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陶明厉的忠告
林平趴在舞台上,口吐鲜血。
生性傲慢的他,挣扎想要爬起。但是手脚均已严重受伤,根本无力支撑。何况在他的身体上方,盘旋着一道狂暴的龙卷风,将他死死压着。
那龙卷风呼啸不停,夹带炫丽霞光反复冲击而下。阵阵雷鸣之声隐藏其中,大有毁天灭地的气势,令人心惊胆战。偌大的酒吧里,除了寥寥几人保持不动,其他人都仓皇退避,唯恐受到牵连。
足足过了7、8秒,龙卷风才消退无形。12张a牌稳稳停在舞台上,以某种不可理解的阵势圈住林平。林平咬牙切齿,眼睛红欲滴血,却说不出一言半语。
我走到舞台旁边,凭感觉将a牌逐一收拾起来。随即招呼陶明厉一声,飒然离开酒吧。
走在返回据点的路上,陶明厉久久没有说话,似乎对我的手段感到忌惮。我漫不经心地问起林平的事情,其实是想打听落魄女孩的经历。
林平是黄熙的部下。他在这里开设酒吧,一来是为方便黄熙与丁奇的沟通,二来是为黄熙监视丁奇的势力。林平仗义疏财,善于笼络人心,平时打着黄、丁互惠共赢的旗号,悄悄挖人到黄熙旗下。
陶明厉做事张扬,只要是在丁奇的地盘里,就敢当面刁难黄熙的人。即便黄熙亲自到来,陶明厉也不给面子。时间稍长,陶明厉与林平积怨加深,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此次去林平的酒吧,陶明厉是打算借林平的人、展示威风给我看。他没有想到,我也正在找机会立威、好为以后组建势力打下基础。
问及为什么要对林平施以杀招,陶明厉目光平和。我摸不准他是单纯地沟通、还是试探有目的试探,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我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才能走到今天。”
“每天每夜,我都深刻反省。”
“自己必须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陶明厉点头沉默,没有接话。当时的我,已经猜到陶明厉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不够强大、身不由己的滋味,他应该有着更深刻的切身体会。
回到秘密据点,酒劲呼呼上脑,我还没来得及进房间,已被丁奇唤去说话。
丁奇坐于精致小房间里的主座位。他头皮干净、光如卤蛋,身穿一件黄马褂,手里拿着大折扇,脚踏两只厚底布靴,活像秉承优良传统美德的气派老爷。
次座上坐着一位男子,无论发型、体型、肚型,还是坐姿、眉目、神韵,都跟丁奇一模一样。我看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称呼。
那名男子看出我的异样,客气自己介绍。我这才知道,他就是黄熙。
说他就是黄熙,其实不大正确,只能说他是黄熙的替身。那主座上的丁奇,其实也是丁奇的替身。
黄熙、丁奇藏于隐秘的地方,几乎没有被人见过真容。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总是选取双胞胎作为传话筒。如此一来,不仅可以随意出入许多危险场所,还能做很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包括我在内,精致小房间里共有3人。如此正式,当然不是为了将那公开的秘密告诉我。
话没几句,丁奇便客客气气地要求我韬光养晦、尽量避免抛头露面。黄熙随之附和,说死1、2个人没什么所谓,最重要是不要惹麻烦。
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可以如此默契,顺势追问什么是惹麻烦。黄熙说坏了规矩就是惹麻烦,丁奇说惹得他们闹矛盾就是惹麻烦。
随后,我再作试探,证明无论说到什么话题,他们都可以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同一个意思。我的眼睛瞟来望去,莫名觉得他们其实是1个人控制2个人行动。
小半个小时后,丁奇再次强调韬光养晦。我略一沉吟,作出了大家都能接受的决定。
“我接受你们的意见。”
“同时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与陶明厉回到住的地方,酒意泛滥,我浑身无力,倒头便睡到天亮。如果不是外面说话的声音太大,我应该会睡得更晚一些。
陶明厉被许多人围了起来,他们希望知道所有关于我的消息。陶明厉所知有限,其他人所知甚少,彼此交换消息,就都知道我这次重生经历的事、随之猜出我的身份。
在我走出房间的时候,陶明厉招呼我过去。稍经介绍,才知道他们都是陶明厉的生死至交。陶明厉在丁奇麾下得到功名地位,陶明厉便引荐他们进来。
其中1名清秀女子捏指在腰,提醒睡大觉都要注意防备陈安东。我见识过陈安东的手段,认为那是危言耸听。其他几人相继开口,说出了陈安东的厉害之处。
传闻中,陈安东真正奠定前坪市霸主地位的一战,是打败赵丽萍。
那时的赵丽萍,策划了有名的“平西行动”,联合邓灯、黄熙、丁奇以及各中小势力进攻隽东集团。
陈安东故意弃阵而逃,转而分袭各大中小势力的地盘。
各势力的调度本来就存在一定缝隙,身家利益当前,难免各人只顾各人。于是各势力一边龟缩守家、一边急兵回援。
偌大的前坪市,几乎所有的中小势力都被陈安东派人围追堵截,直接宣告覆灭。
赵丽萍等人攻占隽东集团许多物业,却都在随后的日子里,被陈安东依法依据争抢回去,陈安东的有生力量几乎无损。而陈安东打散了中小势力,迅速取而代之、蓬勃发展,势力有增无减。
声势浩大的平西行动,助长了陈安东的扩张。隽东集团,一跃成为隽东财团。其影响力之大,已不是1、2个市能够衡量的。
“张继元。你应该认识吧?”
“他是赵丽萍的丈夫。想不到吧?”
“陈安东,总是把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
他们对陈安东的百般敬畏,源于心底的恐惧。那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手段之一,我没有觉得厌恶。他们的忠告,让我清楚地认识到,敢于正面与陈安东作对的人不多。如果我站出来,恐怕会付出比家破人亡还要惨痛的代价。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当时的我,自认为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烂命一条。如果能为死去的人报仇,我赚了。如果不能,我也不亏。
如今回想起来,还是会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