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难民潮

没等到钟亮买粮，卢昌就找到钟亮。

原来是丁立接到钟亮的急报，就通知文武所转运番薯粉条到汉中。

钟亮很惊异，这么快粮食就运到了？

这次还是船东沙老爹听说丁家要运粮救陕西灾民，就出主意，船运走重庆府，上嘉陵江过顺庆府，直达广元朝天关。再换车马上陆路、到汉中就节约很多时间了。

卢昌又在汉中建立了一个商铺货场，专门囤积番薯粉。现在已经囤积了二十万斤番薯粉。既然有了粮食，钟亮就想立刻回陕北，那边没饭吃的饿殍太多了。

拿出社长给钟亮的书信，钟亮看了社长早有安排：以后派丁明带两百护卫坐镇西安，钟亮、张坤成负责去陕北吸收流民。分段转运，这样效率就更高了。

又专门派丁宽、温喜、石武、丁敬等人，他们各带本队加一百民勇，到西安接应，负责看护送到果作堡。

钟亮看了书信才知道，这次能安全带流民回来算是运气了。以后招揽军户的由头是不能用力，有人要弹劾丁立超额招收军户有违军制。

当然以后的办法也有，就是用抓乱民发配充军云南的名义。让钟亮配合唐老板打通陕西巡抚胡廷宴、延绥巡抚岳和声的关节。有了巡抚谕令，灾民转运就方便了。

现在船队就在朝天关等着灾民，可以直接船运到永宁卫。

卢昌会同丁宽带人将四千灾民重新编队，以二十家一百人左右为一队。从中选出队长一人，青壮二十到四十人，简单训练两天。分派了粮食，这才上路。

汉中土地也不贵，山地就更便宜。卢昌用一千两银子就在城外十里、褒水边圈了一千五百亩山坡荒地。又从灾民中选了四十户老弱多的人家，建立农庄，教他们学习着种植番薯、杜仲。

事出紧急，卢昌也没带太多钱财，等成都府钱财运来还得多圈占些荒地。

按丁立的计划，最好是在这里种上至少五千亩杜仲。卢昌看了陕北灾荒严重，运粮艰难，就禀明社长打算在这边也种一些番薯。丁立到也同意了，划拨了两万两银子用于够买土地、建立庄园。粮食可以种，但是杜仲也必须种五千亩。

钟亮又将李如靖五个孤儿专门交代给丁宽，带到文武所给二公子丁成安置。

在汉中休整训练五天，丁宽就带着队伍南行。他们将在朝天关上船直达永宁卫，在永宁卫再次休整三天。将再次启程，翻越云贵高原直达果作堡。

出了汉中城钟亮、唐老板带着五十车粮食，一百五十多人马去西安。

几天后到了西安，唐老板找巡抚衙门王师爷，送了二十两银子。唐老板、钟亮才见到陕西巡抚胡廷宴。

王师爷带唐老板、钟亮进了二堂，见到正中坐在一位红袍老年官员，忙行礼拜见道：“（小人唐运通）卑职果作堡百户钟亮拜见胡巡抚老爷。“

唐老板双手呈上一张礼单，王师爷接过，再呈给胡巡抚。

看到这礼单上罗列的礼物很是不轻，凝脂膏、香水、玻璃器具估计值两、三千两银子。

胡巡抚嗯了一声令起来回话，问钟亮道：“你是云南的武官？来陕西有何事？“

钟亮默念社长教的说辞，道：“果作堡新建，只因军户缺员太多。本想来陕西招揽些军户过去，也好为国守护边地。“

胡巡抚斥责道：“军户朝廷自有制度，岂是尔等能自相招揽？本该重罚，念尔等无知，权且饶你一回。“

钟亮惶恐忙称谢退下。

唐老板看了王师爷一眼，那王师爷小心地说道：“抚台老爷，这唐老板是天府商社的掌柜，有事求见老爷。“

见胡巡抚颔首，唐老板忙道：“胡大人，小人这小商号在云南开了个矿，只是那边蛮夷愚顽，不懂挖矿。听说延绥之地天灾不断，饿殍遍地，想去招募些矿工，能救人一命也是功德。“

延绥之地自是巡抚岳和声治下，有饥民作乱，帮他一下也好。西安府在自己治下饿殍都是乖乖地，可见本巡抚教化有方。胡巡抚心里想着，也就点头。

“你要想招募多少人？”胡巡抚面色稍缓，问道。

唐老板想想说道：“当然是多多益善。”

“你们想干啥？没有朝廷准许发下路引，岂是尔等商贾竟敢私自招引民户？”胡巡抚作色道。

“巡抚大人，天府商社也有几家股东，都是蜀王府亲属，怎么可能作乱？延绥天灾四起，流民无衣食，朝廷救济不急，或将作乱。不如将其罚作充军到云南果作堡，天府商社将计每人献给巡抚一百斤番薯粉条。”唐老板微笑道。

胡巡抚疑惑问道：“番薯粉条？这是啥？可以吃吗？”额，忘了问一百斤能卖多少钱。

王师爷禀报道：“此物是徐光启在天津卫试种，原是得于西番人，人能食用。听说一斤干粉条煮好能救四人命。”

“你真能一人就给一百斤番薯粉条？”胡巡抚一喜、但还是要问明，一条人命可以值多少呢？

“小人怎么敢欺瞒胡大人，我自去招揽流民，巡抚衙门给发配文书、按额点检数量发公文交割。”唐老板保证道。

当下就算达成约定，也算各得其所。

唐老板、钟亮告辞出来。又送了一张百两银票谢礼给王师爷，王师爷自是高兴，说以后有事就随时找他。

有了巡抚衙门保证，钟亮就带着张坤成又去延安府。这次还没进到延安府地界、就被一千多饥民围住，原来是上次有没跟着走的人听说钟亮还会来，就有人守在去延安府的官道。

看到很多饥民都饿得快不行了，钟亮忙招呼在路边埋锅造饭。

先救人吧，延安府去不了就下次吧。

分派亲族青壮，通过上次救济迁移，他们也训练了怎么将灾民按家庭分组，从中选出人手，自己架起十口锅灶，打水洗野菜煮粉条。护卫只管分发粉条，维持次序。

刚用车辆围起营寨，张坤成就来给钟亮说：“有一些汉子都是单独无家眷，恐怕不善，要早做准备。”

钟亮细看了，确实有百十个汉子，分成几堆、十几个聚在一起，鬼鬼祟祟在嘀咕着什么。

这点人到不怕，钟亮从几辆大车上边打开暗格，取出一些钢质矛头，让八十个亲族青壮都将木杆镶上钢矛，这样他们都武装成长矛民兵。再取出二十套钢弩配件，让护卫们组装起来，很快就武装起二十个强弩兵。

五十个护卫分成两队准备好火铳，随时应变。

当粉条煮好，那几十个壮汉闯过来推开饥民，占了自己吃喝。

钟亮命民勇先看着不管这群人，仍然让人继续分发、让饥民也吃上粉条。

这帮人几口吃完，就又要抢占说要让他们接管了。

张坤成带着民勇上去驱赶，这群人立刻聚集起来，拿出木棍暗藏的腰刀木棍就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