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感谢

这个厄鬼的外表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每次苏漠问他话的时候他都会吓得浑身抖一抖，此时更是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发现自己的周围没人说话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我们一眼，双眸里映出苏漠铁青的脸孔之后，立马浑身一震，规规矩矩的跪好，显得十分的紧张。他这这些小动作乍一眼瞧上倒是有些可爱。

“不说么？”苏漠等了一会，见厄鬼依旧不出声又问了一次。

“大……大仙啊……这这不是我不想说，你……你们……也……也应该知道的，厄鬼不随意……随意缠人的。”厄鬼讪讪的冲着我们笑了笑，“实……实在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苏漠讥笑，用手指着我，“那就不说司马相如了，为什么想杀了她？”

“这……这……”厄鬼再一次沉默了下来，看他的模样并不是无话可辩解，他对着我们磕了头，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好久，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开了口，“恕……恕我……直言，两位……我在两位大仙的身上看不见……看不见命格。”

六界万物各有各的命格，从诞生于世的那一刻起江就伴着你。命格不会变，它预示预兆这你的一生，只要有些道行的人都感受的到，只是看的见并一定其中的意思，凡人总是喜欢去算命，想要提前知道自己的这一生会遇到的灾祸，想要提前避开它们，天上重仙全恰巧相反，虽能算清看头命格的仙神只有那么一小部分，却从没有哪位神仙花费百年时间去等看猜自己今后的命数会是如何。

我自己很喜欢凡界的一句话，尽人事，看天命。命格并非真的不可变更，也不一定真的会实现，可一开始就查探清楚了，命劫来的时候会加更的不知所措，甚至在等命劫降临的那些时日会破坏掉自己的平淡的每一日，早早陷入恐慌之中。

只要是存活在这六界之间，必定会有命格，这世上能藏起命格不想被他人肆意窥看的应该只有天上那为数不多上神之位的仙人，再或者……没有灵魂的幻化之物也是如此，比如那时候因钟离溪注入妖力而活的舞墨。

我的法力并未半点恢复，虽感识比常人敏锐，可命格却是完全无法瞧见的，所以离开现世之后并未看过，不知自己居没有命格，不过现在想来的，我们本就不是该存在于这的人，天帝也说过要是不慎在这里死了，我们就是真的灰飞烟灭万劫不复，没有命格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这些事情我们面前的厄鬼并不知情，况且鬼界掌管万物生死，有些就是根据命理来的，我瞧不见命格，生死簿就没有记载，没有记载却活在世上的人可随时取走性命，这是鬼界众鬼都不知道的规矩，他这么一解释刚刚对我的杀意也就能解释的通了，苏漠那般咄咄逼人倒是有些恐吓过头了。

“可是你一直纠缠着司马相如，我亦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什么现在才动手？”抛开其他，这件事倒是让我在意的不得了。

“大仙……大仙真……真会开玩笑……”瞧着问题不继续停留在他不能说的地方，厄鬼的回答倒是一下变的干脆了起来，“你不是和……妖……妖一起出现，就是和卓文君那个仙缘重的姑娘在一起，小的……小的才多大本事，他们……他们罩着，我……我也不好近身啊……刚刚……刚刚是卓文君……卓文君全部的心思都在司马相如……他……他的身上，小的才……才找到机会下手。”

“照你的说法，你也不能接近卓文君了？”我想起了那天在猛哥铺子里和钟离溪说的那些话，猜测着厄鬼忌讳卓文君的原因，却还是弄不清楚，“可是卓文君在的时候，司马相如却好还在倒霉呀？”

听着我的问题，厄鬼笑了起来，他说卓文君的福泽只能护住和她心意想通的人，司马相如越是厌恶她，厄鬼反而能贴司马相如更近，可今天它却并不是那么好作恶的，今日的司马相如不知开始慢慢接受了卓文君，所以，他第二次抚琴的时候，厄鬼并没有找到机会，刚刚也是，因为他心向着卓文君了，甚至在担忧她也会掉进湖里，厄鬼并没能一下把司马相如拉下水，心中难免气愤不已，又瞧着了正在偷窥的我，我那时只身一人，他就起了杀心。

