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终极法阵
风盔城是灰岩帝国东面的大城，说是东部政治中心也不为过，穆勒是大城的光明主教地位自然是非同小可，直接接受教廷管辖，在教廷里面也是地位崇高，这一级别的大主教，个个都是教廷的封疆大吏，即使年老后回到教廷，也是可以有进入长老院的资格的。这样的大人物的请求，老巴蒂尔不能推脱，或者说，应该心怀感激地接下订单，况且人家已经给予了很高的礼遇。
善良老实的老巴蒂尔并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呆子，他十分激动的接受了主教的订单，并且让小杜杜莎拿出了自家酿造的好酒感谢带来好消息的矮人牧师霍尔戈。
憨厚的老铁匠拉住自己新收的弟子介绍给霍尔戈认识：“霍尔戈牧师，我给你介绍，他是我一年前新收的学徒林远，是随着地精船队来到灰岩的东方人。呵呵，真是难以置信，东方大陆的人竟然来到了灰岩帝国。”
说到这里，老巴蒂尔略有得意地说：“承蒙上天眷顾，这个小家伙居然懂得一些东方大陆的锻造技术。我的天哪，有些技艺连我这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家伙都没有见过。我真是捡到宝了！”
听到这里，霍尔戈心中大概有数了，这个有些扎眼的小家伙居然是地精带过来的，而且居然还是东方大陆过来的。也是了，除了地精外，还有哪个种族喜欢搞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除了他们，谁会冒着巨大风险跑到东方大陆去？这个老巴蒂尔也是幸运，打了一百多年的铁都没什么名气，收了一个小学徒，居然学会了东方大陆的锻造技巧，怪不得一百多岁了还能一鸣惊人。
老巴蒂尔人老成精，不露声色地把事情圆了过去，没有被霍尔戈怀疑。他想着赶快把锁子甲打造出来，结束这桩交易，免得夜长梦多。然而，善良而又淡泊的他还是无法理解人内心的贪欲，为了利益，总有些人会展现出出乎意料的智商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霍尔戈的心中一个龌龊的念头正在萌发……
送走了霍尔戈等人，忧心忡忡的艾力特嘱咐高飞一定万事小心，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既然人家是冲老巴蒂尔来的，说明没有怀疑到他们，他没有根据说明现在到底哪里不安全。
“村里离矿场太近，我得尽快回林场，如果有任何人怀疑到高飞的身份，就让他尽快赶到林场与我汇合，我们立刻跑路，你把责任推到高飞身上，说他隐瞒身份欺骗你，千万不要连累了村子。”艾力特郑重对巴蒂尔说道。
老巴蒂尔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老巴蒂尔和学徒“林远”开始夜以继日地打造魔法锁子甲。按照大主教的要求，锁子甲的重量要尽量轻，而且还要预留出两个宝石凹槽，一个镶嵌蓝宝石，一个镶嵌黄宝石，上面的秘银丝镶嵌工艺，都按照上次那个完美无暇的头盔一样。
锁子甲要轻，就要用到的钢材少，而要坚固又要钢材厚，老巴蒂尔选择了先打造出足量精铁，再用精铁锻造出合金钢材的方法，尽量提高合金钢丝的强度。为了让锁子甲更加坚硬，高飞建议采取中级附魔的炼金工艺，经过刻苦的训练，目前他的魔法感应和操控能力已经达到四级，可以进行中级的附魔了。这种附魔练习成本昂贵，平时很少有机会接触，这一次，大主教大人送来了大批材料，当了冤大头，当然不用白不用。高飞知道附魔一般分为魔法阵附魔，以及宝石附魔，魔法阵附魔材料要求相对比较低，但是能量消耗高，一般用不了几次就要用魔法水晶充能，而宝石附魔成本很高，可是也是高级的宝石可以储存的魔力越多，可以施展的魔法也越高级，所以效果远远高于魔法阵附魔。大主教上预留两个宝石插孔，是准备自己拿给高级法师附魔的。
打造精铁的力气活当然交给高飞，连续七天的日夜锤打，他终于打出了五十斤精铁，强度和成色都让老巴蒂尔满意。接下来是锻造合金，合金配料是每一个铁匠的独家秘方。当然，老巴蒂尔会毫无保留地教给高飞。
“锰200克，瑟银50克，鬼木根粉60克，地龙角粉末10克，再加入600克炼金材料钼黄粉用来增加合金对于土元素的亲和力……”老巴蒂尔口述着配方，高飞一丝不苟地一点点把材料加入精铁熔液当中。
“最最重要的是，为了增加材料的魔法传导性，必须要加入少量的龙骨木粉末，而加入这种粉末的温度控制十分严格，必须等到合金铁水冷却到500度时方可加入，否则龙骨木会被烧焦。可是这样一来，铁水已经凝固了，材料又如何均匀加入进去呢？？我来考考你。”巴蒂尔给高飞出了一个难题。
高飞思索了一会，有了一个大胆的构想：“老师，我猜刚才的配料中，您故意漏掉了一个关键性的材料，这种材料一定是可以降低铁水熔点，而且又有利于合金强度或者有利于合金的魔法传导的东西。嗯，如果让我来选择，我会选择火蜉蝣的火囊汁，或者是铁皮树的根须。”
“哈哈，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弟子。”老巴蒂尔高兴地抚掌大笑，他从怀里拿出一瓶黄色的液体递给高飞：“铁皮树根虽然是适合的好材料，但是它是固体，即使是磨成粉末融入到铁水中的效果也远不及液体来的均匀。所以用火蜉蝣的火囊汁更加适合。”
