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凌世辉的处境
地下赌场，乱得有规有矩。
4名壮汉堵在门口，坚称不对穷酸人家开放。龙莉越穷越凶，即时发起进攻。
龙莉一掌按住1名壮汉的脸，一拳怼中1名壮汉的胸腹。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将另外2名壮汉的胆子都吓破了。他们惶恐定住攻势，面面相觑地逐寸退后，毫无威风。
“进门右手边。”
“下面3、40米。”
“应该有暗道。”
我跟在龙莉身后，一边跑一边说出自己的看法。话里的意思，是希望龙莉留个活口、以便逼问凌世辉的下落。偏偏龙莉犹如脱困的复仇凶兽，拳脚轻易击杀敢于近身的人，投掷砸晕想要逃窜的人。
眨眼功夫，不大不小的地下赌场里，已经看不到自己站着的人。有个男人瘫坐在地上，裤裆位置淌出大片金汤。龙莉还想了结他的性命，被我寒声喝止。
我勉力装出友善的模样，请求那个男人说出凌世辉的位置。那个男人颤抖着双腿，瑟缩地嚅嗫着嘴巴，就是没有说话。
龙莉瞪大眼睛，催促那个男人回答。那个人剧烈颤抖一下，眼睛睁得更大，接着纹丝不动。可怜他躲过油罐车爆炸的难，没来得及享福就被吓死了。
正当发愁不知如何寻找入口，赌场某张柜台下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中一动，缓步走过去。
还没走到柜台那里，脚下一沉，竟然直接陷入暗道。
大概是因为爆炸的震动，使得暗道的顶部出现了松动。大块石板跌落在通道上，掀起不多不少的灰尘。石板的厚度不超过20公分，如此单薄，我着实始料未及。
我左右看了看，随便选择往右边走去。龙莉提醒说那边有位重生5次的失败者，建议走另外一边。
“这......”
“那......”
“还是先解决掉吧。”
我坚持走右边，不是因为对龙莉有意见，而是因为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吸引我。龙莉见我主意已决，默然走在前面。
暗道里没有任何灯光，龙莉却走得十分迅速。我听着她的脚步，渐渐适应里面的环境，开始看到周围极其简陋，仿佛只是由水泥板简单拼凑而成似的。
走在其中，暗道的空间丝毫没有变大。低沉的风声幽幽响起，令人莫名感到寒毛涌动。
终于走到尽头，可见一个男人悬在半空，四肢被锁链困敷，脖颈被粗大的金属圈套牢。那低沉的风声，正是从他的喉鼻里发出来的。
男人木然地看着我们，无论我们问什么问题，他都不发一言。直到我说要带走凌世辉，他才涩声开口、奉劝我们不要自讨苦吃。
“他死，是他活该。”
“你相信他，就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
“等你后悔的时候，你就来不及了。”
男人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是猖狂，震耳欲聋。龙莉呼喝得更加大声，甚至以暴力威吓。那男人始终狂笑不止，还叫嚣让他死个痛快。
龙莉犹豫着回头，希望给我决定生死。我不由自主地甩出一张a牌，正中他的心脏。
男人嘴角勾起奇怪的弧度，整个人凭空消失。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回过神来。龙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与我同样惊讶。当时的我，以为自己急红了眼睛，等再次遇见那个男人，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么可怕。
原路折返，我们在暗道另一边的尽头发现凌世辉。
这边的暗道宽敞了许多，而且空气中有着泥土的味道。凌世辉原本也被锁链困缚着，因为地道塌陷，少了一条胳膊。
大量失血造成的虚弱，令凌世辉无力抬头。龙莉想用指刀撬断铁链，却没有一点效果。我让龙莉安静下来，让我们好好说话。
我以类似的方法，签署契约，治愈凌世辉的伤势。凌世辉看着地上的断臂，苦笑着哭了起来。
凌世辉说，他已经活腻了，不想再重生来、重生去。只要再死一次，他就可以暂时摆脱这个折磨人的世界。
我诚恳地道歉，声称可以尊重他的意愿、满足他的要求。在决定之前，我请求他告诉我，为什么这次重生不肯与我合作。
凌世辉坦言，他是为了给我争取时间。只有我尽快熟悉这个世界、毁灭这个世界，受到折磨的人才可以真正解脱。
我听得满头雾水，希望凌世辉给出详尽的解释。凌世辉苦笑摇了摇头，只说出一个我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何洁彤，是你喜欢的人吧？”
“去厚坪山，再杀她2次。”
“之后的事情，你就会明白了。”
凌世辉说话时的口吻，令我感受到何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没有说谎，但我也不知道如何相信。
他的意思是说，何洁彤重生会去厚坪山、我已经杀了何洁彤2次、我还要再杀何洁彤2次。
不敢深思，我已陷入跟凌世辉同样的厌世情绪。
龙莉以匕首借力，为凌世辉解困。项上铁圈没有可撬的地方，只能委屈凌世辉挂着它离开此处。
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凌世辉迟迟没有迈步。我自以为能够体谅他的感受，所以没有问。龙莉不管不顾，对着凌世辉破口大骂。
凌世辉曾以能言善辩见长，如今却被只会嚷嚷大叫的龙莉骂得无言以对。龙莉恨恨骂完，再问他舍不舍得走。凌世辉声泪俱下，反问我们还能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废物。
“怕什么接受，有我罩着你们！”
龙莉一句回话，收服了身心俱残的凌世辉。龙莉自顾自地说着大话，透露凌世辉现今只有重生1次的实力。
我们不知道凌世辉遭遇了什么折磨，但是不用想都知道，他已经失去所有的增益效果。对于重生6次的特殊人群而言，这可能是最不堪的情况。
即便龙莉说会保护他，他那么心高气傲、总想着拯救很多人、做很多大事，也不会安心接受龙莉的保护。正如暗道那边的男人所说，相信凌世辉、就会落得他那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