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活下来不容易

“你是打铁匠吗？”

陶明厉问出了奇怪的话，张继元哈哈大笑。我缓缓反应过来，果然发现剑身上的缺口不见了。细看之下，觉得直剑比软剑稍短几分。

张继元说让我们好好看看打铁匠的厉害，然后持剑直砍，势若千钧。陶明厉不敢轻视，双手撑持钩镰去抵。“吭噌”一声，陶明厉飞退5、6步，满眼惊骇地看着张继元。

与其说是直剑的厉害，不如说是张继元的厉害。张继元漫不经心地挥舞直剑，似乎想让我们好好看看打铁匠的舞姿。陶明厉目光略一闪烁，倒提钩镰飞扑进攻，再与直剑硬撼。

“吭噌！”

钩镰狠狠砸在直剑之上，声响极大。这一招未收，陶明厉顺势又以钩镰横扫过去。直剑轻描淡写地转动小半圈，巍然挡住钩镰的攻势，随即粗暴挥动，刮着恶风杀向陶明厉。

陶明厉避开攻势，踉跄退走2步。张继元气定神闲，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问：

“你是不是很着急？”

“为什么我不追过去？”

“弄得你这个箭人没得放箭。”

张继元道破陶明厉的计谋，可见其对此战的胜负有着极大把握。同时我也留意到，整个战局的走势，远远不如我们的预期。

对方人数占优，失败者的数目是我们的2倍。不到10分钟时间，我们的失败者已经接连负伤。对方的职业打手是精英中的精英，水平稳压我们一筹。这么片刻功夫，我们的职业打手已经躺坐等死。

驻守在周围的人员，陆续开始进行远程支援与围攻。虽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对方，但是效果有限。如果放任不管，我们的伤亡会非常严重。

思量及此，我抽出回旋镖全力掷出。

回旋镖速度奇快无比，从张继元的身侧掠过，张继元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眨眼之间，已经在街道上左右反复飘飞，直到目光难及之处。

街道上凭空多出2、30道血色喷泉，那是职业打手们的躯干。侥幸不死的职业打手们，看到身边的战友身首异处，傻傻站了一阵，才慌忙俯下身子寻找掩体。

对方有2名失败者动作稍慢，被回旋镖杀得凭空消失。其他失败者警惕而迟疑，不敢贪功冒进。

偌大的街道，鸦雀无声，只剩下汽车发动机的沉闷轰鸣，仿佛饱受惊吓的野兽呜呜畏缩。张继元回头看了看，缓缓盯视着我，脸上笑意全无。

“我想问一下。”

“刚才那件破兵武器。”

“花费了多少血肉精华？”

张继元语气凝重，显然将大部分注意力用于防备我和陶明厉的进攻。我默默估算陶明厉不惜工本制作回旋镖的时候到底倾注了多少血肉精华，迟迟没有回话。

陶明厉有意拖延时间、以便驻守人员组织包围。他口口声声说没有多少，又逐个说明哪名失败者重生了几次、有什么增益效果。张继元不可能猜不到，却任凭陶明厉自说自话。

等驻守人员都来到街道附近、并在远近形成2个包围圈，陶明厉才停下嘴巴。张继元抬起直剑指着我，挑衅问：“你敢不敢跟我单挑？”

深知其厉害的陶明厉，急忙笑说人多势众、大可以直接将其生撕了。张继元不为所动，只等我作出回应。我默默迈步上前，边走边抽出乌刀，打算试试自己近战时的运气。

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吧？

我猛抬乌刀劈砍，张继元横剑一挡。力道太猛，我莫名其妙地仰面侧滑。直剑刚好扫掠而出，在面具上方呼啸而过。我慌忙抬手去捂，刚好撩向张继元的裆下。

张继元飞退踢腿，脚面正中我的手肘。我受力旋身飞起，抡圆乌刀斜劈张继元面门。直剑险险回护，在张继元耳边拦下乌刀，金戈之声震耳欲聋。我飘摇站定，浑身疼痛得近乎散架。张继元噔噔噔稳住身形，鲜血从脸颊溜溜淌下。

极其复杂而凶险的过程，只花了不到2秒的时间。若非运气爆棚，我肯定嗝屁。

对于张继元的力量与战斗技巧，我总算深有体会，只觉得惊恐不敢正视，更万万不敢再作犯险领教。偏偏，身体疼痛得无法自控，想跑也跑不了。我僵直看着张继元，心念急转，最后颤声哑音警告：

“你太弱。”

“日后来战。”

“现在滚！”

张继元目露悲愤，紧握直剑的手臂因为过分用力而激颤起来。好不容易，张继元终究恨恨连连点头，以手抚剑，化直为软，招呼部下离去。

陶明厉站在不远处观看，暗暗为我捏一把汗。眼见张继元收队驱车，沉声吩咐驻守人员继续保持警惕、不要主动攻击。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到此以惨胜落下帷幕。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陶明厉过来关问情况，我只让他帮忙去找回旋镖。等到某个驻守人员双手捧上回旋镖，我才强忍疼痛大摇大摆地爬入车里，孑然回去公寓。我拒绝任何人的陪护，是担心暴露身份和实力。

此战之后，丁奇的部下对我敬畏有加。在我闭门谢客期间，不少人拜托陶明厉转告问候。不过，我叮嘱陶明厉帮忙隐瞒行踪、并打探唐宫的消息。

对于我的打算，陶明厉始终没有过问，只要不是明显招惹麻烦的事情，都一一应允。在战后的第5天，我能跑能跳，要求制作专门用于阻绝感知的护身符。

“不行。”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这个绝对不行。”

陶明厉拒绝得十分干脆。他对我的行踪，有着敏感而不容退让的原则。我坚持要求，同时声明是打算找唐宫合作、伺机瓦解陈安东的势力。陶明厉斟酌考虑良久，勉强同意。

那护身符，制作出来形如戒指。一经配戴，我的方位就只能被陶明厉大概感知。

对于丁奇而言，制作这种护身符等于密谋造反。陶明厉冒大不韪而为之，足见其待我之厚厚赤心。为方便陶明厉交差、降低丁奇的疑虑，我私下主动向陶明厉的秘书申请随行人员。

没想到，经过简单的电话汇报请示，陶明厉的秘书说要亲自随行、为我提供工作上的便利。这事传到陶明厉耳中，陶明厉慌忙打电话命令我先不要走、等他送我一点防身保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