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小包子诞生记（下）
林泽良示意在外头候着的林忠去端了椅子拿了茶水过来,咳咳....原本儿媳妇生产，做公公的来到产房外头就已经不合规矩；只是林如海的老娘早就已经不在，林泽良又担心自个的儿子第一次做爹沉不住气；不得已才赶来产房外头坐镇。
呃....来都来了也就不能计较这么多，只是也不可能儿媳妇在里面生孩子；公公站在产房外头干着急，这如果传了出去的话还不得让人家笑死。
“老太爷，茶来了。”林忠恭敬地将林泽良平素喜爱的六安瓜片双手奉上。
“还不快点坐下。”林泽良狠狠地瞪了林如海一眼：“这娃娃出生还早得很,难不成你在这外头跟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你媳妇肚里面的娃娃就会马上出来不成？还不坐下陪为父喝茶。”
“是,孩儿受教了。”林如海也是个很有见识的男子,自然明白自家老爹的话非常的在理；即便心里头再着急这脸上也没有留露出一星半点。
韩清羽浑身都没有力气了,明明这个时候冬天刚过正是春寒冻得死人；韩清羽却是一头的汗水，豆大的汗水一颗一颗从她的额头沁了出来；这个时候她真的好怀念现代的医疗水平，轻轻松松一刀下去就会搞定；哪里会像现在一样....真的好痛,肚子里又传来一阵熟悉的抽痛....简直就要人命一样。
“太太，你怎么样？”青鸟再能干也还是个小姑娘家，这会子青鸟的脸色跟韩清羽比较起来；俩个人似乎半斤八两差不多，不过--青鸟是被吓的，而韩清羽则是被痛的。
“秦嬷嬷。”青鸟求助的看了一旁的稳婆一眼：“我家太太她没事吧？”
稳婆姓秦，也是林氏宗族里头的老人；不过只是死契不是家生子。
家生子--奴婢在主家所生的子女，家奴的子女按清代法规；家奴的子女世代为奴，永远服役。
明沈德符《野获编补遗·内监·镇滇二内臣》：“宁初名福宁儿者是也，云南李巡检之家生子。”
《红楼梦》第十九回也有写道--袭人道：“这话奇了！我又比不得是这里的家生子儿，我们一家子都在别处，独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是个了手呢？”
死契--注明不得赎回的契约。
在《红楼梦》第十九回里头也有这么一句：“况且原是卖倒的死契。”
秦嬷嬷还算是镇定，她再一次撩起韩清羽的裙子看了看她的□；微微一笑道：“姑娘你也不要着急，大太太这会子产道才开了两指；看样子时辰还早得很。”
青鸟轻轻地应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害怕自己会让秦嬷嬷分了心没法子照顾好自家的太太。
秦嬷嬷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韩清羽，不太放心的叮嘱道：“太太您这会子可千万不能睡着了，这万一睡过去的话那可是会出大事情。”
“嗯....”韩清羽也曾经听说过有很多动手术的病人因为睡了过去，而在睡梦中辞世的事情；对于秦嬷嬷交代的话倒是记在了心里面。
“太太您要是可以忍受得住也千万不要再叫喊，留着力气到了关键的时候再使。”整个林氏宗族里头谁不知道，大房的大太太可是个官家门里头的千金小姐；秦嬷嬷估计着韩清羽对于这些个该忌讳、注意的事情可能并不知道，忍不住又不厌其烦的再交代了一遍。
蒋嬷嬷带着红梅还有几个小丫鬟这个时候端了热水过来：“老太爷、老爷您们就让一让；别当了老奴的道。”
蒋嬷嬷挥了挥手将坐在门口的林如海跟林泽良赶到了一边，带着红梅几个丫鬟推门走了进去。
林如海眉头皱的紧紧，产房中压根就没有听到别的声音；除了稳婆不时地传来一两句安慰的话语以外，一片沉寂。
很快红梅跟两个小丫鬟端着一盆血水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让让....”
