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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重演

于是,在前往苍琼别苑的马车上。

赵璟打量着一出将军府就立马变脸的江策,暗自偷笑。

而江策强装无所谓,其实脸上早不知道缤纷成什么样子地支棱在狭窄的窗框上,用手指抠着那可怜又金贵的金丝楠木马车窗。

赵璟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声解释一下,他这辆御赐的亲王级别车辇就要体无完肤了,于是赵璟试探着轻声唤道:“阿策~”

但,江策道:“干嘛?!”

语气极其不耐,尾音带着愤怒。

赵璟其实是有些暗爽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挺不厚道的想法,但是总觉得能让江策这样,他心里莫名欢喜。

于是,无知无畏的赵璟重又起了继续挑逗江策的心思。只听赵璟自寻死路地问道:“阿策,你说韩姑娘赠予我的会是什么东西?我还是头一回收到姑娘家的礼物,也不知是不是我能用的东西。”

闻言,江策气得几乎要把那窗框抠出一道诅咒符咒来,他非常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赵璟持续作死道:“好吧,那我便看一看。”

说着就打开了那匣子,江策只听到锁扣“吧嗒”一声弹开,赵璟当真就在自己面前打开了那个匣子。这下,江策的妒火几乎要把整个金丝楠木的马车都烧着了,心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不能等回去再看?!

于是,江策气急败坏地扭过头本想再也不管不顾地冲赵璟好好发泄一通。

可,不曾想,回过头,他就怔住了。

怔住是因为,江策看到赵璟手里正把玩的那个韩攸宁所赠的礼物竟是一把匕首。是匕首本不算稀奇,韩攸宁虽为女子但素来喜好舞刀弄枪,赵璟又是男子,她要送礼自然不会选择发钗配饰这种贴身佩戴之物,那样就显得太过明目张胆了。

但,这把匕首,并非普通的匕首,虽然匕首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这把匕首竟是前世,江策与韩攸宁初见时争抢的那一把。匕首手柄上的那块暖玉烟纹一模一样呈现在江策眼前,此时与赵璟发髻上的玉冠云纹交相呼应,当真好不匹配!

所以……其实冥冥之中,这把匕首本就是属于韩攸宁,韩攸宁与自己争抢也是为了要送给赵璟的吗?若非他在机缘巧合下空降,正如这一世,那把匕首始终是属于韩攸宁的,最终都会送给赵璟。

前世,江策即便最后得到了那把匕首,也还是在重重误会下把它转送给了韩攸宁。

但后来,韩攸宁又是怎样看待他和赵璟的关系呢?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指责,甚至唾弃过他。

过去,究竟又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呢?

细思极恐,突感害怕。

在此之前,江策竟从未想过自己的到来是不是不对的,会不会因为他的存在,打破了许多原本正常运转的轨迹。若没有他,赵璟会不会和韩攸宁在一起?其实,论起来,将军府的嫡出小姐,自然配得上一个端王正妃。尤其,韩攸宁样貌出挑,英姿飒爽,有大多汴京贵女没有的独特魅力,性格又热闹,其实可以算是赵璟的良配了。

更何况,赵璟本就喜欢女子,不好男风,毕竟自己这般死缠烂打,都没能追上,真不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是对还是错。

赵璟见江策在回过头来看到这把匕首后,顿时就愣住而不是冲上来抢夺匕首或是揍自己一顿,而感到甚为不解。尤其在看到他面色由怔然到震惊,由震惊再到惶恐,由惶恐再到颓然,最后又由颓然变成了迷茫。

这一此起彼伏的变化,赵璟眼睁睁看着,却分外茫然,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赵璟突然有些心慌地道:“你不喜欢,我可以不要。”

谁知,江策却道:“不,它本该属于你的。”心里却是一阵苦涩:我又有什么资格谈论喜恶呢~

赵璟本想再解释一二,恰巧这时,马车外传来林白的声音。

只听林白的声音道:“王爷,宫里来人,传您入宫觐见。”

赵静蹙眉:“现在?”

