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周转强者之间
随着实力的日渐增长，我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什么是惊心动魄了。特别是在战斗的时候，能够让我感到战意鼎盛的时刻似乎少之又少。我以为，这是因为我真正熟悉了成长的滋味。直到曾经值得让我仰视的人物因为我而颤抖，我才知道这是因为我已经成长到令人仰视的程度。
邓灯站在我的面前，像个不敢造次的礼貌人士。他双手紧贴身侧，略微弯腰垂头，目光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只敢停留在我的口鼻位置。那样谦卑恭逊的态度，明明是晚辈对待前辈的态度。他那样对待我，让我不得不严正审视自己做了什么、实力去到哪里。
然后，我才意识到在刚才的激烈混战当中，我能够轻易看透龙封吟和邓灯的所有招数。他们想怎么出招、拆招，我在出招、拆招之前就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我能够从容作出应对，使得龙封吟的拆招变得更难，同时使得邓灯的出招变得更狠。此消彼长之下，逼得龙封吟一点一点地使出了底牌。
那些底牌，曾经在我和邓灯之间造成不小的混乱。因为我没有见过那些底牌，无法预知威力与其它情况。同时邓灯即便见过，也没有多余的能力为我作出防御。我和邓灯各自保护自己，等慢慢熟悉了龙封吟的那些底牌之后，再次组织配合有度的攻击、逼得龙封吟再次使出更多的底牌。
战斗，好比一条巨大的馋虫。它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人的耐心，一点一点地让人走向灭亡。当龙封吟终于没有新招式使出来的时候，他的心绪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牵动着攻防的态势开始剧烈动荡。龙封吟大概至死都没有发现，我的极限在哪里、要使出多么厉害的底牌才可以突破我和邓灯的联手攻击。
“我觉得。”
“你的学习能力很强。”
“迟早会成为一方霸主。”
邓灯作出这样的评价，不知道是发自真心还是迫于我的鬼魅笑容。其实我没有太坏的心思，只是希望能够趁着时间还在、跟邓灯战一场、顺便学学邓灯的战斗技巧。毕竟在刚才的战斗中，我学习了龙封吟的战斗技巧、随即运用在战斗之中、逼得龙封吟节奏大乱。
学以致用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很强大。而这份强大，来源于不知疲倦的求知欲、不知顶点的成长度、不知限界的学习力。如果有人告诉我、我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可能不会像现在这么急着学习。但是现在没有人告诉我、我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迫不及待地希望知道，我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会在变化的过程中解决什么问题。仿佛只有那样，我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救人也好，杀人也好，我都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原则。至于增益效果，剥夺也好，不剥夺也好，我都没有了刚开始的那分热忱。我觉得自己可以单纯地通过战斗来学习、提升综合战斗能力，也可以单纯地通过运筹帷幄来提升自己的布局能力。城府不城府，已经不是我自己在乎的事情了。
大概是因为我的这份觉悟，使得我的个人气势有了剧烈的变化。邓灯看向我的眼神，变得不那么凝重、不那么疑惑。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直视的敬重。经过简单几句问答，我心中的挑战欲蠢蠢萌动，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坦言相告。邓灯没有其它反应，仿佛早已猜到似的。
我将真相告诉邓灯，是希望邓灯爆发心中的积怨、主动向我发出复仇进攻。邓灯不为所动，令我感到无趣、失望、不愿多留。偏偏邓灯话锋陡转，问起为什么我要伪装身份靠近他。我怔怔想起自己这么做的初衷，直言希望他帮忙寻找何洁彤。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看到邓灯的表情若有变化。我忽然想到，邓灯在寻找何洁彤方面，可能有着特别的能力。否则的话，赵丽萍也不会指名要邓灯帮忙。不过，邓灯这样的表情，说明那样的特别的能力应该是秘而不宣的事情。我能够知道，说明我的背后有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要我帮忙。”
“可以。”
“我希望你先帮我。”
邓灯站在地下密室里，话音不高不低。他的姿态，与他所说的话语颇为不符。虽然他看起来毕恭毕敬、极为谦虚，但是说起话来不卑不亢、丝毫没有惧色。可以想象，邓灯只是对我有所忌惮，并非觉得我不可战胜。他希望我帮忙的事情，理所当然是要乘机削弱陈安东的势力、然后跑到南厚市偏安一隅。
龙封吟已死，南厚市绝对不会平静无事。大战即将到来，人人无法置身事外。邓灯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前坪市，其实只有死路一条。我跟邓灯说明这些情况，好不感情波动。邓灯暗叹一声，表示这些情况他都知道，但是战斗不是他想参与的、他也有着不得不避免战斗的理由。
在话语的最后，我答应帮助邓灯寻找合适的藏身之所，邓灯承诺协助寻找何洁彤。我和邓灯都没有信誓旦旦地走出保证，因为我们都打从心里认为，对方自顾不暇、不可能卖力帮自己做事。
心里是那么想的，本来不应该费这么大功夫。我坚持要这么做，既是因为自己还想着见见何洁彤，也是因为自己还想着完成赵丽萍吩咐的任务。而如果不那样做的话，我每次拿着那张灭世卡牌的时候，都会觉得心虚难当。
如今，任务算是完成了。我离开了龙封吟的地盘，伪装成龙封吟的某位部下、伪装成十分焦虑的模样，找到昔日恩人吴韵。
吴韵是南厚市6大势力之一的当家。她有着赵丽萍所没有的谦恭态度，也有着陈安东所没有的广袤人缘，更有着邓灯所没有的浑厚实力。仅凭这几点而言，整个前坪市的3大势力连1个吴韵都比不上。
说起吴韵的谦恭，那是绝不止于门面功夫，她能够做到随便1名部下打去电话、都洗耳恭听。那份实事求是的魄力，使得所有部下都愿意奋身卖命，也使得我能够不费多大功夫、便找到吴韵的联络方式。我打去电话，声称自己知道一个关乎南厚市生死存亡的消息。吴韵默然片刻，希望我前往某个地方与之相见。
我欣然答应，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会面的地方附近，确认没有发现问题，才大模大样地等候吴韵的到来。刚一见面，吴韵就说出龙封吟与邓灯秘密会面被击杀的传闻、希望我节哀顺变。我点头答应，然后直问吴韵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吴韵看了看我，说愿意听听我的看法。
“南厚市即将大乱。”
“我希望你离开南厚市。”
“与邓灯再立门户。”
我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吴韵没有立即表示支持或者反对，愿闻其详。我心里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小心谨慎地说出更详尽的想法。其中包括邓灯偏安一隅的打算，包括寻找何洁彤的计划，包括静观南厚市与前坪市大战、坐收渔人之利的设想。
听完这诸多想法，吴韵表示自己对助长势力没有太大的兴趣。稍作探讨，可以预知南厚市与前坪市大战肯定会引起许多势力的混战，继而势必会引起许多势力的变更与动荡。既然无人能置身事外、自保周全，不如提前做好准备、谋定退路。如何以最大限度保护自己的势力，是吴韵最担忧的问题。
事到如今，还在为自己的势力而忧心，吴韵不愧为大势力的首领。但是在那样的大形势之下，越是大势力，越是无法自保周全，越是需要以壮士断臂的气魄进行割舍。我设身处地为吴韵进行分析，吴韵沉默悉听，久久没有表态。
在说完这些话语之后，吴韵微笑轻轻摆手，问起我的真实身份。我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表示那都是客观存在的问题、只要实事求是地解决好就行、与我的身份毫不相干。吴韵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的身份与事情无关、与她的决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