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古巫传奇（八）

第165章古巫传奇（八）

听众中除了洛威外，谁也不是他部族里的人。洛威没注意听他讲话，只是注意自己的脚痛，其它一切都置之脑后了。

然而，这个族长却以为自己对他的族人们作最后一次演讲呢。他告诉他们说，他们没有什么可感到恐惧的，异族猎人被打得横尸遍野。

这些异族猎人还向神灵祈祷，但愿听不到科里帝奴族的鼎鼎大名。他说，部族之间的血战冲突结束以后，他将邀请其他部族的族人们到他的部族居住地欢聚，烤整个猎物款待。

他讲这番话时一直盯住雳奴的眼睛。他使可怜的雳奴如堕五里雾中。“愿神灵庇佑你们！”他的话音不停地在大家的耳际缭绕。

然后他说道：“如果你们到科里帝奴族居住地，就来找勇猛的科图！”

雳奴和其他许多部族猎人被塞进一个木笼里。他与洛威分开了。洛威被塞进另一个距离他较远的木笼里。

在木笼的四角，笼檐下面，有通气孔。雳奴站的地方靠近一个通气孔，当人群向他挤过来时，他为了松快些。

而朝笼角的一根斜交叉撑柱上爬，直至他的视线与通气孔相平行，这样一来，他可以看到大约十米外的另一个木笼。

异族猎人用白垩粉在一个个木笼上涂画特殊记号，还有一些异族猎人用长满尖刺的荆棘藤条将木笼困牢。雳奴听出有人在他的木笼上涂画，但看不见涂画的人。

雳奴木笼里的大部分部族猎手很年轻，他们的童年时代刚刚结束。但和雳奴挤在一个角落里的是一个四十岁的人，他曾经当过流浪汉。

“从前我可饿得更厉害呢，”这个流浪汉对雳奴说，“我以前呆过的许多地方比这里糟得多，这儿还不赖。”

在另一个木笼里的一个人通过透气孔向外大声喊叫说，有人死在里面了。然而，外面的异族看守听了却无动于衷。

“唷，唷，”一个异族看守迷迷糊糊点着头说，“唷，唷。”异族看守没有打开有死人的那个木笼，而是打开近旁的一个木笼。

雳奴被眼前的景象搞糊涂了：这个木笼宛如天堂，烛光通明，还有铺着雍容柔软兽皮的床铺，吊起的陶锅在火堆上，升腾着一股股蒸汽，桌上摆着桂酒椒浆，和烘烤的金黄喷香的烤整羊。

只是木笼里的囚徒们样子非常奇怪，他们的头上都套着一个陶罐，而且是从小就套在上面，现在已经不可能取下来，除非砸碎它们。

一会儿以后，他们悠闲地走了出来，心满意足地用异族母语交淡着，嗓音深沉而圆润。其中一个囚徒从陶罐的眼孔里，看见雳奴的脸从通气孔露了出来。就愉快地朝他挥挥手，以示友好。

部族猎人隔着木笼，再次对异族看守说：他们木笼里有死人。于是异族看守打开有死人的木笼，走了进去。

里面根本不拥挤，只有六个活着的部族族长，以及一个刚死的族长。异族看守把尸体抬了出来，是勇猛的科图的尸体。

部族之间血战冲突行将结束。异族的俘虏木笼已完全满额，给俘虏吃的腐烂烤肉已经没有了，给他们取暖的木柴也烧光了，然而，俘虏却源源不断地涌过来。雳奴被囚禁的木笼是最长的一个，也已经人满为患。

“这不赖嘛，”流浪汉第二天对雳奴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雳奴从通气孔里朝外看，所有的木笼都捆锁得严严实实的。不到祭祀仪式举行那一天，这些人牲祭祀品，谁也出不了木笼。

对于在木笼外面走来走去的异族守卫来说，每个木笼都是单个儿的有机体。它通过它的通气孔进行吃、喝和排泄。

它也通过通气孔说话或喊叫。饮水、腐臭的烤肉，从这儿进去，尿、屎以及语言又从这儿出来。

木笼里的人用瓦盆拉屎撒尿，接着把瓦盆传给靠近通气孔的人，然后再倒出去。雳奴是管倒污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