“对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呢？他们会不会游泳啊？！”

厄鬼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才这里的正经要做的事，湖桥已经见不到人影，想必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一起掉进湖水里去了吧。

“是不是你不会游水，所有人就要和你一样？”苏漠听着惊呼，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没有一丝的着急，见我不满菜又补充了一句，“卓文君这一世注定是老死的，不需要担心什么。”

这说的倒是一句实在话，毕竟她仙缘重，而且厄鬼也在我们的跟前，不能去给司马相如添什么乱。

“小的……小的一事不解……还请……还请两位大仙解答……”厄鬼还跪在地上，瞧着苏漠缓和下来的表情他倒是松了一口气，大概觉得自己包住了一条小命，放松下来后的他眼睛里更多的却是不解。

“什么？”我问道。

“二位……二位大仙……为……为什么要跟着她们？我观察过……你们……你们似乎除去偷看司马相如他们……不不不是……是除去跟着他们之外……就……就没做过别的事情了。”

呵呵，这位厄鬼兄弟的眼睛倒是尖，这件事都被看出了。

我讪笑着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他认定我们是法力浑厚的大仙，我总不至于告诉他我们两个吃饱了趁着没事干，跟着凡人看看他们的一身都是怎么过的吧？

“此时与你无关，”正当我苦恼之际，苏漠倒是已经回答他了，“要想活命就把这件事藏进肚子，不论谁问起都说不知道，你要做什么都照常做，不用顾虑我们。”

苏漠声音又变的严肃，冰冷的语气让厄鬼又开始紧张了，连忙点头称是，亦说就算在正常给司马相如捣乱也会小心的不殃及到我们。

这话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我们已经这这里说了很久了，湖桥下的水流又急，也也不知道两人被冲到哪里去了，话题到这，厄鬼也没了担心害怕的心情，连忙和我们拜别，隐去了身行，大概是顺着水流的找去。

我本也想沿边一路跟着，只不过刚转身，就传来“咚——”的一声响，扭头回看，苏漠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叫了他几声都不不应，像是彻底昏迷过去了。

瞧着就在他头变那个为了保护我碎掉的铃铛红手绳，心里一下内疚了起来。

今天晚上的情况，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得救后一定会有新的进展，两人的关系也可能发生改变，必定是我记录中极重要的一个环节：苏漠昏迷却是因为做护身符保护我，大概是那时候注入的法力不够他放了别的咒语在里头，虽然我安然无恙，他却被咒术反噬，只要小心休养一段好时日应该就无碍了，可是……就把他放在这里真的好么？

要是换做以往我大概理都不不会理苏漠，自己赶忙去完成了任务了，只不过这次的事件到底因我而起，百般斟酌之下，我半扶起了苏漠，让他靠着树干休息，想着这样也算仁至义尽，

可走了两步，心里却还是不安。

此处偏郊外，这么晚保不定有什么野兽在游荡，苏漠虽然恢复了法力，可昏迷中也多大用啊。我一咬牙，干脆吃力的背起了苏漠，双手拽着苏漠驾在我脖子上的胳膊，让他伏在我的背上，弯着腰，苏漠比我高，所以我基本是用拖的，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往城里走了去。

“你个死苏漠，过来的时候不能坐车么，骑马也好，你怎么也用走的，当着是饭否散步么？你说现在这么远要走到什么时候？你还这么重！跟猪似的！”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嘴里念叨了起来，“真不知道你逞什么强，做个一个护身符都被反噬成这样，还不如不做呢……”

我变成凡人以来，基本没有做过什么苦活累活，出去在长安最初的半年，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今天一下托着这个‘庞然大物’，倒是一步一踉跄，走的艰难无比，我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大概是因为他听不见，我开口倒是坦然多了。

这倒也是我和苏漠接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感激他，第一次觉得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倒是也不赖，讨厌是让人讨厌，某些地方却还是十分可靠的。

也从从明天开始，哦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可是试着褪去对他的所有偏见，让自己重新认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