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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内讧

安悦晓本就是个识相之人,素日冷言冷语听惯了,眼下不过被安梓纯责备几句,到觉的无关痛痒,所以才能这般俯首帖耳,由得安梓纯教训。

安梓纯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想来安悦晓素日行事谨慎,今日之事多半是安悦晴自个的主意,她之所以连带着安悦晓一并教训,实则是在防着她姐妹二人一条心,意在借此种种慢慢的离间她俩,才不会凑上沈惠侍三人成虎,不好驾驭。

安梓纯寻思着,盯着地上的沈惠侍,虽是重罚不得,可若轻纵,自个心里却过不去,遂吩咐说:“这夜里凉快,正好叫惠侍你精神精神,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公主府的差事,你到底当不当得。若当不得,我明儿一早就请旨,亲自将你送回宫去,求皇贵妃娘娘在尚宫局给你择个不用伺候主子的好差事当,你若执意留在公主,下回若再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怪旁人,只找你算账。”

比起公主府,沈惠侍自然想要回宫当差,可若她就此回宫,昭仪主子和上头的德妃娘娘,必定会治她个办事不利之罪,拖去没人的地方灭了口也是有的。这公主府虽也是个虎穴,可宫里不也是狼窝,群狼难防难逃,虎穴里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毕竟郡主是个聪明人,即便对我的身份早有怀疑,平日里只敢轻贱却不敢真的要了我性命,如此,还是以退未尽,先装是怕了她,只待合适的时机,再料理了她,好回宫交差。

沈惠侍思量着,竟一句废话没说,只恭恭敬敬的与安梓纯叩了头,当是领罚了。

安梓纯见沈惠侍不申辩,算她聪明,也未吩咐她起来,便携含玉大步离开了这晦气之地。

夜风越发凉了,即便在这四四方方的庭院中,寒风擦着屋顶落下,如尖刀一般削着人的面颊。安梓纯刚在瑶光园发了一顿脾气,这会儿也没心思往书房去,便与含玉直接回了毓灵苑。

映霜这几日贴身侍候安悦昕也是累的不轻,这会儿正坐在里屋榻边的小凳上,守着炭盆打瞌睡。直到听见门响,才一个激灵起身,醒过神来。想着该是主子回来了,便赶紧去外屋迎。

安梓纯见映霜睡眼惺忪的样子,便笑了笑说:“不是叫你歇上两日,不必过来伺候吗?”

“主子不知,奴婢是习惯了站着和坐着打瞌睡,若叫奴婢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反倒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呢。”映霜说着,将安梓纯刚脱下的大氅接过来挂好,便迎着她与含玉一同进了里屋去。

映霜见含玉进屋起就没说话,脸色瞧着也不大好,倒像是在哪受了气。可转念一想,眼下这公主府上,连主子都不舍得给含玉姐姐气受,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冲撞她。

“方才走了这一阵子,小姐的身子怕是也冻透了,去端壶热热的姜汤来,给小姐暖身吧。”含玉吩咐了句。

映霜听含玉口气冷淡,心里有些怕,不敢玩笑,赶紧应下,出去张罗了。

安梓纯单瞧含玉的神情,就知含玉是在怪她方才没有严惩了安悦晓和安悦晴姐妹,可她心里亦有苦衷,到不想再提这事,便打趣一句,“你如今拉着脸,憋着气,气儿不顺,夜里怎能睡的好,我瞧着甭叫映霜准备姜茶暖身,得要碗凉水浇浇火气才对。”

“小姐,我只是气不过她姊妹俩那副样子,我瞧着她们就是断定老爷不在府上的这段时日,您不会与她们为难,才有意如此。小姐可知曹氏头七那日,我着人将瑶光园盯得紧,那二人愣是连香都没敢上一炷,今儿个老爷刚走,她们就敢公然给曹氏烧纸钱,不是明摆着欺负您吗?”

安梓纯听了这话,却不急不气,“含玉,她俩终究是我血脉相连的姊妹,曹氏死后,即便爹爹不说,我也不想与她俩为难什么,更不愿手上再沾染至亲的血。想来爹爹从朔州回来之后,便会为她姊妹打点婚事。如今圣都上下,谁人不知,那曹氏是因杀人放火,戕害秀女被皇上下旨赐死的,所以圣都之内,怕是没有哪家敢娶这对姊妹煞星,她俩远嫁便是必然。所以只要她俩这段时日不闹出大事,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放她俩一条生路。”

含玉闻此,却也没方才那么气了,反倒认错说:“小姐,是我脾气急,叫您为难了。”

“哪能怪你,可知我下这份决心也不易。她俩都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仇人,我此举,无疑是放虎归山,留下了后患了。”