林白即便是一路策马赶过来的,却仍旧气定神闲地从容道:“回王爷,张迪大人已经在王府前厅候着了。”

张迪亲自来的,看来官家是有要事。赵璟也没再耽搁,只能万分不舍地先行一步,赶紧入宫去了。

所以,一整个偌大的马车,一时间又突然归于平静。其实江策最害怕待在这种一个人的空间里,所以他总是不住地掀开窗帘,想要透透气,仿佛只要能看见窗外行人的悠然自得和街边摊贩的忙忙碌碌就能令他的内心感到安稳踏实似的。

不过,好在这样的寂静也没过多久,马车就又停下了。

这次拦住车驾的人却是令江策万万没想到的,竟然是茂德帝姬赵康福,还有她的小跟班妹妹赵长乐?

走出车驾,江策才发现,他被拦下的地方已经快要到苍琼别苑,不过还没拐进巷口罢了,但是这里已经不似内城那般繁华,尤其临近傍晚,街上行人逐渐稀少,许多都是奔着回家去的,倒没什么人往他们这边驻足留意。

再见到这两姊妹,江策是有些犯怵的,尤其在前世被康福表白后,他拒绝了人家,这位公主含恨嫁给了蔡鞗……

但这些都是过去,此时,江策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们,毕竟,算起来,他们现在还是不认识吧?

当他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女扮男装的赵长乐却走上前来,大喇喇地扬声道:“小弟长胜,敢问公子名姓,家住何方,家中行几?可曾婚配?”

“咳咳咳……”此言一出,江策一阵咳嗽,他左手虚握成拳,轻轻抵在唇边,尽量遮挡住因她这句复制粘贴般的开场白而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不过实在是太好笑了,江策只能转而微微别过脸用干咳来掩盖自己的失态。

咳了好一会儿,终于在长乐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中,江策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这位小兄弟,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我也不知该从何答起,更不知为何要回答你这些问题呀?”

可能,连江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来,怔愣间,他再次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下半边脸,不禁打了个嗝儿。

画面诡异的重合,只听停靠在对面的马车里传出赵康福轻咳的声音,赵长乐立马换了个没有这么趾高气昂地语气道:“是这样的,我们昨日恰好也在大相国寺,亲眼目睹了你路见不平的英勇壮举,我和我姐很是钦佩。哎呀~哎呀,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生的这般好看,又是这样的行事作风,我姐觉得你很不错,想跟你交个朋友!”

江策听到前半句本来以为这回内容总算不一样了,可听到后半句,他又险些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一时无措,只能尴尬硬咳。

“十三!”马车里再次传来一声羞怯的嗔怪,随即赵长乐又道:“好啦,再说我姐姐该生气了,我嘴笨,不会说话,这位好看的公子,不知可否赏脸与我们一道前往汴京最好的酒楼——樊楼,共饮一杯?”

闻言,江策一个激灵,先不谈他并不想与这两位公主有什么牵扯,更不愿去那个令他做了许久噩梦的樊楼。还有江策实在不想再重复这诡异的历史重现,于是思量再三,才道:“这位姑娘,你跟你姐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无论是昨日之事,还是旁的什么,我不过一介普通的凡夫俗子,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您二位青眼相看的,还请姑娘恕罪。”

江策话虽说的很委婉,且又有礼貌,但赵康福还是听出了言语中的距离感,和不想与她们结识的拒绝之意。

于是,就在江策正欲转身告辞之际,她揪着手帕,一咬牙,便一把掀开了车帘,走下马车,亲自上阵。

公主之尊,欠身一礼,柔声道:“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昨日一事从头至尾,我姐妹二人都看在眼里。先不谈,您出手的目的本就是担心那个无辜的摊主不仅破了财,还有可能惹上更大的麻烦。换作一般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而你却愿意为普通人鸣不平,不畏强权,怎叫人不钦佩?”

江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跑开呢,就又被赵康福拦住了去路。这位可比那没心没肺的赵长乐要难缠多了,虽然接触也不能算多,但赵康福总是能随便三言两语就叫江策无话可说。

尤其,因为早就知道原委,江策也不大好意思说什么。毕竟人家小姑娘就是惦记着小时候的那点恩情,对自己心生恋慕确实也没犯什么错。不过,这会儿,她们二人又没暴露过自己身份,江策也不能直接跳跃那么多步骤拒绝什么,一时僵在原地,进退两难啊!

恰巧这时,如同天降及时雨般,耶律淳横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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