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离异
很多人都在离异,很多人正在讨论离异,我不离!
不离并不是说我是多么传统的女子,也不是我有个多么优秀的男人,我只是懒得离而已!
早先我一直以为好男人都在别人家里,这么一直重复地以为着,也这么一直重复地艳羡着,直到遇见子宁。
子宁应该属于好男人。
我眼里的好男人,是他应该给予妻子起码的尊重,或者叫呵护也不是不行,尤其是在公众场合,我这么说你一定在心里有了个端倪。
是的,我和子宁是在公众场合认识的。
那天我跟老公一起参加一个聚会,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夫唱妇随。我不承认我们的关系能有那么和谐,我都沦落到皇宫深闺的嫔妃地位了,偶尔他能临幸一回只怕要三呼万岁的,他就是这么居高临下的一个男人。
这样的男人,大家也都知道,是那种社交能力极差的男人,有谁见过做皇帝的能事必躬亲呢,一句话,是个没断奶的大孩子而已。
子宁和我们靠得很近,入席时,他把椅子向后轻轻挪了一下,示意他爱人坐下,那是非常笨拙的西餐桌。椅子的沉重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家那位已经大马金刀坐下去,我伸出三根指头,是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捏椅背,居然没动!
我向来自认是个优雅的女人,不喜欢大大咧咧把桌椅弄得哗哗作响,皱了一下眉,刚要伸出另一只去帮忙,子宁的手过来了,轻轻一搭,椅子向后滑了两寸。
这应该是我和他的一个默契吧,不露痕迹的配合!我看了子宁一眼,眼里是深深的感激与赞许。
他的脸忽然就红了,当时我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很古典的词——汗颜。
汗颜的应该是我老公才对啊!我偷眼去望老公,他已经在擦拭餐具了,看样子,他很有心情要大快朵颐一番的。
这年头,认识朋友有两种方式,聚会或者上网,跳舞已经被时代抛弃了。
很自然的,我认识了子宁,没想到,一通自报家门后,我们,竟然是老乡,同一个县城出来的。
有意思!
第二天,子宁给我打电话说,从家门口绕出来隔山隔水千里之外又相识了,该不该庆祝一下?
当然该的!
就相约了去喝茶,在西湖,湖边还有残雪,应了古人洗钵吃菜再吃茶的意境。
茶吃到七分时,子宁很突兀地说,你先生,是个没断奶的孩子吧!
我眼里就浮上了雾,为了这个没断奶的大男人,我三年没回娘家了!在伸手抹雾的时候,我看见了子宁眼里不加掩饰的爱怜。
子宁抽完一根烟,似乎在作某个决定,完了他漫不经心问了我一句,想回去不?
想啊!我淡淡收起眼里的雾,可转车太不方便了,我不习惯挤火车的!
我送你回去吧,我有车!子宁说。
开车跑上千里路?我不信,仅凭一个老乡,人家没理由的!
但我偏偏在三天后得到子宁的邀请,上车时,我的局促不安是明显的,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呢,他吃得消?
子宁笑,说我老家有亲戚结婚,非得要我开车回去给他迎接新娘子,正好路上孤单,按道理我应该给你付费的,有人说说话,精力可以旺盛些!
这话很有回旋余地,我就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旺盛了。
那天的中饭,颇费周折,子宁拐了几里路才找到一处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酒舍。落座时,他望着我说,你的典雅让我不敢有丝毫懈怠,明清时期张英对吃有套别开生面的说法,秋高气爽时,进食宜在高阁厅堂,夏日放于临水阴凉之处,冬天置于温暖密闭的室内,春日,适合柳堂花榭,眼下只是初春,就只能小桥流水了!
子宁的细腻与温存就这么小桥流水般漫进我的心田。
我们是在途中歇息了一个夜晚才到达的。
千万别以为这样的夜晚会有故事发生,开房时我还在考虑,如果子宁提出非分的要求我该如何拒绝。然而,我错了,子宁拿着两张房卡过来时,我为自己的非分之想红了脸,这一回,是我汗颜!
回到老家,子宁丢下我,约好了走的时间,人和车就开出了我的视线。
老家真好啊,可以放纵自己情感的地方,娘家我呆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朋友们千呼万唤出了家门。
我说过,交朋友的方式有两样,聚会或者上网,毋庸置疑,千呼万唤的朋友都是网上认识的!这不奇怪,离家在外的游子,血管里总流淌着故乡的河水,只要是关于故乡的就只有两个字——亲切。
毕竟,我是离异故乡的人!
尽管我的空间里晒了我n多照片,尽管视频中大家见过n次,但我真正出现在关成面前时,他还是闪了一下眼睛,事后他给我在电话中解释说,他那叫惊艳!
我不承认我艳,但他有限的思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语了,他就俗气了一回,盗版了别人现成的!
其实我能理解,人,谁又能够免俗呢!
关成招来了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三个男人为我下厨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席间关成开玩笑说,你享受的可是总统也享受不了的待遇呢!
事后我听说,关成是从不下厨的,尽管他开着一家不小的酒店。
他说他要做君子,而君子自古以来就是远庖厨的!关成果然有君子之风,他夸我只用了两个字——典雅。
我幽他一默说,你夸得我都急促不安了,有夸人夸得用词这么节约的吗,能不能奢侈点?
关成就奢侈地又添了三个字,女人花!女人花让我想起了梅艳芳,关成曾在网上说过,我是有着梅香的女子,与桃花的张扬绚丽不可同日而语,梅香是可以暗香盈袖的,是经得起风风雨雨的。
诚然,我是老公拳头与冷漠下开放出来的一朵梅花。
因为关成的夸奖,我多喝了一杯,醉意朦胧中,我看见一朵失了血的桃花在泥泞中玉殒香消,这样的花我不要做!
自信一点点爬上我的额头,我在梅香与茶香中安然入眠,没半点防人的心思。
是子宁的电话叫醒我的,故乡的清早就这么被扎破在电波中。关成没有送我,他要作君子的,君子不夺人所爱,他以为,子宁千里迢迢送我,已经是示爱的了,很委婉的示爱。
回去,依然没有发生故事,一路上我偷偷望着子宁,我认为他应该试探一下的,哪怕是浅浅的,蜻蜓点水般的试探也行。
但子宁只顾开他的车,在重复了一个地名又一个地名,重复了一道风景又一道风景后,我们回到所工作和居住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