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九天玄仙
木云挽鲜有踏出木云阁,却知天下之事,晓八方人脉,通技艺百种,懂生活五常。没有她不懂的,也没有她看不懂的,不然岂有武林第一智慧之誉,这也是她一个柔弱女子亦能让木云阁屹立不倒的不凡本事。
虽是信服,仍有人说出心中疑惑“这或许是凶手留下的,可也不能断定它是杀人的凶器”
木云挽婉转含笑,温文尔雅,有条不紊道来:“这就看伤口了,伤口表面平细,肌理完整,似由剑所致。伤口深处肤肉翻出不平,像刀所致。可知凶器由气控制,才会导致表里失衡,外韧内弱。锦帛柔软,控制易弊,与这伤口十分吻合”
木云挽的话一言一象,一语一理,话明易懂具有说服力,没有牵强不足。令人恍然,顿时清明。
众人纷纷点头,赞许的看向木云挽,心中叹服。
“即使是锦帛杀人,若杀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我信,但岳掌门为四派之首,武功不凡,怎会被一招夺了命?”付青阳眉头微动,目光锐利:“又能轻易避开府里的众人,一招杀人,毫无声息的离开,此人绝为显见的内功高手”
“高手绝是,之所以被取一招,是因凶手与四人相识,是在毫无戒备下被猝不及防的杀死”清涟的眼中星光熠熠,一语惊诧众人
堂中又是惊疑的议论声,消瘦精干的中年男子不由问道:“这倒越来越不明了,难道是仇杀?不对,水轩主彬彬有礼,钱前辈温和善良,华门主常隐居门中,他们怎会同时得罪一人,而惹来杀身之祸”
“木姑娘怎么知道凶手与四位掌门认识?”一人问出关键。
虽一直被追问,木云挽也不惊不急不恼,解释道:“付堂主曾讲诉四人当日死时的场景,我也看过钱前辈事发之地,面容朝上,四肢平放,双脚朝向门口,说明当时凶手是从大门露面正明而入。再看伤口在颈部正面偏右,显明当时凶手是与四位掌门正面相对,能面对之人自是相识之人。还有我也留意过钱前辈与华门主的遗体,他们眼珠含瞪,嘴唇微启,这是被凶手袭击后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已没了生息。”
往往不易察觉的细节便是最重要的突破口,一色,一神;一张,一物;一手,一足;一朝,一向,之下都显露出蛛丝马迹,埋藏着秘密。这样精准,洞察十足的眼力又岂是人人都有的。细节入微的事情,木云挽都将之尽看眼中,一缕道出,轻易攻破。
众人唏嘘,恍然的点头。
木云挽又道:“即是相识,却又为何杀人,目前我也不知”
“能同时认识四位掌门光明正大的进入房中,那他应是武林名人,又能让他们对其放下戒备,那此人定享誉盛名,是以正义之身示人”付青阳双目如炬,思绪清明,清亮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木云挽向前几步,步伐平稳,目光看向远处,双眼精芒,语中稳肯“凶手武功高强,享名武林,擅长内功,运物杀人精准狠快,要知何人,查明不难”
秀眉一展,双目流转,光华莹润“还有一种可能,他不止是以正义之身示人,也有意暗藏武功,以手无缚力来蒙蔽众人,或许这也是四位掌门没有料及到的,才会被一招陨命而生惊诧”
本是棘手之事,到了木云挽这里,却轻而易举的被分析清明,水到渠成。本是迷雾重重的案件,就快拨开云雾,事明公呈。
“木姑娘,我这就将这些信息告知至尊,或许他能知道什么”付青阳微微颔首,敬意有礼的看向木云挽。
木云挽点头:“至尊见多识广,慧眼如炬,定能从中判断出我们还不知道的讯息”
风卷云舒,玲珑脂玉,雾绕气仙,水冼苍蓝。
东宫仙瑶,碧池云天。飞流直下,如幕蔽目。
山峦耸翠,尽眼绿昂,仙鹤群鸟,繁花灿耀。
仙境下,群山中,一峭壁支出数米远,没有任何支柱,悬空临渊,远观下像一巨人伸出一只手臂,张开手掌。