瑶光园

安悦晓气势汹汹的推门进了安悦晴的卧房,见安悦晴做昏迷状躺在床上不动,不由分说的上前,狠狠的赏了她一个耳光,呵斥道:“还装,人都走了半天了。”

安悦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激怒,猛的弹坐起来,捂着生疼的脸颊,责问道:“安悦晴你是不是疯了,竟敢打我!”说完连鞋都来不及穿,便赤脚下了地,泼妇似的冲上前去,要将这巴掌十倍讨回来。

安悦晓却不怕,不过几下,就将安悦晴背身按倒在妆台上,妆台上的大小妆盒,篦子,发簪瞬间摔落了一地。

“你这混东西,才打你一巴掌,已是便宜你了。”安悦晓恶狠狠的掐着安悦晴的后颈,责骂了句。

屋外的丫头听见屋内的异响,本欲进屋去瞧,奈何门打里头上了闩,正欲询问,便听安悦晓说,“是我不当心碰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子,不打紧的,你们先都退下。”

丫环们闻此,可不敢掉以轻心,虽未再出声,却依旧守在门口没走。

安悦晴被安悦晓揪的生疼,却一声不敢吭,她虽莽撞,却不是个全然的傻子,知道这瑶光园里所有的丫环妈妈都是安梓纯派来监视她们的,若叫她们察觉,方才她是装昏倒来逃过责罚,以安梓纯的脾性,保不准真会将她扒皮抽筋了。

安悦晓气极,忍不住又责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自个想死也就罢了,可不要连累了别人,今儿算你走运,若往后再敢生这样的事,即便安梓纯饶你,我也不会饶你。”

安悦晴素来看不起安悦晓,却不想这二姐素日里闷葫芦似的没用,气恼起来竟这般凌厉可怕,可多年种下的印象,也不会因一朝反常就全然摧毁,便挣扎着回嘴道:“你只说你不饶我,也不瞧你那可怜虫似的样子,能奈何我什么,难不成还敢杀了我!”

安悦晓得了这话,却不生怯,随手从妆台上拾起一只鎏金的梅花长簪,便抵在了安悦晴的颈上。

安悦晴只觉的颈上一凉,抬头透过身前的妆镜,才看清安悦晴竟一脸怨毒的将一支簪子抵在她的喉头,顿时吓软了腿,再不敢聒噪了。

安悦晓亦透过身前的妆镜,瞧着安悦晴因极度惊恐而吓得惨白的面孔,便用簪尖在安悦晴的颈上来回游走,冷声道:“骂呀,怎么不骂了,你到说说看,眼下谁才像是个可怜虫。”

安悦晴只觉的安悦晓眼下是疯了,生怕再激怒了她,那支簪子就会顷刻间扎进自己的喉咙,连大气都不敢喘,又哪敢应声。

“瞧你这没用的样子,哪有一点招人喜欢的地方,母亲生前就对你千般万般的宠爱,死后竟也不忘你的安危,还要给你谋个好前程呢!”安悦晓说着,心中悲愤,手上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些。

安悦晴虽然惊恐万分,心智尚未乱,却还是有些听不懂安悦晓方才的话。

什么母亲死了,还不忘给我谋个好前程,莫不是这安悦晓真的疯了,竟胡言乱语起来?

可眼下由不得安悦晴多想,她便被安悦晓揪住脑后的头发,将脸按在了妆镜上。

“瞧瞧你这张被虫咬过后千疮百孔的脸,即便母亲为你寻了最好的药来,不还是挽回不了。你这个丑八怪,有什么资格与我争,即便论资排辈,也该以我为先!”

安悦晓那句丑八怪无疑刺痛了安悦晴的心,自从几个月前的某夜,被成群的虫蚁叮咬过后,即便肿痛早已消除,可脸上还是难以避免的留下了不少芝麻大小的斑痕,虽然不留意也瞧不出来,可一旦近看,还是十分难看的。

安悦晓越想越是难过,再不管还横在颈上的簪子,便大哭了起来。

安悦晓最受不了安悦晴哭,便又狠狠的揪紧了安悦晴的头发,呵斥一句,“哭,再哭我就杀了你,你以为我不敢吗!”

安悦晴心里正难过,自然听不进去,依旧撕心裂肺的大哭着。

屋外的丫头,听见屋内传出哭声,又叩了叩门。安悦晓闻此,只怕再惊动了安梓纯,自个也得不着好处,便轻责了安悦晴一句,“你哭,你尽管哭,等你哭够了,你的命也就尽了,你放心,你横死的罪责自然用不上我来背,她安梓纯早就在心里凌迟你百遍不止,我大可都推在她身上,你也死得其所了。”

安悦晴闻此,只怕安悦晓狗急跳墙真能做出这事,便再不敢闹,蓦地止住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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