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起点
夏州国元年,三月,一场磅礴大雨从初三下到初七,昼夜不停,暴雨将整个夏州国的污垢清洗了一遍。
直到初七清晨,天空终于放晴,阳光洒满大地,万物苏醒。
而就在夏州国华丽的宣王府内,却有一处常年庇荫的地方,那里潮湿,阴冷,还处处散发着浓浓的霉味,尤其一场大雨过后,霉味更浓。
青苔滋长的地上,几只健硕的老鼠正在地上啃食着片片乌黑的血迹。
而老鼠踩踏之处,正躺着一个发髻凌乱的小姑娘。小姑娘仅有十六七岁,脸上一片脏污,除了道道红痕格外醒目,竟是看不出其原本的容貌。
她一动不动的躺着,破烂不堪的衣服难以遮掩住,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乍眼看去,竟无一处完好的肌肤,有些伤口已经被脏污的血迹糊住,但最新的伤口仍旧鲜血淋漓。
地上之人似有察觉,如扇的眼睫微微抖动,眼皮松动地抬起一半,又无力地合上。
“又一天了……”
宣城朗要的就是这一分动摇,当下已经见到效果,便不再步步紧逼,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考虑考虑。”
低喃的声音中,掺有一丝沙哑,一丝无助。眼角处,一滴晶莹的泪珠,汇聚了主人内心的绝望,越积越大,终是不堪重负,滚落而下,溅落在冰冷的地面,惊起阵阵尘埃。
阳光再次普照了大地,带给世人希望,可是她,破败的身躯、破败的心灵,哪里还能燃起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那因骨折而弯曲错开的手指,早已失去了知觉,她动了动唯一完好的拇指,沾染着地上新流下的血迹,在身旁胡乱地画着什么。待到右手无力地垂下时,地上一个满载怨恨的符文映入眼帘。
她就是前孤射国公主师絮,此刻弱小的身子却要承受亡国灭亲的痛楚,忍受了三日的她终于不堪重负,国耻家恨无力地徘徊在意识模糊间,下一刻就要永久消散。
唯有以生命起誓,来铭记这段刻苦的仇恨。她的唇角抖动着,嘶哑的嗓子里,发出一句微不可察的诅咒——
——“宣和风,我诅咒你,夏州尽毁,嫡亲叛离。”——
繁花簇锦的皇室御花园内,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无端地颤动一下,手中正举起的一盏清茗漾起圈圈波纹,水花溅落而出,洒在了白润的手背上。
正襟危坐的宣和风,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还未感受到那丝异样是为何,便已经荡然无存,连痕迹都未留下。
“王爷。”一旁眼神明亮的小太监,恭维着身子,双手递上一块儿锦帕。
宣和风放下手中的杯盏,取过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手背上的水痕。
“三日了,山海图可有拿到?”圆桌的另一侧,一只杯盏也落到了桌面上。此人一身明黄锦服,相貌与宣和风有着三分相似,不同的是,他的周身散发出一股狂野与霸气的庄严气势,令人望而生畏。这人正是夏州国皇帝宣城朗。
宣和风擦拭完毕,将废弃的帕子扔到了桌子角落,由方才递上的小太监再次拾回。
提及此事,宣和风心中也是一阵烦闷,继续坐在这里反倒觉得有一种制约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他不由得起身,脚步向身后挪去。
说完,他又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离开了他的身体,离开了他的薄唇。
彼时,初阳斜照,淡淡的光辉洒下一世旖旎,清风拂过枝头,与梨花牵手,对树叶摇头。
鼻翼间,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悄然而过,吹散了心头的郁郁,宣和风站在晨光初起前,瘦弱的身躯,留下一地壮阔的影子。
他负手而立,淡若止水的眼神,平视着遥远的东方,就连声音都是波澜不惊,“方法已经用尽,她不肯开口。”
“真的用尽了?”宣城朗不知何时也已起身,正从身后走上前来,与他并肩而立,共赏这大好河山。
宣和风眼神转过,轻轻瞥了他一眼,又恢复如初,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还有一法尚未用。”
宣城朗转过脸来,眼神落到他那俊美的容颜之上,抬起手,轻轻抚了上去,从隽秀的眉眼到俊美的侧脸,继而往下,再到精致的下颚,所触之处,无不细腻如脂,温润如玉。
指尖稍稍用力,将他的下巴向上微微挑起,一张令无数人痴迷的完美容颜,全部落入了他的眼中。
指尖稍稍用力,将他的下巴向上微微挑起,一张令无数人痴迷的完美容颜,全部落入了他的眼中。
宣城朗也十分欣赏这张脸,纵然有着三分相似,然而另外七分却不如他的完美。
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和风这张脸,天下女子恐怕无人能够拒绝。”
宣和风目不斜视,漆黑的瞳孔与他对视,看到他嘴角那抹肆虐的笑意,问道,“皇兄此话何意?”
宣城朗的手指离开了他的下颚,遮掩在了他那嫣红的唇上,而他,身体向前微倾,唇角来到他的耳畔,沉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他启动唇瓣,压抑着极低的声音说道,“女人只有将心掏出来,才会藏不住秘密。”
说完,他又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离开了他的身体,离开了他的薄唇。
而宣和风的身体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瞳孔收缩,散发出的寒气更加清冷,“我不愿意。”
繁花簇锦的皇室御花园内,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无端地颤动一下,手中正举起的一盏清茗漾起圈圈波纹,水花溅落而出,洒在了白润的手背上。
他与他说话,从来不需委婉。
宣城朗已经猜到他会拒绝,心中早有应对之策,说道,“山海图把控天下命脉,勘得命理玄机。夏州大业,全部寄予在和风手上,和风可莫要让朕失望。”
他负手而立,淡若止水的眼神,平视着遥远的东方,就连声音都是波澜不惊,“方法已经用尽,她不肯开口。”
宣和风没有再说话,抗拒的眼眸中,此刻燃起了微微的动摇。
宣城朗要的就是这一分动摇,当下已经见到效果,便不再步步紧逼,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考虑考虑。”
宣城朗要的就是这一分动摇,当下已经见到效果,便不再步步紧逼,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考虑考虑。”
谋略已经规划好,宣城朗等的便是他何时实施,且此事又急不得,便扯过他的衣袖,“宫中新建晏和宫,站在宫墙之上,能一眼看尽夏州河山,朕带你去瞧上一瞧。”
时至午时,宣和风才从宫中出来。
阳光再次普照了大地,带给世人希望,可是她,破败的身躯、破败的心灵,哪里还能燃起一丝一毫的希望。
仆人见王爷出来,麻利地搬来马凳,上前将门帘挑开,静等王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