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轮回转世

秋风起，落叶归，冬日随着成群的鸟儿飞往了南方而逐渐降临。

白头山的冬天十分难熬，满山的白雪覆盖，连出门一趟都变得是奢望。

好在，入冬前所有粮食都已备齐，不出院门，应该也能熬过去了吧。

只是素秋一下变得更加孤单，早起时也没了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小院里安静得落雪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

此时屋外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屋里倒还算温暖，素秋往火炉中添了把柴。

小锅里米汤翻滚，她又拿了些果干，泡进米汤中，酸酸甜甜的味道立马窜进她的鼻中。

舀了碗米汤，双手将碗捧在手中，原本属于千金小姐白皙的双手如今冻得通红，冬日里，这算是最温暖的时候了吧。

天空阴沉，今日雪不知又要落到何时，素秋披着大氅，站在白茫茫一片的院中。

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寒风夹着雪花飘落在她脸上，冰凉刺骨。

崂山是否下雪了？这时她总能想起几年前崂山竹林中的雪夜。

伸出因寒冷藏在氅中的手，手心里还躺着几片枯竹叶，她痴痴的看着，一阵风雪吹来，竹叶瞬间化作了粉末，随风雪一同飘散……

“素秋……来世，我来寻你……”

素秋又仿佛看见陶醉站在雪地中，笑望着，与她挥手道别，与她说来世再见。

“你真的要走了……？还是，没回来……”

素秋转身望着竹叶粉末在风雨中散尽，雪地中也没有那人的身影，眼眸中尽是悲凉。

一个时辰后，大雪依旧纷纷，素秋却已站在院子外，不舍的看着自己数年来慢慢建起的小屋，轻轻关上院门。

“只望有朝一日，还能回来，和他一起回来…”

雪地上，留下的一深一浅的脚印慢慢被新雪覆盖。

崂山竹林，竹屋中的气氛沉重压抑，竹床之上空空如也，只有小葵轻轻的抽泣声。

道长已经揪着上官宇的衣襟许久未撒手，眼中也蓄满泪水。

“小竹子，你明明说你可以救他，我才让你把他带回崂山，可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怎么就……我陶兄弟到底怎么样了…”

上官宇用力拽下道长的手，已然也怒气升腾。

“燕天翔，我是不是说过，魂魄虽已聚齐，能不能养活，我不敢保证？

若不是你赶走素秋，说不准他已经醒了…何况我们并没有亲眼看到他灰飞烟灭…”

道长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可置信，原来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他赶走素秋？

“我赶走钟丫头？我赶走…？陶兄弟，陶兄弟，当初你托梦给我，我就不该答应你，让我背这么大口锅…”

道长边说边不停在屋中转圈，实在气得不行，手指向竹床对着空荡荡的床埋怨。

“上官大哥，那你的意思是陶大哥可能还在…”

“具体真的不清楚，只是书末页有提到，魂散者，如能聚齐魂魄可有一次往生的机会…不知他是不是已经……”

地府奈何桥上

奈何桥站满了鬼魂，哀怨声不断。这桥上男女老少皆有，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婴儿被鬼差抱来。

桥的另一头，孟婆正一碗一碗的舀出汤水摆在桌前。

一鬼差推了推不愿提步往前的白衣男子，让其赶紧喝下汤。

“喝个汤这么磨叽…喝了，了却前尘，来世好重新做人，快点吧…后面一堆鬼等着呢”

孟婆有些不耐烦，催促男子赶紧喝下。

“不喝，会，怎么样？”

他怔怔看着手中碗，头也未抬，披散着的头发挡着脸，看不清他的模样。

“不喝？不喝那就带着痛苦继续做鬼……”

孟婆提高嗓门喊道，生怕后面的鬼魂也都这么烦，让他们都是听见就懒得再解释。

他不想喝，也不能喝，他不能忘记他的过去，更不能忘了素秋，他站在这就是为了素秋，如果会忘记她，还有何意义？

只因自己不久就会从世间完全消散，他再不愿见她受折磨，只有让她相信了自己会回来，让她好好活下去等他。

素秋走后不久，本以为他就此消散，可上官宇却回来了，用摄魂之术为他聚齐了魂魄。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寻素秋，却刚出竹林就见鬼差站在竹林外抓鬼，抓的便是他这只鬼。

鬼差来时，他本可以跑，可是他又想到，如今他已是个鬼魂，如何待在素秋身边？

显然孟婆已经很不耐烦，朝鬼差使了一个眼色，两名鬼差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孟婆拿起碗强行灌入他口中。

挣扎中汤水一半洒在他身上，一半被灌了下去。

喝完孟婆汤，他又被推入了忘川河，河水一眼望不到尽头，后面跟着的鬼魂都陆续跳入河中。

忘川河水冷得透骨，可他已经感觉不到，他不停的干呕，想把那孟婆汤吐出来，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绝望，眼泪滚落，走到那河对岸，也许就会忘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