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灭羌英雄人徘徊,生死兄弟走荒漠
战阵组合不成,对面乱成一团,大型战役的天平从一开始的倾斜好像就注定了这是不公平的厮杀。有些人一刀下去,脖子没断,羌人捂着带血的脖子嗷嗷嗷的跑着,这些拿起刀的没一个是干净的人。一千人的屠杀毕竟有限,他们要做的是像一个矛一样为后面的兄弟狠狠的撕开一道口子。很快对面的盾手围了上来,后面的口子也越来越小了,公子坐下的马嘶哑的痉挛了起来,竟是直接的累死了,这场战打了很久,马一直是高强度的状态,且背负一把极重的断剑,后武道九重的武者对战更是让马也受了很大的冲击,连番的厮杀下来也让座下这匹宝马良驹活活的累死。身体惯性的往前倾斜下去,对面的弯刀直接劈了下来,挥舞了一圈的枪横扫一圈时候顺势抽出马儿边上的重剑轮了个大圆轮,左手刀右手枪的厮杀起来。对面的骑兵也围绕着他冲杀围困起来。顾不得其他只能防守起来,全身流血的地方更多了,冲上去的马兮他们没得选择,只能继续往前冲。公子一个人要面对着这群恶狼,失血越来越多,眼睛也越来越模糊,突兀的被一枪狠狠的挑了起来,飞在天上狠狠的落了下来,七荤八素的时候又是一刀子重重的扎了进来。他左手砍了下去,剧痛清醒下看着一个人捂着断臂处惊恐的后退,肚子里面是断手握紧的大刀,这次他伤得很重,边上孤零零的几个河西兵靠了过来,他边上是一堆的尸体,他屹立在尸体上面,站的比谁都要高,他好像从来没有一次离天空离得那么近。老人说只有你死亡的那一刻你才真的感觉不到死亡,这一他好像真的会死了。
他开始去想他死了那个老头会不会哭,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可不能哭,他是河西王啊,他哭了下面的兄弟们会笑他的,于是他不想要那个老头哭,于是他撑着最后的一口气不准备去死了。白木那边的战场已经结束了,己方冲锋的步兵看着他的位置早就发起了恶狠狠的冲击,马兮他们还剩下了一百人不到,在敌人的后方肆意的冲杀着。可是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还是拿出背上的小旗子打出了骑兵继续往前,步兵朝他靠近。随后大口的喘着气,边上一大群人围在他的身边,武功高的不一定是会杀人的,他从小就学着杀人,他总想像他父亲一样保护着那个老头,保护着他的弟弟,对了,他的弟弟,他说了要成为他的王佐之才,要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要让他像那个老头一样在河西站的稳,站的高。
他想起以前孩子们欺负他的时候,说他没有爹娘。他叫人砍下羞辱他的小孩子的头奶声奶气的和他说‘你是河西王的儿子,是我的兄长,是这普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对面死了个独子后来河西王府闹,河西王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回家,回家后才知道三族宗亲全被下令处死。他可能忘记了那件事,但是心底的自卑让他锦衣玉食,奢华异常。但是他从小刻苦异常,武道天赋虽不高,但清剿土匪,演练兵士,多次的小规模冲突总是能一马当先,也在军中颇有威名。他的眼睛好像被殷红遮住了,很多刀子捅了上来,他就这样沉沉的睡了下去。公子看着以前河西王收养了一个小孩,当年九个人里面有唯一一个进入不惑境界的。所以瞎子的剑到了公子的手上。他只记得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母亲哭的很凶,一头的哭死过去。后面来了很多个叔叔,里面有个大光头,有陈云,有苏牧,还有个拿着把杀猪刀的人从那以后就一直和他的影子一样。当年他的父亲是和老帅一步步走上来的,浩然正气剑,做事情是很讲规矩的一个人,总是耐着性子的听他母亲絮叨。老帅索性收了他做干儿子。你怎么不去救他,你可知道清风就他一个儿子,当年清风不惑战那位的时候,要不是他被撕成一片一片的,你们几个全部都要丢在那里,要不是受到的清风撕扯成渣渣的阴影和经脉受阻,陈云、苏牧、和那个卖破画的哪个不是有可能冲击那个境界的绝世人才。看到他冲在断腿的前面,想到了他们当年的大哥才心神入画,战胜心中的执念方才半入入那无上境界,你怎么能把他利用起来呢,我是个屠夫,杀猪出身,可是我心中也有恨呐,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公子死了的话羌族就能平定,我们现在需要精锐的马匹,能打的士卒,这些羌人就是我们的后方的资源宝库,我懂大帅不愿做这个恶人,所以我来做啊。那是我的袍泽啊,我和瞎子他们一样,又活得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想重整当年的军威辅佐大帅,完成大帅的未竟之功,我比他们活动龌龊,我这些年天天藏在阴影里面,只要死一个大帅就能快很多完成大业。老帅一声叹息发出,可是杀猪的你怎么这么傻。人都救回来了,总不能再杀了他吧,他要真的死了我怎么去和我大哥交代。他醒了你就和他说省得他天天说我这个人怎么能藏得住,我的刀一股子猪肉腥气味,我不保护他了,老子去杀猪了。
