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裱在墙上的梦

一个非现实的房间里。

几个一模一样、神态各异的胖子，坐在沙发上，出神的盯着对面的大光屏，时不时的叨叨几句。

这里是胖子张小真的意识世界。

沙发上说话的胖子们，当然不是真人，而是现实世界张小真的心声、是胖子当下注意力的具化表现形式。

或者更笼统的说，是一种经过处理的信息？

李来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经过了高维智慧的转换，从而变成了能让人更容易理解和接受的信息。

他是为了查明少数民族少女阿花，是否对胖子的意识动过手脚，才进入了这非现实的空间。

为查明真相，李来曾进入了胖子和阿花的记忆世界，并为此消耗了近6天的生命。

现在，一无所获的李来再次以部分生命为代价，进入了胖子的意识世界。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意识世界。而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有了回报。

真相就在眼前，只等李来发现。

李来没有继续呆在沙发附近，听萌态各异的胖子们，叨叨絮絮说个没完。

一方面，胖子提到了王笑笑，让李来有些伤感。另一方面，胖子的心声流露，是非常私隐的东西。作为兄弟，李来不想无缘无故的窥探胖子的隐私。

还有一方面。李来认为已经找到了查案思路。因此，他决定在解决问题之前，进一步了解意识世界。

来一次不容易。

花费了两天生命的票价，不多看看，增加些见识，怎么值回票价？

所以，李来决定在胖子意识世界随便逛逛。

这个古怪的房间，还值得进一步探索的，也只有裱在墙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画了。

说是画，也只是形式上的。这些以不同年龄段的张小真为主角，不关注就静止、一关注，就会生动上演的片段。有点像一种超现实的奇幻电影。

反正不可能是现实。

一幅以儿童时期张小真为主角的片段里。

胖乎乎的张小真，一身解放军的装扮，拿着冲锋枪，在坦克和炮火纷飞的战场，奋勇的向敌人射击。在他旁边，一位军官形象的解放军叔叔倒下了，他严肃的把旗帜交到小胖子手里，叮嘱了些什么，就闭上了眼睛。热泪盈眶的小胖愤怒变身，拿着旗帜，奋不顾身的冲到坦克群内……。

然后，小胖子把坦克们都干掉了。

都干掉了。

一个片段里。

大概20岁、青涩学生模样的胖子，站在一个舞台上。在他一旁，有个光头面憨的主持人。对面，站在一排美丽的女嘉宾。光头主持人把话筒放在了胖子的身前，问出了一个问题。有些羞涩的胖子也不知说了什么，他对面所有女嘉宾义无反顾的全部爆灯了……

全部爆灯了。

另一个片段。

梳着大背头，留着八字胡、故作老成的胖子，在另一个舞台上。胖子拿着麦克风，深情款款的唱起了歌。在他眼前，有四张有待旋转的座椅。

座椅都没转身。

可就在胖子睁开眼睛的最后时刻，所有桌椅都转了过来。于是，就在画面上见到了几个装扮时髦的明星。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稀疏、并不正常蓬松的中年男人，从座椅上跳了下来。他指着胖子，激动得无法用言语形容，艰难的平息的情绪之后，他用冷冽却又激情澎湃的眼神看着胖子，喊出了一句宣言。

世界，仿佛只剩下一个声音。

这个带着厚厚眼镜的斯文男子，用彪悍的嗓门，喊出了一句直抵灵魂的拷问：

少年，你的梦想是什么？

胖子激动得留下了眼泪。经过过丰富的内心戏，胖子勇敢的扔下麦克风，朝眼镜男走了过去。在男人满怀期待的注视下，胖子一把将他拨开。步姿潇洒的走向一位目瞪口呆、长发披肩的中年女明星，送上了激情的热吻……

中年女明星……，激情……，热吻……。

李来：“……”

沉默了好一会，李来还是赞美了胖子的勇气。

还有更多不可思议、不可直视的片段。

这些超现实的片段，自然都是张小真的梦境。胖子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无数荒诞离奇的梦，都被意识记录下来，裱在这间非现实房间的墙上。

李来决定，把这些陈列胖子‘作品’的墙壁，命名为‘梦之墙’。这间非现实的房屋，称之为意识屋。

呆在意识屋内，大概看过一些‘作品’，李来开始思考，希望能找出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在记忆长廊，所有记忆片段的陈列方式，都按严格的时间顺序。可意识屋里的梦之墙上，所有梦的分布方式，是离散的。”

“但不是完全没有规律。”

李来继续浏览梦之墙上的作品，发现了一些特征。

“胖子的梦，似乎按情绪作分成了不同的区域。之前梦作的色调，是红色。梦的内容比较积极。”

“除了红色色调的区域，还有蓝色色调、和灰色色调。”

红色、蓝色、灰色，都是画的底色。走过红色区域，李来在蓝色区域停留了会。观赏了几幅画作。

一幅画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