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小尾巴
一个小时之后，宴会如期在海盗城堡的大厅中举行，除了庆祝胜利的贵族们之外，还有像威利高尔特、蒂姆等走私商人，虽然他们的出现让老乔治颇有怨言，可最后还是被安德烈以需要更多渠道与航线的理由说服了，勉强接受对方加入联盟。
要知道凡是能在走私行业做大、做强的家伙，往往控制着很多普通商人永远也无法得知的秘密航线，以及庞大的地下销售渠网络。
哪怕贵族们再不喜欢他们，也会为了利益暂时收起歧视的眼光，等把对方的航线和销售网络摸透之后，才会想办法把走私商人排挤出去，独享更多的资源和利润。
当然，走私商人们也很清楚贵族们对于自己的态度，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抱团，打算紧紧跟随在安德烈的身后，借助他的力量保护自身利益不受侵犯。
一场充满尔虞我诈的宴会就这样，在一片表面欢声笑语、暗地刀光剑影的气氛中徐徐展开……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礼貌的微笑，互相说着问候和祝福的话，哪怕是内心之中再厌恶对方也不会表现出来。
安德烈眯起眼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翘，目光中充满了戏谑与玩味。
毫无疑问，这些走私商人就是他故意推出来，制衡贵族们手中权力的底牌，只要双方继续保持对立状态，他就永远不必担心会失去联盟的领导权，同时还能让内部处于一种良性竞争和互相监督状态，保证不会由于长期垄断造成职能腐化，简直一举多得。
就在他考虑是不是还需要在制度方面双管齐下，彻底断绝未来可能出现的兼并问题时，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在移动。
对于危险感知向来十分敏锐的安德烈马上转过头，双手的指尖释放出淡淡的荧光，任何对于魔法力量敏感的人，都能明白其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黑影显然不打算试试这个法术的的威力，赶忙从黑暗之中钻出来，高举双手压低声音解释道：“别紧张，尊敬的法师阁下，我没有恶意，仅仅是想要来通知您一件事情。”
“哦？是吗？”
安德烈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确认贵族们没有发现这里的状况后，才上前两步注视着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鼠人盗贼。
“告诉我你的名字，效忠于谁，出现在这里想要通知我什么事情？不要试图撒谎，更不要试图隐任何秘密，否则我保证你会为此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当然，尊敬的法师阁下，您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我们数以百计的同胞死于致命的魔法之下，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因此我敬畏您，愿意臣服在您的脚下，唯一的要求就是您必须保证为老首领复仇。”
说罢，这名鼠人低着头，微微弯曲膝盖，以示谦卑。
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安德烈看不到一丝怨恨，就好像进入上城区的鼠人统统死光，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无疑，这种态度实在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在老伯尼铁腕统治下，鼠人们始终都以家庭、亲人、朋友等方式维持族群统一，即便是有再大的每部矛盾，对外的时候也会保持一致。
正常来说，任何一名鼠人知道有谁屠杀了数以百计的同胞，第一反应绝对是冲上来拼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表现出臣服的姿态。
鼠人盗贼似乎察觉到了安德烈的怀疑，轻轻摇晃着屁股后边细长的尾巴，用一种充满悲哀的语气解释道：“或许您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对于接近半数同胞的死亡毫不伤心？
原因很简单，很早以前我就已经知道，一旦老首领死去，整个族群就会分崩离析。
事实证明，这个预测一点都没错，首领才死去了不到一天时间，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就背弃了他的理念。尤其是皮埃尔，利用愤怒与仇恨的力量煽动暴乱，企图夺取族群的领导地位。
他从来都没有好好动脑子考虑一下，这样做的后果究竟会如何！
但是我不同，我曾经是首领的影子，为他搜集并整理各种各样的情报，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我们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并不在意您杀死了多少同胞，只在意您是否能够按照当初的约定，给鼠人一个光明的未来。”
“你是……肯科珀德？”安德烈忽然回想起不久之前米娅送来的情报，一口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名鼠人，跟自己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名鼠人都不同，对方目光中没有仇恨、愤怒之类的极端情绪，反而充满了睿智，就好像在一群恐怖分子中突然出现了一名学者，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鼠人盗贼没有试图否认，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肯科珀德，一名真正的情报搜集专家，掌握着这座城市复杂地下迷宫的每一个角落。
假如您想让我和我的手下向您效忠，那就答应刚才的条件。为了表示诚意，我现在免费通知您一个重要消息，一群来历不明的家伙在几天前占领了北侧的下水道，他们似乎在哪里秘密准备着什么。
最后非常抱歉在没有接到邀请的前提下，冒昧前来参加这场宴会，如果您作出了决定，让那只小喵咪带个话就行，她知道在哪能找到我。”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整个人迅速隐没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厅，完全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凭借血脉中的黑暗视觉，安德烈轻而易举看到清了对方是如何通过伸拉身体，穿过仅有四根手指宽的铁栅栏，沿着城堡通向外界的排水通道离开。
“真是个有趣的人……”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快速掏出从蒂姆那里得到的地图，仔细查看了一下下水道的北侧，嘴角很快划过一道弧度。
“亲爱的吉尔斯德钱普尼……还有卡西米尔基兹……我想我抓住你们的小尾巴了……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