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惊暮坐
似乎过了很久，隔壁的屋子依旧什么声音都不没有发出，我分明已经连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住，却好像还是不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至于屋子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的时候，我恨不能找个等地方躲进去。
虽然……我也的确这样做了。
“躲猫猫？”
脚步声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在我瞧着停在我面前的双脚，努力想着让对方忽视掉自己办法的时候，便看见突然蹲下苏漠的脸，猛的一惊，蜷在桌子底下的我想要站起来，却不料撞到了自己脑袋，一下蜷的更加厉害了。
“疼疼疼……”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鼓起了一个大包，稍微碰一下就疼的让人倒吸口冷气。
苏漠有些无语的看了我一眼，一手搁在我刚刚撞到的地方防止我在撞到头，一手拉着我的胳膊把我从这桌底下拽了出来。
“你躲在里面干嘛？”
苏漠的问题一下问倒我了，我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屋子的墙，一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了，我不是被鲍妈妈请来的么？而且在这的地方听见女性咳嗽的声音也应该不足为奇啊，我这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我讪笑着看着苏漠：“因为我在偷听……然后被发现了？”
“你问我？”
苏漠一脸没好气的看着我的，我只能继续傻笑着想敷衍过去。
“那是故意让你听见的。”
“嗯？”苏漠刚刚好像说了了不得东西。
“是我让鲍妈妈找你来，让她把你安排在这间屋子等着，”苏漠像是解释的很不情愿，“虽然不知道你在这屋子做了什么，不过这墙的隔音还是很好的，不管你在这边做什么，隔壁都是听不到。”
“可是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我还听到李益在隔壁和姑娘玩得很开心！”我一下反驳了起来。
“我的法力似乎恢复了一点，不过弱的很，还时有时无，”苏漠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面前，反复的做着张开握拳的动作，“所以在这屋子里施了法，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维持不了。”
“法力恢复了？”我被苏漠这句话带了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却没有感到任何异常的地方，“没啊，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啊，而且我们分明是被剔了仙骨，现在凡胎肉身的，怎么会恢复法力？”
“都说只有一点，而且……”
“一点也不可能的，我们还在过去里！”
要说的话被我打断，苏漠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压抑住自己不和我吵架，“现在别管我的法力到底是怎么恢复的，我叫你来不是因为这个。”
话说到了点子上我也就乖乖把闭上了嘴巴不在找茬只听着他说。
“苏漠要成亲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见我点了点头苏漠才又说了下去，“这是半年前经过他任官之地就知道的事情，他要娶的是他爱长安的表妹，他舅舅也在京任官，娶了官家子女对他之后的官路来说会好走的多，所以，他并没有反对，甚至早早的就来到京城筹办婚礼的事情。”
“早早的？你是说，他早回长安了？”我怕是自己的听错，连忙又问了一遍。
“三个月前就来了，而且他并没有提起任何有关霍小玉的事情，就好像……”苏漠停了一下，像是在想委婉的说辞一般，“他从来不认识霍小玉一样。”
这样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下，我的脑海中剩下只有苏漠的说的最后一句话，一瞬间有想要反驳的冲动，却找不到任何的托词。
想着那个拼命灌醉自己的才敢把伤心表露出来的男子，想着那个和自己立誓说着“我想我会娶她”的男子，想着那个仅因年少有过一面之缘便在人海之中寻起对方的男子……似乎，似乎没有办法把他和这个明明马上就要成亲，却还在烟花之地风流快活的男子联系到一起。
都说人会变，可是，年少那样漫长的念想都能走的过来，拥有后的暂别就能让他遗忘掉那个曾深爱的女子了么？
还是说，他从来没有爱过，那只是他漫长人生的一份艳遇，一份可供消遣的时光？
“我跟他接触了一个月的时间，能告诉你的只有：李益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他知道他应该做什么，知他道该丢下什么才能让自己走的更轻松。”苏漠瞥了一眼墙壁，像是能从这里看到对面一般，“你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么？因为女方家有人听闻过他和霍小玉的传闻。”
“那又如何？”我听不出两者有什么样的关系。
“所以他想表现出的是，他只是爱来这样的地方，并不是单爱里面哪一个姑娘，”苏漠提起了嘴角，“他的分寸掌握的非常好，经常来这里小坐一会，只是小坐，偶尔还会带着别人一起来，而带来的这些人，多少也是有些头脸的人，你觉得，女方家还会真的觉得他是喜欢谁或者爱来这来的地方么？又或者他真的只是做给女方家里人看，没有想要和谁在这地方拉好关系么？”
苏漠的两个反问我无法回答，我站在原地尴尬的不知所错。
“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和看到的告诉你，我虽会评判苏漠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我的评判只是在我的记录中，”苏漠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我给你的是参考，不是答案。”
“我知道，只不过现在有点失望罢了。”我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就像是一场赌博，我和一群人一起下了重注，信誓旦旦的会赢，结果我就一个人输掉了的你那种感觉。”
“暖春阁的鲍妈妈似乎也有话想要告诉你，”苏漠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也和霍小玉有关。”
“她是想让没有依靠的霍小玉重新登上这个台子，成为她摇钱树？”我摊了摊双手，“不过就算是霍小玉真相回来，我怕她也是不敢收了了。”
“李益要离开，是鲍妈妈找人吐露给霍小玉的，她能一个人出现在那李益宴请的酒楼里，也是鲍妈妈帮她找的门路，鲍妈妈找你到底是做什么，你等等自己去问她不就成了？”
“要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李益还在隔壁等我，鲍妈妈一会也会抽空过来。”苏漠像是要给我一个人留下思考的空间一般，说完了这些就准备推门离开。
“等一下！”眼看他就走出门，我出声叫住了他。
苏漠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头看我，“如果你想问的是我当初的看到的有关这份记录的结局，那么无可奉告。”
我撇了撇嘴，“那当我没问。”
反正我也只是事实会不会发生什么奇迹。
我屋子里又等了许久，鲍妈妈才抽到空过来。
和楼里那些年轻着的姑娘们不同，鲍妈妈的这张脸是明显看老了不少，鬓角上那遮不住的白色和她眼角深深的皱纹一起，展露着她的主人已经过了可用半老徐娘来形容的年岁了。
“鲍妈妈。”我笑着唤了她一声，如同自己还在这个楼中的日子一般，微微的福了福。
“季姑娘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礼我可是万万受不起的，”她一把扶起了我，也没了当初凶严的模样，“我都让姑娘你等了这么久了。”
“不碍事，”当初管束自己的人一下变得这么谦卑，总让人无法习惯，“不知道鲍妈妈把我叫到这是有什么事？”
“虽然姑娘在暖春阁呆的日子短，不过那些日子你和小玉儿的关系还是非常亲密的，小玉儿离开暖春阁之后你也找到了一会好人家投奔，虽然还是做丫鬟，可这地位……我们也都知道在钟离老板……”
“停停停……”
看着像是准备长篇大论来阿谀奉承我的鲍妈妈，我的嘴角有些抽抽，连忙打断了她，日子都过去这么了，她这说话爱拐弯抹角的习惯怎么还没有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