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人心难测

第182章人心难测

靖边侯世子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  在前朝更往前，就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那时候中原危在旦夕，要不是他们因为分赃不均突然窝里斗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金刀可汗不打没准备的仗，也不打没把握的仗。

配备铁制武器之后，镇北关已毫无优势，迟早是北狄的囊中之物。

金刀身为草原汗王，自然考虑更为周全。今年年景不好，不单是大胤与北狄，西凉也是一样，听说鸥鹭洲的马场都减产了。

北狄的大军若逼近镇北关，踢开了中原的大门，那西凉会不会在背后捅一刀？

百年前，北狄对前朝的失败，让金刀心生警惕。

那时北狄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后来大胤高祖崛起，在中原拖住了大军的脚步，而西凉则趁机向草原深处包抄。

北狄措手不及。后方有他们的补给以及根脉，若得了一个破碎的中原，却失了传承，那自是得不偿失。

如今，大战在即，金刀可汗要先解决西凉这个隐患。

前锋营按计划逼近镇北关，他亲率大军前往鸥鹭洲，意图说服萧大国舅，与西凉联合出兵。

当初，大胤高祖能顺利度过难关，就是因为他豪迈仗义，与当时的西凉摄政王惺惺相惜，得到了西凉的倾心相助。

萧大国舅的亲妹做了皇太后，亲外甥当了皇帝，他就是西凉的第一权臣。只要能得到他的友情，西凉就不是问题。

然而，萧大国舅与当初那位摄政王是两个脾性。

萧大国舅远不如摄政王洒脱，虽他亲妹是太后，外甥是皇帝，他作为外戚被重用，为人处世是十分谨慎的，甚至有点儿被害妄想症了。

金刀可汗才陈兵鸥鹭洲，萧大国舅脑中的弦儿顿时就绷紧了。

北狄这是什么意思？挑衅？

金刀可汗按兵不动，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才传了话儿给萧大国舅，表明北狄并没有跟西凉为敌的意思，反而是想伙同西凉往大胤走一趟，发点儿小财。

萧大国舅嗤之以鼻，金刀那老小子长得忒丑，想得倒美，当他是傻子么？

虽年景不好，西凉倒没欠收，可也匀不出多的来。中原瞧着软和没脾气，其实骨头硬得很，这么多年，虽朝代更迭，却没被外族啃下来过。

才过了一百年，北狄就把当年在铁板上踢断脚的事儿给忘了。

再者说，打仗不要银钱？不要粮草？不死人啊？

啧，发点儿小财。说得多轻松，指不定得狼狈回转，连底裤都赔掉。

萧大国舅晾着金刀可汗，给上京的萧太后去了消息。

萧太后颇有进取之心，可眼下时机不对。她摄政之前，北院大王手握军权，嚣张跋扈，上京八部连同萧家废了不少劲儿才干掉他。

虽除去心头大患，完成集权，可西凉也经不起丁点儿动荡。打仗的开销太大，风险太高，萧太后觉着也是负担不起。

萧大国舅得了萧太后的回复，立刻集中鸥鹭洲的兵马，与金刀可汗对峙在边境线上。

金刀可汗没料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一时之间便僵持不住了。

等前锋营传来柘都与陌玉的死讯，金刀可汗才静下心，不得不承认，这步棋走得太不明智了。

到底是人心难测。同是姓萧的，摄政王与萧大国舅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