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赌约
“你说得对,风水轮流转。不过这次也转得太快了,半个小时前,你的刀还架在我的脖子上,然而此时你们却被我五花大绑在这里……”
看着眼前怒气冲冲却又无奈,只能装出倔强样子的晴子,我不禁有点得意。
“不过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只要你们同意仁王立图归我了,并且以后不来找麻烦,我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们走。怎么样,这比买卖绝对划算吧?”我笑道。
“呸!”晴子啐道,“仁王立图是我祖上传下,岂能落入他人之手?你这样的行径,先盗后抢,简直无耻之至!”
我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你们土御门的东西,然而陆某人从未到过日本,试问又怎么谈得上偷?“
晴子一窒,强撑道:“就算不是偷的,你用武力霸占就是不对。”
我并不恼,“我们古玩行有一个规矩,一个东西,无论上一任主人是谁,只要落入买卖流程并且成交了,这个东西就是买家的了。你们自己看守不牢,被人盗去,又间接落入我的手里,按照规矩这就是我的了。“
“你说谎!”晴子怒道,“你口口声声说,有人盗了仁王立图来害你,到底是谁?”
我一愣,吃不准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于是略略说了一次上村正田意图夺走三彩银锭枕一事。
“这不可能,我们大和民族的人怎么做这种事情呢。”晴子对之嗤之以鼻。
我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的朋友。
沉默多时的男子这时忽然发话:“他们是你朋友,自然会帮你说话,反正这件事是死无对证了。也对,你们华夏人就爱仗势欺人,以多欺少。”
我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作:“分明是你们倭人在华夏搞事情,盗走三彩银锭枕想做见不得光的事。还恶人告状起来了。“
晴子冷笑道:“不错,我们的确曾对华夏做过侵略的事,但那都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大和民族里也有爱好和平,一心谋求发展的人,70年代末,华夏刚刚结束十年困难时期,百废待兴,拿出最多资金和派遣各项工程最紧缺的技术人才,帮助华夏搞建设的国家,正是你们最恨的日本。但在你的眼里,只要日本人都是十恶不赦,都是坏的吗?”
“有意思。”我摸摸鼻子笑道,搬过椅子坐在她的面前,“不错,倭国的确曾经援助过华夏,但在我看过,不过是因对当年的侵华有负罪感,通过援助在心理上得到解脱。否则诚心悔改抱歉的话,何以,至今贵国政要仍公然参拜靖国神社?最大的原因恐怕是当时华夏和苏联关系走向恶劣,转而和米国关系走得很近,倭国为了讨好米国爸爸,所以非常积极的参与对华夏的援助。”
“再说了,你说这话,证明你太不清楚倭国和华夏来往的历史了。历史上,在华夏困难的时候,你们从来没有帮助过它。宋朝的末年、明朝的末年,都是最有名的例子,不但不帮忙,甚至做得不近人情,中国人朱舜水到日本来请求帮助,他在日本受到水户侯的尊礼,帮助日本改进政治经济教育,等于是国师,可是他孙子后来从华夏去看他,日本竟不许他们祖孙会面。郑成功的母亲是日本人,他是中日混血,但在他困难的时候,日本都不帮忙。另一方面,反倒是华夏帮日本忙。宋朝未年,日本人靠李竹隐和华夏和尚祖元的帮忙,才有了抵抗蒙古的精神动力;明末时候,靠华夏的朱舜水的帮忙,才有了以后王政复古以至明治维新的精神渊源。从国与国的立场来说,倭国实在欠华夏的、倭国实在缺乏帮中国忙的传统。即便有,其目的也是不纯的。”
晴子怔怔地看我,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冷哼道:“巧舌如簧,不过你说得再好听,我还是不信!”
“事实胜于雄辩。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都是事实。”
我忽然来了兴致,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个打赌。只要我能证明的确有倭人在神州有不轨企图,这副仁王立图就归我了,限时一个月。逾期之后,倘不能证明,我便将武藏物归原主,如何?”
“当真?”晴子狐疑道。
“自然是真的,我可没有功夫和你开玩笑。”我站起道,“不过,你是否有权代表土御门神道,倒是个只得商榷的问题。”
晴子目光闪烁了一下,咬咬唇道:“我可以做主,因为我……就是土御门神道宗主的女儿。只要我点头,这个打赌就算成立了。”
我当即用刀隔开她身上的绳子,将他们之前的宝绳归还,向她伸出小手指。
“幼稚!”晴子低声骂了一句,但还是依言勾了勾手指头。
随即让那个男子——她的师兄土御门石虎回去交代事宜,一方面是告诉宗门自己在我的手中,好让我不敢肆无忌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禀告事宜进步。
我并无阻止,因为她就在我的手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倒是那石虎临走前,颇有深意和恨意地看了我一眼。
就在我和晴子打成协议的空隙,胖子和颜雪都在研究老道的事,颜雪对其他的事都不上心,一心救出老道为魏三报仇,所以我进去的时候,她还在看那些照片和资料,是那么入神,以至于我和晴子一起进来了,又坐下了她都没发觉。
“有什么头绪了吗?”
颜雪摇摇头,依旧没有回过头来。
“咳咳,我倒是想到一次……”话音刚落,颜雪眼睛一亮,扭头看我急道:“有什么线索,你倒是说啊。”
“老道的五狱历劫杀人过程中留下一张道符,而上面的东西又和四神规矩镜相通,我想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系。婉月告诉我,此镜可以找出一方地狱之中的龙气汇集之地,但这种方法是汉代的,已然失传多时,我也不会用……”
颜雪眼中的火花暗淡下来,“切,你说了不等于没说嘛!”
我咂咂嘴道,“不过,宝镜我是从一个姓陈的瘾君子处得来的,倘找到此人,或许可以问出点什么东西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