情急之下后吼出的一句话倒是又让我自己愣住了,好像那个如线团一样杂乱的内容被我找到了线头,找到了可是顺着想下去的一个点。
“司马相如是大声告知过卓文君自己心里的想法和对她的爱的,相反的,卓文君呢?他们成亲这么久,她说过么?她和司马相如如一起过日子,有亲口告诉过司马相如她喜欢他爱着他,愿意把她当做共白头的人么?卓文君她……有做过任何一点么?”钟离溪看着沉默着的我,声音也温柔了下来,“我还以为你是最懂这种感觉的。”
“最懂?”我还在品着钟离溪刚刚所说的话,听到他的感慨不由摇了摇头,“怎么会,你不说我都不会想到,原来司马相如是这么想的么?说破了之后好像可以明白一点了。”
“你能全明白的。”钟离溪伸手拍了拍我的头。
“不进城么?”眼看城门就在前方,钟离溪却突然调转了马头,往郊外的方向驶去。
“有个地方想带你去。去过了之后我们在进城好了。”钟离溪见我微蹙着眉头,一副并不是很了乐意的模样又补了一句,“放心,是和这个故事有关的。”
“和这个故事有关?”
“嗯,我想应该也是你会牵挂事。”钟离溪冲我眨了下眼睛笑着道。
我会牵挂事情?
钟离溪这么说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早些年的离开的临邛的猛哥,却又不敢确定,直到下了马车看着站在门口迎接我们的那男子,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钟离溪的马车停在长安郊外的一座不大府邸,府邸前站了一个穿着褐色布衣那男子,他一身收拾的很干净,脸上的笑容憨憨的,瞧着我们张大了嘴巴,像是费力的要说些什么,可翻滚在喉头的声音十分沙哑,让人无法辨认清楚。
“猛哥!”我几乎是叫出来的。毕竟那日他从临邛离开之后我就基本断了会再见他的念头,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他。
猛哥开心的点了点,喜滋滋的看着我和钟离溪,突然就笑着对钟离溪竖起了拇指。
“我之前来长安的时候就巧遇猛哥,说有空把你一起带着来看看,猛哥是在说我言而有信。”见我一脸不解,钟离溪开口给我解释了起来。
“巧遇?”这两个词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下无法让人相信它的真实性,“那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告诉你不就没有惊喜了么?”钟离溪嘴角一提。
我刚想继续问下去,猛哥连忙对我们招了招手,让我们进去说话,不要呆站在门口。
这个府邸并不大,但也能看到有些许下人在,要不是他们都对猛哥毕恭毕敬,我都要怀疑猛哥不过也是这地府里的一名下人而已。猛哥用拍手的方式引起他们的注意,又用简单的手语给他们下达指示,看他熟练的程度,在这里住下的时间也不短。
“这是猛哥院子?”我们一路跟着猛哥走着,我瞧着眼前一切,依旧小声的像钟离溪确认着。
“猛哥酿酒的技艺你又不是没有见过,离开了临邛到了长安自然少不了有钱赚,半个大汉都知道长安酒馆的酒水好喝,你不知道么?”
我当然不知道,我知道会问你么?!不过……半个大汉都知道……
“你口中的这个人……”
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涌进了我的那脑子,可还没等我开口确认,前方的猛哥已经回过了头,带着我和钟离溪在院子里坐了下来,虽未到用晚饭的时候,可念着我和钟离溪赶路辛苦,这饭倒是提前就给我们备着了。
我们都坐下了之后,猛哥用手对着钟离溪比划着,像是询问了些什么,我看不懂这用手语表示出的语句,只能侧头等着钟离溪的回答。
“不了,我们还要赶路,只是路经长安的时候来看看你,明早就要出发了。”
“当然是回临邛了,虽然到处在走,可还是住在那里的,正事办完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钟离溪的这句话回答惹得我吃惊,本想用目光对询问他,可说不准这也只是对付猛哥的说辞而已,并不能当真的。
“说起来司马先生还是很少光顾你的店,一直避着你么?”
“司马相如和猛哥在长安遇见过了么?”
这是钟离溪故意让我注意那问题,听我询问自然也就告诉我了:“远近驰名的酒铺司马先生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算是长安成的名人。司马先生来长安之后应该见过不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