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你睡床我睡沙发
朴珍玉眉头微微一挑，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我想把他们俩弄出来呢？”
“啊？”赵德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想弄他们出来？怎么弄？”
“怎么弄还没想好，见机行事。”
赵德志懵了，朴珍玉的身份特殊，她办的事肯定是秘密任务，自己不方便问，但要把重要犯人从监狱里弄出来，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离奇，他这辈子都没听过。
车到水桥监狱门口，赵德志说了句：“你等我一下，我去做个登记，这的规矩大，进出车辆都要登记。”
朴珍玉看着门岗说：“试试不登记能不能进去。”
赵德志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但还是照办了，上前出示了证件，又说要找所长刘福舟，但不管怎么商量，门岗的回复就只一句“进出车辆登记是规定，我们没权擅自放行。”
没办法，赵德志只得给刘福舟打电话：“老刘，我呀，你跟门卫说一下，***非让我登记。”
“什么规定不规定的，咱俩什么关系，还规定……少整那些没用的……”
“你不是所长嘛，所长还说了不算，你到底好使不好使……”
“什么不登记不行，你tm不给我面子，下次你别找我办事啊。”
“行行行，我知道了，不登记不行。你可真行……”
赵德志打完电话，一脸的抱歉又无奈的来到朴珍玉面前：“不行啊，老刘不肯松口，说不管谁来都得按规定办，还是得登记。”
朴珍玉点了点头，她心中已经有数，门口这块不好找机会。
“老刘，你也太死性了，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一见面，赵德志就跟刘福舟抱怨。
刘福舟，50岁上下，略胖，白胖的圆脸一脸的忠厚相，脑门泛着油光，略有些酒糟鼻，啤酒肚微微凸起，没说话先笑。“这位是？”刘福舟指着朴珍玉问。
“啊，对，今天来就为她。这是我侄女小玉，西晚报的记者，现在他们要做什么人生的选题采访，我也不懂他们记者的道道，直接带到你这来，你给安排安排采访。”
赵德志话未说完，朴珍玉已经笑着伸出手，她今天化了妆，利落的短发配上时下流行的超女方框眼镜，还真几分新锐记者的气质。“刘所长，我叫赵冰玉，我想到您这了解些素材，还得请您多关照。”
刘福舟礼节性的一笑：“我们这有啥素材，都是蹲巴篱子的。”
朴珍玉拿出一份报纸：“我们报社最近想做个系列专题，叫人生重启，我的选题是劳改犯人，讲的是犯了错误的人对人生的重新认知，所以我想跟劳改犯多接触，了解他们的心声。”
“哦……这样吧，我找个人带你转一圈吧，有什么需要，你直接跟他提吧。”刘福舟笑着拿起办公桌的电话：“让小田来一趟。老赵，你就在我这喝茶吧，我这有好茶。”
田晓光一看就是精明干练的人，平头短发，一说话大眼睛滴溜直转，走路带风，简单寒暄后说：“既然你要采访犯人，我直接带你去牢房区吧。”
朴珍玉点头：“麻烦你了。”
“别客气，”田晓光一边走一边给赵冰玉介绍监狱情况，这里犯人多少，管理制度，思想文化建设，甚至还有未来发展的规划：“你今天来的巧，下午我们这有一场篮球赛，参赛的都是在押犯人，你下午可以看一下，感受下他们的风采。”
两人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朴珍玉问：“有没有一些经历特殊，对人生有特别深刻感悟的犯人。”
“啥感悟不感悟，进到这来的，大多数都没上过几天学，字都认不全，能有什么感悟，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后悔，当初不该咋样咋样。”
“就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吗？”
“高等教育…”田晓光思量着：“你别说，好像还真有两个，还是什么硕士，挺有文化的…”
“就他们吧，受过高等教育，天之骄子，现在被关在这，心里落差大，感悟自然也深刻。”赵冰玉如获至宝。
田晓光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两个人犯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是案子应该挺重要的，进来的时候就是单间，单独关押，上面交代连探视都不允许…”
赵冰玉笑着将一个信封塞到田晓光手里：“通融一下嘛，这个选题对我很重要，我能不能拿到正式编制就看这个选题了。”
田晓光捏了捏信封的厚度，心里已经有数，他作势要将信封塞回朴珍玉手里，一脸正色的说：“这是怎么说的，你是刘所的客人，咱这不兴这个啊，你要想采访他们，我去跟刘所打个报告，他没个不批。”
赵冰玉急忙拦住田晓光：“我就是不想麻烦刘叔，县官不如现管，报告你也别打了，走那么多流程多麻烦，你就给我行个方便，我也不会四处乱说，而且我的文章里会用假名，他们的名字绝不会出现在媒体上。”
田晓光一听不跟刘福舟说，便放心了，笑着掂量着信封，美貌拧成一团，故作为难的说：“哎呀，这违反规定啊。”
赵冰玉很识相，笑着将信封顺势塞到田晓光兜里：“你不说，我也没说采访的是他们，有什么违反规定的？”
“好吧，我就破个例。”田晓光很自然的从兜里将手抽出来。
于欢拉开窗帘，看着车窗外残破的酒店大门，一脸的不解，小声嘀咕着，“怎么又回这了？”
酒店员工们正在经理的指挥下打扫，那经理是个急脾气，扯着嗓子边指挥边骂：“就这么大点地方，你扫了半天还没弄完，磨洋工呢。”
“说他没说你是吧，快点，二十分钟必须弄完。”
吴月歌什么也没说，直接将车开到地库入口，保安探头朝车里望了望，看到于欢的衣服，已经心领神会，问也没问便放行了。
进了酒店，两人又回到二楼布草间旁边的房间，吴月歌只说了一句：“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你睡床，我睡沙发，早点休息，明天得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