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无耻匪类6
运气这种东西，非常玄妙，难以琢磨。林远刚刚亏了两千金币，立刻就有一个冤大头自己送上门来，想要拒绝还不行，这个人开头大实力强，而且心很诚，非要逼着林远敲他一竹杠才肯罢休。这对于善良朴实的小伙计来说，实在是有些为难。
此时，林远才想到了那个无耻老酒鬼的好处，原来当自己单独面对一切的时候，才发现只学会了套路，而远远没有学会一个江湖骗子的精髓！
怎样混合火系土系魔法元素，这种东西说浅显点，就是魔法师或者炼金术士到了中级之后必须修习的基本功课，这对于大法师米勒来说就是入门级的。可是如何不用任何咒语来混合魔法元素，那就只能单独用精神力引导，而同时引导两种就真的牵涉到天赋问题了。有的人一辈子也别想练到一手画方的同时一手画圆，这是一种一心二用的功夫。
再说得简单点，魔法咒语相当于一个已经定制好的模具，无论谁来念咒语，出来的效果是差不多的。绘画也一样，在纸上摆一个模具，画画的人只需要跟着模具边缘下笔，出来的图案也都差不多。而纯粹精神力引导，则相当于徒手画画，那么一万人就有一万种图案。一个人左手右手同时用模具画，可以同时画出方和圆，可是徒手画呢，没有一心二用天赋的人，恐怕要练习很多年才能有那样的功夫。
道理很简单，说白了就是米勒没有这种天赋，他年龄也大了，让他再练上十年也不大可能。可是这不是林远要的答案！对米勒说不可能，那么如何赚到他的金币？？
可问题是，该如何跟他说？像老酒鬼一样装高人，忽悠他？米勒好歹是八级巅峰大法师，本身就是高人，见识何其广博，忽悠他简直找死！
炼金实验室里，林远装模作样地现场演示如何炼制魔鬼火，半小时可以炼制出的魔鬼**剂，他硬是慢慢拖了两个小时。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魔法感应，每一种药剂用量，甚至引导元素的心得都详细得不能再详细。
两个小时时间，大法师米勒像一个小学徒一般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林远的动作，认真听着他的讲解。在他听完之后，感慨万千，既激动又有些失望。米勒终于明白，这种完全靠精神力引导的方法不是他能够学会的，就算他一生对自己的天赋自信，也不得不承认与林远的精神控制力相比还相差甚远。这让他很遗憾，而更让他遗憾的是林远这样的天才人物居然偏偏不能用咒语。激动的是，学了一辈子魔法的米勒居然从林远的炼金术中看到了一种新的魔法练习方式，也许有一天，魔法师可以不仅仅依靠咒语来使用魔法，这种启发似乎给他眼前打开了一道全新的大门。
虽然米勒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收获，但是林远这种示人以诚的作法赢得了米勒的尊重。看着一脸真诚的林远，米勒突然一拍脑门，刚开始自己是答应重金买下来的，可是没想到林远过于耿直，竟然价钱都不谈，直接进行现场演示，而且详细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这可让米勒有些为难了，这钱该怎么付呢？
米勒是个正牌贵族，也算是一个君子，鬼灵精的林远拿江湖骗子的把戏骗不了他，所以换了一个套路，直接先给货然后再付款，至于给多少，林远是只字不提，呵呵，您老人家看着办。
米勒正在为难之际，突然想到还有一个配方想要从林远处买到，于是开口问了如何免疫魔鬼火灼烧灵魂的效果，并且直接开价三千金币。
这可是林远最大的秘密，什么区区六级魔鬼火，就算能烧死穆勒那种级别对手的地狱火也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怎么能讲出去呢？再多钱也没办法讲啊。对此，小伙计撒谎都不带结巴的，张口就来。
林远表情默然，言语中带着一丝苦楚：“米勒大师，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秘术配方，只是我自身本来就感觉不到魔鬼火灼烧的痛苦而已。”
“你天生免疫灵魂之火？！”米勒下了一跳。
“并非如此，只是我的灵魂天生迟钝，即使被灼烧了，也感觉不到痛楚。这……其实也是我不能成为正常魔法师和武士的原因……”林远说到此处，情绪非常低落。
“你的灵魂……”既然是别人的伤心事，米勒本不该多问，可是强烈的好奇心却驱使他不能不问出来。
“天生如此，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天生比其他人要强大一些，可是却天生没有知觉，所以自身对于能量无感性，所有进入我身体里的魔力和斗气都会消散得无影无踪，这就是我目前这个样子的根本原因。”