而那掌中,繁花锦簇,风过醉摇,花香四溢,鲜瓣脱离在空中恣意飞舞。指尖一树银耀,白色的躯干,白色的树枝,白色的树叶,连开的花都是白色。一簇一簇,拇指大小,娇小玉润,香气淡爽怡人。
手掌外围黄色的藤蔓一泻而下,如美人的纱衣在风中飘摇,风情万种。
本是美妙,人间难寻。只是那掌心可见两人,风华耀日,万物失色,已胜过了一切。
一枝独秀,独秀崖。玉石旁,一玲珑棋局,分坐一人,一男一女。
男的面若玉冠,黑发如瀑只用一锦带松束。肤白如雪,眉如墨画,目似清月,鼻挺唇玉。雍容风华,玉树之姿,冷傲孤清。
女的面若花塑,黑发如瀑只用一玉簪轻挽。肤白如雪,如眉点洒,目似黑葡,鼻巧唇润。如雅如秀,风华绝代,淡尘清漠。
两人皆是一袭白衣,袖宽衣长,优雅附体,衣摆极地,花叶沾睡。临风日下,玉树旁,百花中,花匀染,袖动发扬,飘逸出尘,倾世绝伦,九天玄仙。
九霄仙转语休,情眷玉华无双。
好一对神仙眷侣,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两人浑身散发一种如雪般的冷意,凝聚生气,高高在上,望而却步,却而生畏。
这是一幅画,一副不属于人间的画,而画中的一男一女正是东誉与若舞。美好的宁静忽被一道黑影打破,两人眉目依旧,神情微聚,似在倾听。
东誉玉手微抬,黑影瞬间化空。
“数日便将案情明化,不愧为武林第一智慧”东誉双目依冷,玉指一点,指尖的黑子已下。
若舞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似未听见东誉的话,这是她第二次与东誉下棋,第一次在云涧集,轻松闲趣,这一次的心境已是天差地别。
目光在棋盘间流转,暗自思忖,素手捻起白子,落入棋盘:“木云挽,我倒想见见这个充满智慧的人,把本不是证据的细事变成了凭据,破案抽丝剥茧,凭据严丝合缝,如此眼见真是厉害”
东誉看向面前的若舞,眼波暗闪,语气微变“这个世间被男人主宰,却被女人颠覆,不过这样的人只有一二,是幸还是不幸?”
若舞眼中目停,抬眸一扫,这样的话可不像东誉说的,只是,他这样说便是十分看重木云挽,能入他眼的人确实不多。
“武林多奇才,青出于蓝,这样的女子少而可贵”
“少而可贵”东誉喃语,体味着这四个字。
“武林第一又如何,要除了她,我还是有自信的”纤手捻起桌上的一朵木锦花放于掌心,目光柔视,手掌微拢,随意一抛那木锦花已坠下悬崖。
东誉目光扫向前方一脸漠然的若舞,这样的话她如今也能一如平淡的说出来,简单易事一般。薄唇淡启“不必,我倒想看看在她手下,那凶手到底是谁,能否水落石明”
若舞眸光一变,不经意道:“师父为何对木云挽如此例外,她做的对我们而言可不是好事”
以她的了解,东誉不是好奇心强盛的人,今日不但意夸木云挽,还仍由这块石头绊脚,难道真是美人江山,是人不过?
东誉蓦然看向若舞,自听懂话中之意,利光即逝,冷意散去:“你若去玉官赫已设局等候,去时容易退时难”
“师父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吗?最不屑玉官赫的可是你”若舞看着棋盘,黑子利势顿显,白子被禁锢难出。
“你是在质问我?”东誉面容瞬变,迫力顿显,冰潭似的眼睛带着高岸威严。
若舞眉头不易察觉的一蹙,心中清明,立身而起,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向后退去两步,面色不变道:“若舞不敢,师父的吩咐若舞照办就是”
他们隔的如此近,却如此的生疏,那份唯一的亲近也渐渐透析。东誉冷若冰霜,性情难测,忽冷忽淡,让若舞觉得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