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阮夏夏从知道男主将她弄来了太学之后,?心中就有了打算,既然她的脑袋里面有后世的知识,那就利用知识来不断地壮大自己。再者,?这虽然是个架空的朝代,但她所感受到的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如果动一动手就能让身边人的生活好一些,那么为何不做呢?
“爹说西北风沙大,多草地,那里的人养了许多牛羊。兄长,?羊身上的毛如果纺成线,织成衣服卖出去,您可以用羊毛和夏安换田庄产的谷稻。”?她偏着头对男主说着自己的计划。
“当真可以?”裴褚微微皱眉,羊毛多是做成毡垫,?到从未见过有人将它纺成线,?制成衣服穿在身上。
“当然!我可从来不说空话!”阮夏夏早前在扬州的时候因为冬日湿冷忍受不住,就有了将羊毛纺成线织成羊毛衫的打算。
晋朝有将麻纺成线的纺麻机,?阮夏夏试着将一些羊毛当作麻放进里面,倒也是能纺出线来,?只是羊毛线的韧性不够好,?很容易就断掉。
因此她便专门让几个工匠去研究如何将羊毛线的韧性给提高,劳动者的智慧是无穷的,?在她离开扬州之前,?工匠就改善出了一种新的纺线机。
用这种纺线机纺出来的羊毛线不仅结实,?而且十分的细腻。她准备再将东城的那处铺子装修好之后,就让扬州阮家的那几名工匠过来。
羊毛经过挑拣,漂洗之后纺成线再和麻一般织成羊毛衫,到了冬日刚好放在铺子里面卖出去。如今京城这边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她相信羊毛衫不愁销路。
还有鸭绒,漂洗晒干之后用一个个小格子缝起来放进衣服或被子里面,既轻便又温暖。
她兴致勃勃地将自己的计划和裴褚一一说明,“兄长,您若是信得过夏安,这家成衣铺子的收益你我五五分成如何,您提供羊毛和人手,我这边提供技术和铺面,我们一同做大做强!”
嘿嘿,有了男主加盟,若干年后这家成衣铺子在京城的同行里面可以横着走。
“你可有用羊毛纺成的线和布?”她将前景和筹划述说的很令人心动,裴褚挑了一下眉,不可置否对她所说的产生了好奇。
只是他骨子里一向是个谨慎务实的人,只有看到实物才会真正的点头。
“待工匠到了京城,夏安再拿给您看。”
阮夏夏笑眯眯的应下,下意识收拢了一下宽松的衣襟。
“铺子是从安庆伯府的手上买过来的?”他眼睛漫无目的的望着前方,并未往她那里看,步子迈的很大。
“不错,安庆伯府的大公子只知道我是兄长的义弟,并不知道我母亲也出身谢家。”
阮夏夏小跑跟上去,绘声绘色地与他说了自己是如何诚心诚意地去到安庆伯府拜访,结果到了门口安庆伯府的夫人以为她是来攀附权贵不愿见她,门房也来羞辱她。
接着,她去买铺子,却遇到了安庆伯府的大公子。安庆伯府的大公子一听到她是定王世子的义弟,态度极其的讨好。
“兄长,当真是前一秒一副嘴脸,下一秒又换了一副嘴脸。这还是夏安第一次见到变脸这么快的人家,不禁目瞪口呆。哼,今日他们谢家对我爱答不理,今日的下一秒我阮大公子就让他谢家高攀不起”
她絮絮叨叨地说的兴奋起来,一双圆若杏核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潋滟生光,圆润挺翘的鼻尖一会儿皱起一会儿舒展极为的鲜活。
明明是一件不算罕见的小事,但在少年的嘴中却变得那样的有趣生动和舒爽,裴褚一点都不觉得她一路说下来聒噪。
“虽算是你的外祖族人,但如此行事终究是落了下乘,以后远着他们便是了。”他的衣袖同样宽大,衣襟同样宽松,但看起来就是要比少年多了一分熨贴,一分凛然不容侵犯的气势。
“夏安听兄长的。对了,昨夜兄长来这里找我可是有事商谈?”阮夏夏眼中带着羡慕地瞥了一眼男主高大颀长的身影,手臂若有若无地挡在了胸前。
“无事,只是想起你买了新宅子,按理该饮几口酒罢了。”他的腿长,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用膳的地方,淡淡的目光随意一扫,果然就如同管事所言这里还没顾得上买些婢子回来,入眼所见全部都是男子。