说到此处，林远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天无绝人之路！我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路。没有咒语，我就精神力引导魔法元素进入炼金素材，炼制魔法药剂，同样能起到魔法加持效果，药剂瓶子也可以当魔法用。不能储存斗气，我就练习在斗气从四肢百骸中爆发那一刻就直接全部用掉，也可以发出一次斗气攻击。虽然都是半吊子，但是两者结合，我也可以在强者中有一席之地！”
说到此处，米勒对于林远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原来这个孩子如此不易，身兼魔武双修的天赋却被上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这样的情况下，谁的心情又能平静？所以，这个孩子狂妄了些，倒是可以理解，而且他确实通过努力达到了这样的高度，确实也有狂妄的资本。那些自大惯了的武士，真的输得不怨。想到这里，米勒又想到了自己魔法系也有半数高级魔法学员被林远修理过，不禁释然，也许这种失败对他们反而是好事，至少应该虚心向人家学习，而不是为了区区颜面将一个应该是偶像的人当做敌人。连林远这样几乎被上天判定天生无法修行的人都可以达到今天的境界，只要有如此的决心和毅力之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或许，自己应该让学员们加强这方面的锻炼了，玉不琢不成器呀！
认为自己没有提供什么有用帮助的林远再三推脱米勒的报酬，用林远的江湖气息浓重的话说就是无功不受禄，男人的钱要用刀和血挣，无耻小人才靠骗！这当然是佣兵们的口头禅，林远用起来自然头头是道。他越是这样说，米勒越是觉得不能亏待了他，要不然就不配做一个贵族，欺骗一个心地纯良的人是遭人鄙视的！
多番推脱后，米勒丢下一张三千金币的银票走了。等到米勒走远，林远才眉开眼笑的把钱收进怀里。
巴普洛夫奇怪地问他，既然你缺钱，刚刚还在为亏了两千金币而着急上火，为什么弥勒大师给你钱你却推脱不要？林远一脸坏笑地拍拍大师兄的肩膀：“大师兄，你可真是一个老实人。米勒大法师一定有钱不假，可是三千金币呀，也绝对不是丢着玩的吧。他如果提前知道我提供的信息对他并没有实质用处，他还会花这么多钱来买吗？”
见巴普洛夫还是一脸蒙逼，林远继续解释道：“所以，他提要求，我根本不谈价格，直接把魔鬼火配方原原本本告诉他，而且还亲自演示，把所有的秘密全部告诉他。当他发现这些东西对他没有多大意义的时候，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价格没有谈，那他自己就看着办。其实，这就好比酒馆里做生意一样。”
“酒馆做生意？这跟酒馆有什么关系？”巴普洛夫还是没反应过来。
“酒馆的有的酒不畅销，就先提一壶给客人尝尝，若是不喜欢就换其他的，可是这一壶客人多多少少也是要给点钱的，也算合情合理。哈哈哈哈，不满你说，我可是当了好些年的酒馆伙计，这些商业套路还是清楚的。这其实就是变相的一种强买强卖，可怜的米勒大法师，被我强卖了一个无用配方还不自知……”林远得意洋洋的说到。
巴普洛夫这才恍然大悟，翻手之间居然骗了大法师三千金币，还是人家心甘情愿给的！巴普洛夫觉得自己的小师弟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没有想通，既然不值这么多，那么为什么米勒大法师还要执意留下这么多钱呢？林远也没有开价这么多呀，反而在推辞呀？
看着大师兄纯真无邪的眼睛，林远觉得跟他解释太多会污染他纯洁的心灵，那是在犯罪！他叹息一声，对巴普洛夫说：“大师兄，有的事情，只能用心去体会，语言是说不清楚的……”
“好小子，有手段。不过，老头子我要问你点东西，可不要收这么贵，老头子可没米勒那么有钱。”老阿兹尔送走米勒回来了，他可是也有一大堆问题憋了七天了，忍不住要问问这位新弟子了。
“老师，您说笑了，赚外人的钱，多一个铜板是一个铜板，咱们自己人还客气什么。您是要问我这几天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吧，当然没有问题，而且关于这些东西，我还有很多炼金术方面的问题需要请教您呢……”
这一老一少进了实验室，在巴普洛夫惊讶地发现，平时懒懒散散的老师这一次居然拿出了超出年轻人的势头，两人三天没有出实验室的门。担心老师身体的巴普洛夫三餐送饭，并且搬了睡袋进入让老师休息，当他看到老阿兹尔亢奋的表情时，他知道，这个林远小师弟是老师捡到的一块宝，他搞出来的那些玩意，一定是极其有价值的东西。
