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至人尧庄

第37章至人尧庄

洞道通往尽头的，一处陡直狭窄的一线天。

三道身影尾随曼萨七拐八拐，最后绕过一块巨大的岩壁走出，眼前突然喧闹起来，黑压压人头攒动。

一块足球场地大小的空地中间，篝火熊熊燃烧着，照耀得巨树下亮如白昼。

也映照出距离他们几丈远的帝女桑树根部，赫然矗立着一扇包裹着铁甲、饰有兽头口吞铜环的巨门。

巨门隆隆开启后，一队猎人装束的队伍缓缓走出。

他们或手提肩扛、或两人抬着猎物，都走到场地前，熟练地将它们整齐排列好，然后退到两厢站立。

有人抬出几张桌椅，摆放在巨门前树根搭建的高台上。

然后，杻阳书院的历经数百年岁月、头顶用稀疏的白发盘起个发髻，颌下飘洒一缕银白色胡须的尧庄院长，就端坐在正中间，两厢分别就坐几位，在书院内分担各科教学的大祭司。

蜃醉等人落脚的地方离高台很远，然而他却似乎看到，高台上的尧庄院长和他身边的大祭司蜃逃，都向他投来关注的目光。

只不过尧庄的笑容像一双热情摊开的大手，拨开阴霾、诚挚地欢迎他们回来；而蜃逃阴冷的目光里，却似乎隐藏着太多令他不寒而栗的东西。

“安静！”

督导祭祀教学的、鬓发花白，神情却极为严肃的女祭司貂棠，离开教师席走到高台前。

她挥手令鼓乐声停止，大声召唤场地内欢腾雀跃的年轻巫师们都聚拢到台前来，又吩咐各年级的级长整队，将台前居中的位置留给新生班的巫师学员，并宣布尧庄院长讲话。

蜃醉随着人群走到台前。泰泽隔着两道身影站在他身后；曼萨和泰威恍惚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在他四处环顾的时候，白少昊突然远远地站在队伍里，挥舞着白色的袍袖向他微笑着打招呼。

接下来，新生班的队伍也排列整齐。只是场地内，人语嘈杂如同一锅滚烫的沸水。蜃醉好奇地向高台上望过去，尧庄院长依然端坐在那里，脸沉似水，双目低垂。

在这样的热闹沸腾的场面前，他竟然如同周身结了冰一般。蜃醉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刚刚尧庄院长怎么可能向他微笑过。

就在这时，老院长起身站到台前，令人费解的是，当他面对台下那些青春年少、激情四射的少男少女时。

他的脸色突然解冻了，冰雪溶化后，每一个苍老的皱纹里都绽放着笑容，这让他看上去格外的慈祥温和。

接着他又看一眼台下，还是没有出声。然而，场地里却骤然安静下来，随即变得鸦雀无声。

“那么，还是要先来个扩心运动！”他笑着谐趣地问，台下众人都默契地笑起来。

“好吧！”他清清嗓子，神情转为肃穆。

“北冥有鱼，名字叫做鲲。鲲的体积，真不知大到几千里、几千里、几千里啊！。”

他讲话的声音好像是在喃喃自语，然而缠绕着雄浑灵力的声波，犹如轻柔的涟漪，自这高台上扩散而开。

声波所经之处，台下的巫师们都微笑着很投入地听，有些人甚至舒服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