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人间悲欢

林尽染踉跄着站起来，颤抖着脚步，走进房间。

清野的屋子实在过于简单，以至于一眼看过去，只有脚边的凳子可以供人休憩。

但是林尽染“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清野见此景，不由得叹气。

“尽染啊，你师父我也算是看尽人间悲欢，生死于我们来说，算不得事，于灵犀来说，更算不得事，她活的够久了，若此次真是一去不复返，想来她也不会怪你的。”

林尽染没有经历过生死，这次对他来说，算得上一次很大的打击，听见师父说的如此轻松，他心头的石头越来越重，压的他无法呼吸。

“师父，弟子……真的是死神吗？”

清野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小点声，这事可大可小，他知道了无可厚非，但也不排除一些爱事儿的弟子，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越少人知道，他的危险也就越少。

“尽染，为师不知道怎么说这事，你被指认为死神是为师出乎意料的，你既然说灵犀相信你，那你便不是，为师相信灵犀的判断。”

提到灵犀，林尽染再一次泪流满面。

“师父……灵犀她……灵犀她真的死了吗？”

死了吗？

他也不知道。

“为师自年少时便与灵犀相识，她就像一个谜，为师怎么解也解不开的一个谜，她从何处来，会去往何处，这些为师统统不知道，但为师也不想知道，与灵犀在一起最大的感受，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她总会给你意外，给你惊喜。所以这个问题，为师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死了吗？或许是，或许……她还活着。”

或许……她还活着！

林尽染的脑海里蹦出这个念头，怎么也抑制不住了。

是啊，或许她还活着！

“师父，我……我能去找灵犀吗？”

“找灵犀？你知道该去哪里找？”

林尽染摇摇头，“我记得秦如风说过，他找灵犀找了六年，最终找到了，我……我也想去找灵犀！”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要去找灵犀，天下之大，他该去哪里找？

再说现在灵犀生死不定，他能去哪里找？

“秦如风找的是活着的灵犀，而你，找的却是生死不明的灵犀，你以为，也花上六年时间就能找到她？”

“不管要花多久时间，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灵犀的！”

林尽染的这个念头已经根深了，不是谁一两句话就可以打消的，他的脸色重新红润起来，精气神又回到了他身上，像是重生了一样。

清野有时候挺羡慕这些年轻人的，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一门心思的栽进去，他老咯，可没有这个精力了。

哪里是重生，不过是找灵犀这个念头带给他的希望。

他无法想象，当这个念头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时候，这个弟子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一直执着，还是重新颓废？

清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做人，尤其是做了这么久的人，他还会为这些事情烦恼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被他这个师父发挥的是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