出乎巴普洛夫意料，第三天当老阿兹尔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不仅没有半点疲惫之感，反倒是红光满面，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巴普洛夫担心他年纪大了兴奋过度，劝他休息休息，可是哪里劝得住，阿兹尔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改以往慢吞吞的做事风格，刚出来就要着拉林远去联系工匠系的主任科特林.烈酒。
科特林.烈酒当然是一个矮人铁匠，他当然也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铁打一样的汉子，这就是矮人的显著特点，林远见了他感觉到非常亲切。
“小子，看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你会打铁？我看到你怎么阴那帮武士了，虽然我心里也比较痛快，但是打铁这手艺可是要实打实的力气的，耍心眼了不行。”科特林还真是和典型的矮人脾气，说话都不带转弯的。当林远和老阿兹尔提出要把铁匠技艺和炼金术结合起来研究时，他的高傲就展现出来了，他不讨厌林远，可是一上来直接鄙视了他一番。对一个矮人说，我来教你打铁，那么矮人十有八九是这个态度。
解释没用，当林远拿起铁锤，用了十来分钟敲出一小块精铁之后，科特林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他也拿起了锤子，将林远招招手：“好小子，刚才小看你了，你这打铁的手艺我看得顺眼。我们矮人铁匠天生就是战士，看你打铁让我手养了，来，拿起锤子过两招！”
老阿兹尔没想到探讨技艺居然一来就打架，他对此完全没有兴趣，吩咐巴普洛夫沏了一壶茶，坐在一旁慢慢打发时间。
科特林是八级战士，他也不欺负林远，完全收敛斗气，两个人就完全靠着力气拿着锤子比拼，也算是公平战斗。撑过几招之后，林远显然顶不住科特林的大力了，这家伙确实太猛了，比小杜杜莎大婶还要猛许多，基本上和老巴蒂尔老师差不多了，而且他还年轻，体力可比老巴蒂尔好很多。林远暗叫不妙，现在想用诡诈手段也不行了，他的剑法传自希拉克凶狠凌厉，又加入了一些隐门阴狠诡诈的路子，如果用剑对战，力不如对方但是可以用速度诡诈和他周旋。可是武器用的是锤子，林远的锤法是巴蒂尔教的铁匠锤法，毫无花哨，比的就是力量和精准，技巧都用在了如何蓄力上，用这种锤法打，力量不及对方就实在太吃亏了！
又是两锤下去，林远被震得手臂发麻，他咬牙坚持，趁着科特林蓄力的时间，脚下突然往后滑动两步。科特林以为他要退，赶紧收了蓄力，跨步追赶，谁知道林远并非要退，而是退步让出空间再跨步向前，双手持锤，一个大回环，铁锤绕出一个完美的圆弧。一记巴蒂尔老师教的蓄力打击，突如其来地朝着科特林头顶砸了过去。科特林刚好收了蓄力，一口气松下来，旧力已去新力未发，看到林远一锤砸来，只得强提一口气抡锤一挡。
一声闷响，科特林被震退好几步，他终于吃了点亏，不过以林远的性格，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立刻挥锤追击。巴蒂尔教过他，把对手当成砧板上的铁，敌人在动，就当成砧板在不同的位置而已。此刻，科特林已经成了林远眼中的铁块，铁锤或锤，或扫，或侧，或顶，攻击如暴风骤雨一般，比起科特林进攻时要快许多，一时之间，就连经验丰富的科特林也只有招架之功。
当然了，想要这样战胜科特林也是异想天开，即使不算力量和斗气，就战斗经验而言，林远也差了一截。不多时，科特林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快速进攻，防守也游刃有余起来，他打得兴起大喊一声痛快：“小子小心了，我要动真格的了！”
他的一声还真把林远吓了一跳，林远已经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了，他还没动真格，这如何打下去？林远此刻脑子里想到的都是他被铁拳小杜杜莎教育的画面，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一咬牙，什么公平不公平？小爷不我想挨打！当年对小杜杜莎不也干过吗！
科特林只看到林远身上黄圈一闪，他顿时觉得浑身一震，瞬间力气提不上来，他堂堂八级战士，身体强度可想而知，即使中了大地震击的麻痹效果也很快恢复了。原来，林远用了当年偷袭杜杜莎大婶的魔法护腕，他自己打造的第一件魔法物品。时间虽然短，但是对于林远这般擅长速度的家伙来说确实足够了。趁他病要他命，是林远一贯原则，虽说是切磋，但是既然违背了规则就违背到底，一记斗气打击，林远一腿扫在科特林脚踝上，刚好他被魔法麻痹使不上劲，顿时倒地。
通过作弊打倒对手，林远狡猾地大喊停手：“科特林老师，我已经领教过您的锤法了，确实厉害，再打下去必输无疑，不打了，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