就跟接力赛一样，红梅这边才刚刚将血水端了出来；话梅又带着几个小丫鬟端着几盆子清水同样急匆匆的走了进去，随着那血水跟清水交替着一盆盆的增加；林如海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老爷。”孙学文背着药箱匆匆而至。
“孙大夫你总算来了。”林如海的脸色在看到孙学文的时候总算是好了不少：“看到你，我这心总算安心了不少。”
三王爷的扬州别院内--依旧是那座荷塘，依旧是那座凉亭....依旧是那个俊美的如同妖孽一样的男子--水钰！
“主子。”小豆子用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汗水，唉....自己堂堂的王府总管；现在竟然成了名符其实的包打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
水钰眼睛不知道看向了何处，淡淡的问道：“小豆子，你可是已经打探清楚；清羽她真的是在今天生产？你确定！”
“回主子。”小豆子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小豆子亲自去了一趟林府，今天的确是清羽小姐生产的日子；据说从早上开始清羽小姐就已经开始肚子痛，只是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已经出生？”
“你先下去，等清羽的孩子生了以后你再来告诉本王是男是女？”水钰因为是背对着小豆子，自家主子脸上的表情如何小豆子并不知道；可是从自家主子青筋暴起的拳头上可以看出来，水钰的心情应该是愤怒异常。
“是！”身为奴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有自知之明，要牢牢记住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一点小豆子他非常的清楚，身形一转已经消失不见。
“好....很好....林如海啊林如海，等到清羽将孩子生下来以后，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好阻止本王跟清羽见面。”
秦嬷嬷接生经验丰富，看到韩清羽痛了一上午真的已经没有力气；赶紧让青鸟将蒋嬷嬷早就煮好的参汤端给了韩清羽喝下：“大太太，您这会子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赶紧将这参汤喝下，老奴看着小少爷应该差不多要出生了。”
“好！”韩清羽这会子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她也知道等到了真正要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的话....不单单肚子里面的小孩子会有危险，大人也一样的会非常的危险；甚至于有可能会一尸两命，而自己就不止是一尸两命这么简单；要知道自己肚子里面可是好几个娃娃。
这大户人家的东西就是不同凡响，蒋嬷嬷在厨房里熬得可是独参汤；再说了....林如海给自己老婆孩子准备的东西会差吗？
那人参虽然不是千年人参，可也是有几百年的年份；这独参汤一下肚，韩清羽就感觉到了浑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原本已经流失掉的力气又渐渐地回来了。
天快黑的时候，已经在屋外候了一天的林如海、林泽良父子；终于听到了屋子里头传来了稳婆秦嬷嬷断断续续的声音，还有韩清羽时不时的凄厉尖叫声。
“太太，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用力....对....就这样....再来....使劲....”屋子里不断地传出韩清羽时重时轻的凄厉惨叫，秦嬷嬷、青鸟、蒋嬷嬷、话梅几个在产房里头帮忙的人还算镇定；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被吓了一跳之外，很快大家就能够坦然处之。
产房外头的林如海就淡定不下来，韩清羽一声声凄厉高亢的惨叫声；那是声声都打在林如海的心坎上：“爹，清羽....清羽她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吗？怎么办....”林如海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劲的围着自己老爹团团转。
弄的林泽良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慌什么慌？”林泽良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再这么乱叫乱转当心老子抽你。”就这一声，林如海反倒真的安静了下来；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产房的门口不放。
“哇哇....”终于屋子里面传来了两声洪亮的婴儿啼哭，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欢呼声：“生了....太太生了....”
“生了！”屋子外头的林如海跟林泽良父子两双双霍然站了起来，然后一脸的喜悦露了出来。
很快蒋嬷嬷就怀抱着一个用小小绣花缎被包裹严严实实的婴儿，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恭喜老太爷、恭喜老爷，太太生了一个哥儿。”
“儿子....是儿子！”林如海一怔之后欣喜若狂的叫了起来：“爹，我有儿子了....”
林泽良老脸也乐开了花：“好....好啊！我们这一房总算是后继有人了，林忠府里头每个下人都多发两个月的月银--大家同喜！”
“是，老爷！”
不光林如海激动不已，林泽良也同样的非常兴奋；要知道林如海可是一支独苗，这会子自己的儿媳妇争气；头一胎头一个就是儿子，也难怪这林家的两个男人都会欣喜若狂。
林如海看着蒋嬷嬷怀里那皱巴巴、小小的婴儿有些手足无措；这个孩子是自己期盼了两世才得到的儿子，真好--我林如海有儿子了....眼前这个柔软、小小的婴儿是自己跟韩清羽的孩子，一想到这里林如海的一颗心顿时变得很柔软；历经了两世自己的人生在这一世终于圆满。
林泽良在一旁捋了捋胡子暗自嘀咕道：“这孩子看起来好像小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