公子醒来了后看见了肥嘟嘟的严肃眼角来不及收起的笑意,他的弟弟长得实在是像他的父亲。他喉咙干哑到说话都是困难的,他转头望向空处,一如既往的空荡荡,可是他总是感觉那个阴暗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一个黑袍下面的影子。城南的一个猪肉铺子里面一个人操起两把杀猪刀挡了下头上的太阳,娘的,多久没在太阳下面了。娘的,没有人知道他开始看到大哥家的独子时暗暗发誓要保护好他,为了他的大哥,他这么些年一直像个影子一样保护着他,直到他快要死去的时候想起出征前的胡子告诉他如果公子死在羌人的手上有什么好处,有马匹,有地方,有悍勇的武士。直到看着河西王看到他一个人的时候,虎目圆睁气急,手指哆嗦的指了几次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对他多重要。等他到的时候羌人发疯似的冲击他,他身边围着一堆的悍勇。就在他离开之前让公子晕过去的那把刀是他扎得,他怕他还能站起来。跑着他回的时候他用了全部的气血传导近他身体里面,温养和维系他的生命。把他经脉破损处链接起来。等到他真元过渡到那一段路,他过分的透支了自己的气血,甚至吃下了几颗把气血转化成真气的透支丹药。公子昏迷的这几天他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公子情势好转后不舍的看了他最后一眼然后对那个胖胖的老头说我想去杀猪了,就在以前你非要拿我猪肉的那个板下,以后有时间可以来照顾我的生意。世界上面聪明的人很多,但处处显示自己聪明的人往往不会有好下场,河西王显然是念着他的才情的,但是要是处处显露才华卖弄心眼的话,,河西他还是那个土皇帝。想那么多干嘛,今天他大概也醒来了。卖猪肉喽,买一斤送半斤,爷爷今天高兴啊,快点来买,闲暇之余瞥了眼大道上面,想着像几年前那个非要抢自己猪肉的那个胖子,边上总是跟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胖子憋着笑对他说,你看他来这里摆摊你就去抢他的猪肉,不准给钱。他娘的。后来每次那个不苟言笑的人都来拿他猪肉。‘拿一块行不行啊’,‘大哥说全部拿走’。我跟你拼了信不信,揍成猪脸后就当着他的面拿走,后来他干脆不去集市上卖,直接把猪砍开卖给二道贩子,结果连着二道贩子也被打了一顿。那猪我不杀,直接卖给别人你们总不来抢了吧。阳光下藏在头盔下的脸考虑了很久才不确定的问他:“那我要不直接把这些猪拉走,再把你打一顿”,阳光下他大汗淋漓的坐在他头上问他:“为什么不效力老帅”。他的脸从屁股缝挤了出来呸呸两下说:“你们也没让我去做官老爷啊,上来就要抢我的猪。他不确定的说是不是老帅看你家猪肉好吃,天天都要叮嘱我来拿猪肉。。。。。良久才沉思了一下,老帅。。。。。不会让你去养猪吧。他看见那个人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他扯下他的衣服不确定的说:家里面。。应该。。没猪了。那个头盔下的人想了下,又揍了他一顿,看着他委屈解释道:“我就想试试还有没有猪,揍你一顿你该说实话了,看来真没猪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突兀看到面前一双靴子,一如当年的那双,他头也不抬的落下泪,甩了块肉过去,这下没人抢他的肉了。他可以安静的卖着自己的猪肉了,那个人丢下几个大钱,得空的眼睛偷瞄了下,发现不是那个肥胖的声影。
公子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男孩,他醒来的这段时间他早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他也再不敢奢求影子里面出来个人。他躬身一拜,世子我此番未能一举踏平羌族的联营,劈了他们的弯刀烈马,实在是有愧于王爷的嘱托。哥哥。。。你做的很好了,从小这样的生活环境长大,一言一行早已老成的不像样子,所以他知道哥哥想要说的是什么的意思,也知道哥哥从这一刀早已经明白养子终归是养子。声音低沉到不行,世子不确定的说:“哥哥刚刚说要去流云国,流云高手众多,只怕”,公子低声带着点咳嗽“现在正和夏侯大战,此战短期恐难以结束,一旦此战结束,无论羌族战事如何。只怕边上的流云都是我们河西的一根刺,所以我要去扎进去,堂堂正正的进去”。语罢两人都是长久的沉默,他在城南卖猪肉,回来的时候他全身真元都给了你,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武道上的提升了。我不会恨他,如果可以我真想自己留在那草原上,成全了王爷的不世之功。那你恨嘛?恨,为什么不恨,他个杀猪的把我看的太轻了,我哪是贪生怕死之辈。我的付清做的事情他怎么会觉得我没有勇气做。我享受着本不该属于我的锦衣玉食,无上荣耀,我的母亲死之前都告诉我要秉承父亲遗愿完成王爷的宏图大业。流云的漠北都是荒凉之地,民风彪悍,夏侯此等人物都被拖着力不从心,一旦被夏侯托不住,羌这边未能全部清理,河西就危险了。当他拖着伤残的身体带着百余名老兵远奔漠北,甚至都没去给主帐大棚的王爷招呼一声。大哥,路上走好。一抹银泪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这群兄弟以后就跟他一样没有家了。他还一个最重要的没和弟弟说,他是河西王的儿子,未来河西的王,他不能让别人生出一丝别的想法,此次河西平原战役大捷,总归不愿意让别人生出别的劳神子想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