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经过了一晚上的辗转反侧,梵筠声得出一个无关结论。
——自己还是太闲了,成天净操闲心。
迟何?那是谁?不知道。爱谁谁吧。病死也好罪死也罢,和他有什么关系。
当事人都摆大烂了,他个旁观的太监搁这儿憋什么气。
浪费时间。
他一边着人往六阎殿府送去了一马车上等灵药,一边嘟囔着“狗迟何爱死不死”。
戚岁安有了正经官职,梵筠声就又拉着他去做了几件衣裳。
即使是在账结给黄金楼的情况下,铺面老板看着他那晦气表情,还是给打了折。
相同的西街,相同的午后,善于联想的戚岁安想起初遇时梵筠声冲他扬起的,那个心无旁骛的笑颜。
再看看现在这张阴沉的脸,他那自卑底色差点又要跳出来叫嚣,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才造成了这样的变化。
他努力克制了发散,停住脚步,侧身,这次用自己的手扬起了梵筠声的嘴角。
梵筠声很快明白了用意,脸上阴霾一扫而空,蹭着扒拉上他手臂,嘟囔:“我怎么这么好哄呢。”
戚岁安从他这听了迟何的事。心情也很复杂。
不是像梵筠声那样为迟何的态度发愁,或者不住地猜测着芙倾和迟何的过往。
而是觉得...太复杂了。
感情之事,难道不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随后走到一起,就像他和梵筠声这样?
但如果芙倾与迟何是一对,或者曾经是一对,那么之前梵筠声同他说的,芙倾与未言,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真的...好复杂。
对于初初习得“喜欢”之意的戚岁安而言,这些事情未免有点超纲。
但他依旧举一反三:“那,芙倾呢?”
“什么?”
戚岁安:“你的印象里,芙倾好哄吗?或许,迟何也去哄哄她,会有效果么?”
“我猜,不会...”
毕竟,迟何看着就是一副沉疴难愈的模样。保不准病了一千年。
而芙倾...这么一看,黄金楼里全是演员。芙倾或许也是这样。
他还成了最单纯的一个了。
那两个人之于彼此,曾经已不可考,现在就他们这些外人看来,似砒霜毒果,轮回日月,仿佛不可共存之物。
按照梵筠声看话本的经验,该是爱恨交织的一出虐恋。
哎哟...他扶额,“不能想了...再想我今晚又要失眠了。”
那两人的事,且由那两人去吧。
*
地府除了照人间新岁拓仿的末岁之外,也会庆祝上元佳节。
虽没有特定的节日名称指代,但地府的街巷间都会挂起各色灯笼,点起漫如海洋的锦簇彩灯。
又因为不用担心走水,所以地府的上元会办得更加明亮盛大。
一年一度的地府集会亦是在此日举行。
这日,梵筠声像摆弄换装娃娃一般,将自己和戚岁安装点成了两团砖红色的年画娃娃。
他还额外给戚岁安挂了两个抑制法力的小法器,藏在厚厚的衣间。
没别的,就是最近这家伙跟着未赴干,吃的太饱了,法力外溢有点严重,得藏一藏。
这些举动,让戚岁安想到之前在人间时,自己把梵筠声裹起来的画面,问:“我们现在,是在重现人间那日么?”
还未出门,他眼里却已经盛进了叫人移不开眼的星火。
梵筠声滞了下,之前他没想到这点,但现在想到了。他咧嘴笑:“是呢是呢,喜欢吗喜欢吗?”
戚岁安轻而实地点点头。
“岁安,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觉得冷还要穿这么多?”
其实没这么想来着,但他还是问了:“为什么?”
“因为穿的厚就可以在其他官员起哄让你表演时借口推脱啦!哈哈,这可是我被点名多次后总结的小妙招!”
戚岁安被他感染的也笑了起来。渐渐的,那笑往里收了去,带着点罕见的羞涩意味。
正在对镜整理衣领的梵筠声注意到了这点,戳了他一下。
戚岁安接着这个台阶就下:“我还有想问的。”
“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