“原来是兄长想要找我饮酒,是不是赏菊宴见了太多的美人看花眼了?”阮夏夏狭促地眨了一下眼睛,话中带着调侃。
“昨日你未练武,今日回王府之后就补上吧。”裴褚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净了手之后动了筷子。
阮夏夏刚要反驳说自己练习了马术,却看男主已经用起早膳来,才闷闷不乐地将话给咽回去。
食不言寝不语,男主的规矩可大了。她还想说一说昨日在长公主府遇到的奇怪婢女和粉衣女子,这下也只好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用早膳。
用完早膳之后玄一突然过来言宫里来人传世子进宫面圣,阮夏夏半低着头瞥见男主的脸上像是闪过一抹阴冷,手上的动作悄咪咪地停了下来。
“若是铺子的人手不够,回到王府自己和管家说。”他简短地交待了一句,然后理了理衣冠,阔步走了出去。
进宫面圣会是什么事呢?她看着男主的背影远去,手下捏着勺子慢慢回忆原书中的剧情。
书里面是从原身的视角而写,现在应该是原身到了京城后不愿入王府为妾,又因为赏菊宴长公主派人来“教导”她规矩而暗自神伤的时候。
男主他在做什么?是了,男主他一年要分别在西北和京城待一段日子,西北若有战事他便要回去,战事若平他就要留在京城。留在京城的时候他很受皇位上的人看重,皇帝将秋狩的护卫重责交给了他,甚至还允许让他在帝王之后射出第一箭,引起了皇太子和一干皇子的嫉妒。
然而,秋狩的时候有猛兽异动,男主因为保护皇帝被抓了一下受了重伤,长公主惊慌失措,心急如焚。紧接着裴褚的伤突然很快就好了起来,再然后裴韫就开始频繁出入长公主府,慢慢得到长公主的看重。
对上了,五石散就是这个时候给男主用的。
阮夏夏若有所思地咽了一口粥,裴韫和五石散都因为她阮大公子的英明举动玩完了,那男主身上的伤拿什么治?
不对,身为这本书里面的男主,裴褚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摇了摇头,她不再细想,宽松的衣服有些不适,得赶紧回到定王府换掉,宅子里面的婢女也要买上一些,她的贴身物什也要放一些进来。
太学每十日会有两日的休沐时间,过了今日又要等上十日才有空闲,成衣铺子的事和婢女都要在今日解决。
想到这里,她用完早膳就牵着小白马回了王府,唉声叹气地裹上一层绢布,又马不停蹄地往中人那里去。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森严肃穆的两仪殿中,裴褚躬身朝高高在上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
“仲世,你乃是朕的亲外甥,今日如何这般的客气,还向朕行了一个这么大的礼,难得难得。”顶上的皇帝玩笑的说道,一双利眸内里含着笑意。
闻言,裴褚皱了皱眉像是有些无可奈何,又拱了拱手道,“陛下,实在是臣有事相求,您是臣的嫡亲舅父,这事除了您也无他人可以帮忙了。”
“哦?”皇帝起了兴致,开口询问,“何事要求朕?莫不是你昨日在赏菊宴上看中了女子要朕给你赐婚?”
皇帝的一双眼中有精光闪过,手指骤然捏紧椅子的把手,及了冠成了婚,就再没有理由拒绝让他承继定王的爵位,西北的兵权就会名正言顺的落在他的手中。
若说这京中唯一有人不想看到裴褚成婚生子,那便只有两仪殿中的皇帝了。
闻言,裴褚的眉峰隆的更高,“非也,仲世想请舅父在母亲面前劝慰一番。昨日赏菊宴,母亲生气我没有选中世子妃,竟是将我生生赶出了长公主府。”
皇帝手下的动作轻了一下,好整以暇地开口,“你究竟做了什么让荣阳气的将你,她的亲生儿子赶出府去?”
“没什么,”裴褚面无表情,慢吞吞开口,“只不过在那些世家贵女面前露了下脸,她们就吓得花容失色,不敢上前来。”
闻言,皇帝已然是明白他故意板着脸吓那些女子哈哈抚掌大笑,笑骂了他一句,“裴仲世,你这块硬石头,和你爹的德行一模一样。当年要不是朕撮合,你爹又如何能娶到朕的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