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预言

见凤萧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玄昕警告道：“你能成为尊主身边的人，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莫大福气，别不知天高地厚整天做白日梦了，侍候好尊主才是你该做的。”

又思及凤萧那日踏空而上的情形，嘟囔道：“一看你就心术不正，也不知道尊主留下你做什么。”

“小子，怎么说话呢你？”凤萧怒道:“把东西还回来，不给你了，你这没用的东西！”

“给了就是给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玄昕袖子一扫，将那堆‘赌资’尽收囊中，撒丫子就跑，“身为尊主身边小厮，整天游手好闲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回圣峰侍候！”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儿。

凤萧撑着下巴，望着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圣峰，只觉得脑壳疼。

谁能想气神宗的尊主，竟不收徒弟？

那她该如何拿到天愿口中的炼魂功法《夙魂》？

偷吗？

听说气神宗的宝阁中，尽收各种功法宝器，想来谨言所习功法，宝阁应当也有收藏。

她摸了摸怀里小木雕，心中一叹，为了清尘……

当回小偷也无妨。

入夜。

一道身影自神卫宫窜了出去，宛如幽灵般在夜色中穿行，几个起落，便消失于夜色中。

圣峰之上，风静月明。

冰霜大殿安静蛰伏，如同一头沉睡的野兽，在幽静的夜色中沉眠不醒。

月光下，殿后似有一座冰山若隐若现，连接着大殿后方，通向未知的天际，宛若蜃景，时隐时现。

此时，冰室之中闭关的谨言，气息动荡。寒霜自他身边漫延，寸寸延伸，顷刻间将整个冰室覆盖。

一时间，寒气化为烟雾缭绕在他周身，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谨言常年闭关，早已习惯睁开眼满目冰霜，闭上眼四周皆静。

今次，他却是一闭上眼，脑海里便冒出那个自小到大，一直萦绕在梦境里的女子。

月光之下，她青衣墨发，长剑如虹。

曾经他总是梦见这个人，自继任尊主之位后，便再未梦见过此人，连梦也极少有。

不曾想，这一日又梦见了。

不仅梦见了，还梦见了与往常不同的情景……

梦里那月下舞剑之人，忽然浑身染满了血，一柄长剑风驰电掣般朝她刺去，他下意识抬手想替她挡下，却不知为何，身体挡了上去。

长剑没入胸口的瞬间，他自梦中惊醒！

他依然盘坐于蒲团之上，四周静寂无声，梦中那片喧嚣与血腥，如同骤然退却的浪潮，所有声音顷刻间荡然无存。

冰室里，静的可怕。

早已习惯这种寂静的谨言，心头无端生出几许陌生的烦燥。

只是片刻后，他的心境再度恢复宁静。

桌上，画卷依旧。画中人笑意浓然，眼中似有神光湛湛。

他起身来到桌边，片刻后，桌上的狼毫立起，无人所持，沾了墨，在一张重新打开的画卷上落下……

少顷，一副血淋淋的场面被勾勒出来。

竹林深深，月光皎洁。

画中那人，青衣血染，五官却是另一番模样。

正是如今凤萧的脸。

盯着这张脸瞧了片刻，谨言轻叹了口气，一拂袖，将那画卷化为齑粉。

那梦境中的女子，他此前寻找多年却不获，直到不久前，那名为天愿的青年来到宗门，不仅来了他梦中所见女子的消息，还送给了他一副画。

不久前，他以这幅画做为媒介，请来十二执事，动用了一次预言禁术。

在那倏忽而过的‘未来’的碎片里，窥得一点蛛丝蚂迹。

这才有了他让玄昕将凤萧请上宗门的决定。

这个凤萧……

是他的死劫。

“死劫么？”他喃喃自语着，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那触碰到她时温暖的感觉，依稀还残存在掌心。

生平初次，他触摸到活人的体温。

他收拢手掌，仿佛这样便能将那丝陌生的温度留在掌心。

随即省起，他闭关不知已过几日，一直没管凤萧，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他心念一动，冰镜上便有所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