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白酒 - 我自有一剑飘渺斩苍天 - 王坏蛋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37章白酒

半月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在车轮子印上转瞬即逝,比起刚入南域时,这半月来的路途显得格外宁静。

一路上,除了为满足日常所需而短暂停车外,其余时间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

当进入梵净山的范围后,陈笑天犹如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他那凡人的身躯,在经历了半月的颠簸后,已如风中残烛,达到了极限。

于是,他让白酒停下了车,寻找一个平坦安稳的地方,好让自己疲惫的身体得到片刻的休憩。

车马缓缓停在路旁,陈笑天如同找到了避风港一般,寻了块草地,如落叶般轻轻地躺了下去。他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凝视着那一缕缕光芒,宛如金色的细流,轻轻地洒落在他的周围,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小酒儿,以后与商人打交道,无论是好是坏,留个心眼总是有好处的。”陈笑天想起洛龙镇的钱三千,总是有些闷气在他胸口乱窜。

以他的上一世的经历,心胸早已超脱凡人境界,如今只是心生闷气,多半原因是因为他借尸还魂的这具尸体的因果。

白酒坐在一旁,手里拽着根树枝,不断挥了挥去,看似毫无章法,却暗藏玄机。

她知道陈笑天为何提醒他以后要留意与她接触的商人,同时也如同他提到醒,毕竟吃亏是福这四个是为了让人受气,而非什么会有福报。

“钱三千那死胖子,还千里马,日行千里去去就来,但凡再遇见他,就给他来几招左勾拳,右勾拳,让他知道惹毛我的人有多危险。”陈笑天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去打他一顿给你解解气?”白酒建议道。

“真这么想?”陈笑天仰视着说道。

“只要你开口,我们这就回去。”白酒认真说道。

“算了算了,梵净山近在眼前,何必多走一遭。”陈笑天闭上眼睛,叹气道。

白酒俯视着陈笑天地脸庞,在这一刻,她真的想回到洛龙镇,去揍一顿钱三千,最好双方纠缠个十天半个月。

但她的理智战胜了冲动,哪怕此刻陈笑天气上心头,真要回去,她也不会与其同行,而会朝着梵净山前行。

而陈笑天之所以闭上眼睛,不是因为太过疲乏,而是不想直视白酒那双纯净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白酒为何建议他回去,毕竟他年少时,也会如此,就像当年他让王女子留下一样,皆是那丝不可言说的冲动在作祟。

陈笑天没问白酒在遇见他前都经历了什么,但从这一路的相伴来猜,在她的世界里,有人死了,死在她的面前,也死在了她的心里。

因此他知道,白酒的理智一定能战胜内心的这次的冲动,而他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又何必厚颜无耻的去撬动她以理智关上的门。

“我一直很好奇,你大不了我多少,为何知道的东西很多,事也很多。”白酒也躺在草地上,就在陈笑天身边。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有的可以分享,但有的只能是秘密。”陈笑天睁开眼睛,望着随风摇晃的树叶说道。

“我也有秘密…但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是只有我知道而已,现在…多一个人知道也无妨。”白酒断断续续说道。

“你说,我听着。”陈笑天道。

“我叫白酒,小名小酒儿,是一个弃婴,被扔在马路边,若不是一个心善的奶奶将我捡回水桥,只怕早已烂死在路边。”白酒回忆道。

这些事,她本不知道,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经常帮水桥的村民们办事,小小的身体就这样混迹在各种热闹的场合里。

而热闹的地方,总离不开美酒佳肴,一但饭饱喝足后,就会回忆曾经,畅谈将来,还有一些本该是秘密的事也会脱口而出。

十三岁的白酒,就是在一场酒宴上搬东西时,听到了关于她的事。

那时她才知道,她本无名无姓,是一个姓白的奶奶将她从路边捡回水桥,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白奶奶养了她三年,然后因病去世,在她去世前,曾拉着敲开水桥一百三十二户人家的院门。

“奶奶的名字叫白露为霜,很美很好听的名字,她带着我去见了水桥的所有住户,并恳求他们好好待我。

当时我还小,才三岁,能懂什么?

就觉得能够各家各户去玩耍很好,完全没有注意到奶奶的脚步越来越慢。

直到敲开了水桥最后一户人家,是个教书先生,水桥的人都喜欢称呼他水镜先生,也是水桥最有学问的人。

奶奶带着我跪在他面前,无论水镜先生如何搀扶,奶奶她都不愿起身,直到水镜先生答应奶奶,会教导我十年才眼含泪珠起身。

在那之后不久,我吃到了很多很好吃的东西,见到了水桥所有人,还有许多白色的东西。

那时的我,真是没心没肺,只顾着吃好吃的,全然不知奶奶她…

后来水镜先生将我带到了有间学堂,有间学堂就是学堂想名字,一直到我十三岁时,他才离开。”

说到这里,白酒停顿了许久。

当年水镜先生准备离开水桥,白酒本想跟着他走,可她舍不得水桥的所有人,那些从小到大喂养她的叔伯,还有一起长大的玩伴。

最让她放不下的是奶奶留给她的那间屋子,屋子不大,却装满了她十年来对奶奶的思念。

树下起风,仿佛思念的人抚摸着白酒的脸,她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后来水镜先生走了,我就挨家挨户的蹭吃蹭喝。

水桥的人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们明白我为什么喜欢四处帮忙,昨日帮刘大爷家烧水煮饭,今日帮李大婶家晾晒衣物。

我做这些,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养育与收留之恩。

而他们也明白我的心思,任由我帮忙做事,是在告诉我,他们早将她当做自己的家人。

当时我就想,以后长大了,要赚很多钱,好让刘爷爷不用在寒冷的冬天还去湖里凿冰捕鱼,王姐姐也能有去远方的车马钱。”

说到这里,白酒的脸色变得痛苦起来,似乎有人用烧红的烙铁在她心上烫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她的眼睛里涌出泪水,若不是躺在草地上望着从树叶之间溜下来的光线,此时的她只怕已经是个泪人。

“三个月前,刘大爷生了病,水桥的大夫治不好,我自告奋勇去百里外的龙山镇请远近闻名的郝大夫。

三日的路程,我用了一日,本以为够快了,可还是慢了,却也因为慢了,所以我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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