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没有共同语言

上了几道菜，众人动起了筷子。

先是在场所有人举起酒杯或茶杯，向老寿星祝寿。之后，就是男人们相互敬酒了。女儿女眷那桌，时不时有中年妇人过来，带着自己的小孩，去给老寿星请安。

王蕊拉着李来，拿着茶杯，等老寿星空闲了，就走过去，向奶奶祝寿。

“奶奶，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听了这陈腔滥调的祝寿词后，老人家眯着眼睛看了看王蕊身边的李来，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王蕊转过头，做了个类似终于完成了任务的表情。

“你奶奶似乎有些冷淡。”

回到坐席，李来注意观察老人家面对其他孙辈祝寿时的表情，明显热情得多。特别看向王哲的目光，简直慈爱到不行。

“没事。习惯就好了。反正我也不用天天看着她。”

王蕊笑嘻嘻的说。

男人那桌，长辈们表达了对老人的祝贺之后，开始彼此间的劝酒和敬酒。这时，并不是最年长的王蕊老爸，成了人群的中心。女儿女眷那桌，中心则是王蕊妈妈。孙辈这桌，中心自然就是王蕊。

这一幕，李来也不见怪。

大多数大家庭聚会，在场的核心人物，自然是当场最成功、或者最有威望的长者。王蕊老爸作为竹城数得上的富豪，这个角色可谓当仁不让了。

李来特别注意对面的王哲。

从外表看，年轻人温文儒雅，脸上始终露出温和的笑容。尽管眼神有点冷淡。可李来怎么也无法将他跟王蕊说的‘让人害怕’联系起来。

酒过三巡，王哲拿着酒杯，朝王蕊的方向走了过来。王蕊脸上带着笑，看着像没事，却紧紧握住了李来的手。

李来发现，王蕊居然在颤抖。

“王蕊，好久没见了。”王哲笑着打了个招呼。

王蕊点了点头，就当是回应。

王哲没有立即走开，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上次我回来，还是爷爷去世那次。说起来，有3年没见了。好快啊，你又长大了些。不，应该说，你终于长大了。”

王蕊嘴角动了动，直接问：“你什么时候走？”

“走？不，这次我回来，就不走了。竹城是我家乡，世上没有任何地方比家乡更美了。”

王蕊苦涩的笑了笑，说：“这样啊。”

“就是这样。”

王哲看了看她身边的李来，说：“男朋友不错喔。挺帅气的小伙子。”他问李来：“你大学学的什么？”

李来答道：“计算机。”

“哦，那你物理怎么样？”

“对物理不怎么感兴趣。”

王哲有些遗憾的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共同语言了。你应该好好了解物理的，物理是世上最美的科学。”

李来摇了摇头：“不怎么感兴趣。”

“我的导师说，如果世界存在终极秘密，那么，描述它的一定是物理。这么说，你兴趣有增加一点吗？”

李来认真的想了想，答道：“不怎么感兴趣。”

王哲：“……”

他看了眼王蕊，笑了笑：“不错，你男朋友很有意思。”

王蕊：“……”

王哲拿着酒杯，跟弟弟妹妹不冷不热的打了声招呼，没怎么深入聊，就回到了自己的坐席。

王哲一离开，一桌后辈就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他真不走了？不可能吧？”

“对啊。那他出国学的东西，还有个屁用？竹城有什么实验室吗？”

一个表妹傻乎乎的说：“我们学校不就有吗？”

之前那个有点见识的表弟说：“你懂个屁。适合他的实验室，别说竹城，就算省城、甚至全国，都没多少。真不知道他跑回来做什么。”

在一旁玩手机的二姐，只是摇了摇头，仍是自言自语的说：“还是那么讨厌。清高个屁。不就是会考试么？”

没有人理她，没存在感的二姐继续埋下头玩手机。

……

一旁的王蕊脸色有些苍白，陷入了沉思。

李来问：“你没事吧？”

王蕊摇了摇头：“心理上没事。身体的反应有些不好。”她看了眼李来，小声说：“太奇怪了。我想，我在心理上并不怕他。但只要他离我足够近，我的身体就会觉得害怕。可你也见到了，他一点都不可怕。对吗？”

李来有些沉默。

这桌的小辈，除了王蕊，似乎没别人对王哲有类似的反应。

沉默了会，李来小声对王蕊说：“你有没有觉得，他过来，就是为了观察你的反应？”

王蕊没有说话。她脸色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