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千里音

是夜，趁着霍小玉睡熟的时候偷偷的起了身，猫着腰钻出了她的房间，小心翼翼避开所有的人到了后院找了一块清净的地方。

点上了一只蜡烛，从脖颈里掏出了一个毛笔模样的红色小吊坠，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上面滴上了一滴，握在了手心默念了几句咒语，它也立马伸成了普通毛笔的大小。

这是我在九天之上一向用惯了武器，也是执笔官工作时所的必备道具，虽然现在仙法尽失，可是这用了几百年的武器也早就和我这主人合一了，只需一滴血倒是也能将其唤醒。

我这只笔名唤‘奈何’笔杆呈血红色，是万年血玉制成，打磨的十分光滑，笔身上雕琢的也是繁复华丽的雕文，虽然不知笔头的毛是用什么做的，却和笔杆一样像是浸过血一样的红。

拿起了奈何，在手心写上了苏漠的名字和一些简单的咒文。

毕竟是仙家器具，这写字自然也不需要沾墨，只是没有仙法控制，这颜色也是笔头一样的猩红，像是我自己拿着刀一道道划伤去流出的鲜血一样。

“苏漠，能听到么，苏漠？”凑近自己的手掌，我尽量小声的开了口。

等了一会没有反应，不由皱了皱眉头，放大了声音。

“苏漠！苏聋子！聋子苏~~”

“小点声，怕别人听不到么？”

我拖着长长的尾音，快像狼一般嚎叫的时候，苏漠的那冷漠的声线终于出现在耳边了。

这用如此的方式交谈，虽然就算隔着千里也能联系到对方，听到对方的声音，可是多少也是有些弊端的，就像现在要是有小厮经过附近，虽听不见苏漠的声音，却还是能十分清楚的听着我对着自己的手掌发着花痴，不停地叫唤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怎么了？”苏漠的声音淡淡的。

“你还记得之前让我注意霍小玉么？”

虽然真心和苏漠的性子合不来，可是现在的情况我还真是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商量这件事情了……

我详细的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苏漠听，长篇大论结束了之后我的喉咙不由觉得有些干，还没抽空找杯茶水喝上一口，苏漠就已经接着我的话开了口。

“你是要告诉我你找到你记录的突破点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霍小玉！霍小玉有些奇怪！”稍微愣了下，我连忙纠正起苏漠错误的观点，“你的理解能力怎么这么差？”

“你两句话里就要提到一次那个李公子，还一再的强调的霍小玉对他的态度不一般，”苏漠轻笑了一声，“这样还不是重点？”

“这个……”

其实这个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白忙活了小半年，这回终于找到了这份记录的男主人公，多少还是有些难掩兴奋之情，这让这份欣喜积压在胸口也是不好的，总要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分享不是……

“霍小玉哪些地方不对劲？”

苏漠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在我的‘这个’了半天没有下文之后，他主动先问了起来。不过既然是他先提出来的，我也好开口多了，便把感受的奇怪的地方一一说明了，顺便把自己的各种猜测和疑虑也添了进去。

“所以，你觉得她是妖？”苏漠问。

“只是怀疑而已，”我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可是现在毕竟没有办法感知了，所以来问问你。”

“如果你能确定霍小玉一直在你的眼皮底下完全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

“绝对能……”没等苏漠说完，我便抢先重重点头确定，“主要是那些奇怪的气息……”

“人在盛怒的时候，周身的气也是会发生改变的，不过，要是真的是妖，就一定会有办法让他显形。”

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苏漠的一句话一下把我点醒了。

“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角的笑容变的有些奸诈。

“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听着我信心满满的声音，苏漠嘲弄了一句，“你知道要用哪些办法？”

这让妖显形并不属于的仙术的范畴，都是下界凡人为了分辨妖魔试验出来的办法，虽然书楼里有过那么几本茅山道术、少林金刚眼什么奇怪的书籍，我却也书皮都没有碰过，更别说打开来翻上几页了。

不过就算如此，我好歹活了五百多年，这耳聋目染、道听途说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万能黑狗血！”我把声音一提，显得有些得意，“是妖是人一沾便知！你就等着看吧！”

一句话说完，也没给苏漠接话下去的时间，把手捏成了拳头，糊了手中的咒，掐断了和苏漠的联系，脑子里闪现的却是十分完美的试探计划。

再回到屋子的时候霍小玉依旧在睡梦之中，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坐在的床边又打量她起来，巴不得自己长一双孙大圣的火眼金睛，能扫上一眼便能知道是人是妖。

不过霍小玉是人是妖都不妨碍我需要做的记录，只是记录的方式会略微的有些不同，记录完毕之后所属的类别也会改变，我自身的不安全系数也会蹭蹭蹭的往上升。

妖毕竟不同与人，不可能用人的生活方式生活，更不能幻化成人形就如此混迹在人世间，这样的做法多少有些违背了天地伦常了。

只是想着，自己也不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早就已经大亮了。霍小玉早已经起身，我却合衣睡在了她的铺上，身上搭着一条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