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圈套 - 白骨祭 - 西西弗斯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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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圈套

赵先生惊讶的说:“老人家,你要亲自夺舍?”

那阴沉沉的声音淡淡的说:“是啊,我要夺舍。借尸还魂,终究是这肉身里面的过客,只有夺舍才能让我真正拥有它。这小子的魂魄还保存完整吧?”

赵先生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完整,很完整。”

他使劲拍了拍肉身的脑门,说道:“打个招呼。见了人也不知道问话,我在家怎么教你的?”

我的肉身懒洋洋的说:“老人家好,我叫胡初九。”

这话让我心里一动:这嗓音,固然是我自己的。可是这语气,有点像是二胡啊。

难道说,现在肉身里面的魂魄,是二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阴沉沉的声音说:“很好。很好。去准备准备,我要夺舍了。”

小周答应了一声,但是站着没动。

那阴沉沉的声音有些不快:“为什么不去准备?”

小周说:“夺舍是要交换魂魄的。这小子只是个普通人,凭什么享受您老人家的香火?”

那阴沉沉的声音说:“老夫要的只是这点香火吗?真是鼠目寸光。”

小周马上弯了弯腰,好像很惭愧似得。然后他转过身去,不知道从哪拖来了一张桌子,又在桌子上摆了蜡烛和供香。

在他布置东西的时候,赵先生很好奇的对神像说:“老人家,你一直住在神像里面吗?”

那阴沉沉的声音发出一连串的怪笑,并没有回答赵先生的话。

赵先生又感慨的说:“我听人说,五中的学生,经常有一些倒霉蛋,稀里糊涂的走到荒坟中间,再出来的时候就变得古里古怪的。现在看来,都是老人家手底下的小鬼做的啊。”

那阴沉沉的声音嗯了一声:“不错。这些小鬼很忠心。我要奖赏他们。”

我听到这一句,忽然注意到站在门外的孙老头激动地颤抖起来了。

看门的小鬼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就算要奖赏,也轮不到你头上。你连门都进不去,瞎激动个什么劲?”

孙老头摸了摸头,一脸尴尬的说:“毕竟有机会,我还可以再努力。”

看门的小鬼翻了翻白眼:“但愿你真的有这个机会。”

只听见赵先生又说:“老人家手底下的小鬼夺了别人的肉身,往往用一段时间,就主动放弃了,回到您老人家身边,所以五中的学生,有很多莫名其妙生病的,常年昏睡不醒,个别的直接死掉了。”

阴沉沉的声音说:“是啊,这些小鬼舍不得我,在外面游荡几天,散散心也就算了,终究是要回来的。风筝飞得高,不是也得有那么一条线拉着吗?”

我心想:这些小鬼未必是不想逃跑,估计是逃不掉吧。

赵先生好奇的说:“可是我就纳闷了,那他们抓来的魂魄呢?比如五中学生的魂魄,都去哪了?他们抓人的频率不高,可是长年累月的,也有几十号人了吧?”

阴沉沉的声音笑了笑,说道:“掌灯。”

屋子里面其实是点着一盏灯的,不过那盏灯更像是庙里面的长明灯,燃烧的时间很长,但是并不旺盛,所以一切都黑乎乎的,看不太清。

现在那位所谓的老人家命令掌灯,小周就端着一只蜡烛,把屋子里面的油灯都引燃了。

我发现这间大屋子里面几乎处处是油灯,油灯看似杂乱无章的聚集在一起,但是我心里清楚,它一定暗合了某种术数。

油灯全部点燃之后,火光交相辉映,把整间屋子照的亮堂堂的,然后我发现,墙壁上画满了图画。

这些画面都很恐怖。有的是小鬼叉着一只鬼魂,正扔进油锅里面。有的是小鬼拿着一把大锯子,把魂魄锯成两半。有的是小鬼在烧铁板,把铁板烧得通红,强迫小鬼在上面走过去。

图中的内容应该是在描绘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而和阴间不同的是,受苦的鬼魂大多穿着校服,应该是五中的学生。

这些学生被油锅和锯子折磨的死去活来。更加恐怖的是,他们受完苦之后,魂魄会迅速的恢复原状,然后受第二遍苦。

如果活着仅仅是为了受苦,那可真是太令人绝望了。

我挨个看过去,发现这些壁画越往后面就越残酷,越到后面对魂魄的伤害越大。等到最后一种酷刑的时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磨。魂魄被塞进磨眼里面,然后小鬼推着他一遍遍转圈。

最后魂魄变成了一团红色的粘稠的浆糊,被盛到一只碗里面,最后一幅画面,是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她双目紧闭,昏睡不醒,而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用小勺把碗里面的浆糊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看来,用石磨磨碎的魂魄,是不可能再重生了,因为全被这个女人吃掉了。

按道理说,魂魄是绝对的大补之物。吃了魂魄,无论是活人还是鬼魂,都会精神奕奕,延年益寿。个别的厉鬼甚至称霸一方,实力强大的要命。

但是这个女人就怪得很了。她明明吃了魂魄,却显得干瘦干瘦的,皮包着骨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那阴沉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他对赵先生说:“你看到了吧?那些魂魄的下落,就在这里了。”

赵先生像是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壁画,然后纳闷的问:“画中的男子,好像是老人家你啊。”

经过赵先生这么一提醒,我忽然看出来了,没错,画中的男人就是神像。他和神像的背影一模一样。

那阴沉沉的声音幽幽说道:“不错,那就是我。床上的女子,是我的爱妻。她生了怪病,就像是这些油灯一样,灯油已经见底了,火苗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灭。我为了救她,就抓了这些魂魄,给她续命。”

那声音感慨的说:“这些学生,正是大好的年纪啊。有活力,有精力,阳寿还很长。也多亏了他们,我的爱妻才能坚持了这么久。”

赵先生使劲点了点头:“情比金坚,令人感动。”他一边说着,甚至举起袖子,去拭了拭眼角的眼泪。

我心里暗骂:这也太入戏了吧?

我正看的聚精会神,忽然旁边的马拱了拱我。我扭头一看,他又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心里很不自在,于是我向旁边让了让。

可是身上的绳子就这么短,而我行走又不方便,让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但是那匹马却得寸进尺,又向我靠拢过来了。

我只好耐着性子站在拴马桩旁边。

谁知道忽然手指上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发现那匹马正在咬我的手指,我的手已经流血了,鲜血淋漓,滴在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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