适合附加土系魔法的坚韧合金终于铸造完成，高飞引导土系魔法注入其中，立刻能够感受到强烈的魔法共鸣，他兴奋异常，巴蒂尔老师的配方练就的合金真是绝佳的材料。
“别急，小高飞，接下来，我们要将合金拉丝，编织成漂亮的锁子甲，而且还要考虑在哪里加上一个小魔法阵来让你附魔。”
按照大主教的要求，盔甲上要预留两个宝石插孔，那么盔甲本身附魔的魔法阵位置就相当不好找了。一般来讲，盔甲的胸前和后背面积最大，最适合安放宝石，这两个地方是不能考虑魔法阵了，那么到底放哪里好呢？
师徒两人经过讨论，决定根本不额外添加魔法阵，锁子甲既然是钢丝编织出来的，那么在编织的时候，直接编织出一个法阵的图案来，不就可以了吗？这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编织工艺的问题。
有了问题，就该请教专业的人，小杜杜莎哈哈笑着接过了这项工作，女人们对于编织自然不会太陌生，即使是比较粗犷的矮人女人……
高飞兴奋地看着编好的锁子甲，左右领口上各编织着一个土系魔法石头皮肤的法阵，中间用两根秘银丝链接，形成两个相互辉映的连环法阵，这样的设计，简直是完美！
接下来，就是高飞梦寐以求的中级附魔了，他将准备好的药水涂抹在锁子甲上，这不同于制造卷轴，这是在实物的阵法上灌注魔法，难度要比制造卷轴和调配药水要复杂得多。第一次，第二次，都失败了，高飞不停总结经验，继续附魔，这里没有菲斯老师的指导，他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又过了十几次，仍然失败。高飞有些无奈，附魔的成本实在太贵，他平时根本没有办法大量试验，其实他就连初级附魔都还没有太熟练掌握，直接提升到中级，而且是在跟魔法天生相悖的金属上附魔，当然处处碰壁。
“高飞，既然没有老师指点，就不要用炼金的思路去想象。我知道附魔的工作，炼金术士和魔法师都可以完成，可是他们的思路却不一样。炼金术士是通过魔法和材料的结合来附魔，而魔法师是按照魔法阵的脉络来注入魔法，两者的理论是不一样的。你说你在灵魂空间可以使用魔法，说明你对于魔法阵脉络的理解并没有错。现在你引导的魔法元素并不会经过你的身体，而是注入锁子甲，那么你就和一个魔法师并没有多大区别，你为什么不试试换个思路呢？”老巴蒂尔突然提醒道。
他笑着说：“其实这种思维，还是你教给我的，我在锻造中不能解决的问题，不也是用炼金术的方法解决了吗？”
高飞恍然大悟，对呀，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自己是当局者迷呀！
对于魔法阵的理解他研究并不深，可是他突然想到，自己处于灵魂状态时强行记下的身体里魔法脉络的运行图，自己的身体，不也是一个魔法阵吗？任何魔法咒语的演变，不都是源于这个基础的阵法吗？人体的魔法阵就是所有魔法的根源所在，如果是人体魔法阵无法演变的阵法，那么人类是无法使用出来的，那是因为自身的脉络无法运行。而一切复杂的魔法咒语，只要是人类可以施放出来的，不都是通过自身的脉络运行出来的吗？人体才是终极的法阵！
想到这里，高飞激动万分，他好像看到了一道大门，一道通往另一片无尽天空的大门。他的这种想法，到底有没有错？他无法证明。但是，他却充满了激情，想要来一次大胆尝试！
高飞的眼里再也没有了锁子甲，他眼中看到的，仿佛就是自己的身体，将身体里的无数脉络细化来看，完全是可以找出与石头皮肤阵法相对应的图案来的。那么如果是自己的身体，要讲魔法元素引导到这样的脉络图案当中，自己应该如何来引导呢？高飞口中念念有词，那正是石头皮肤的咒语，他无法使用咒语，可是他却可以通过咒语理解魔法阵图是如何将魔法元素施展成特有的魔法效果的。
他将所有精神力注入锁子甲的阵法当中，就好像自己在灵魂状态透视身体的魔法脉络，阵法在他头脑中清晰可见，他引导土系魔法元素，一点一点灌注到那脉络当中，一点点填满脉络的图案，就好像画家拿着画笔涂满事先画好的框架一样……
高飞沉浸在其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副事先勾勒出的脉络终于被土黄色的土系魔法元素填满，他默念了一遍咒语，精神力激活了魔法效果。整个锁子甲上泛起了一层淡黄色的光辉，中级土系魔法石头皮肤，附魔成功！
接下来，就是宝石镶嵌秘银丝的工艺，这是师徒两人的独家秘笈，蓝宝石上，高飞涂抹了深海电鳗的血液，而黄宝石上则涂抹了穿山地龙的唾液，都是可以降低熔点和加强魔法传导的材料。镶嵌的秘银丝没有一个明显接口，达到光滑柔弱，毫无瑕疵的工艺水平那自然是手到擒来！
看着刚刚做好的杰作，师徒两人兴奋异常，喝了整整一大桶烈酒，一大一小就在锻造小屋里睡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当前来拿货的霍尔戈见到拿堪称完美的作品时，不禁大喜。他既然是矮人，自然对于锻造工艺不陌生，他看出了这件锁子甲的不同寻常。
“巴蒂尔大师，不好意思，有个问题需要向您请教，大主教问起我的时候我才好回答。”霍尔戈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盔甲双领上的魔法阵设计，您是怎么想到的，我们矮人传统手艺里面，了没有这样的先例呀。居然直接用合金丝编织成法阵图案，这种天才的想法真是叹为观止！而且直接在这样的金属法阵上附魔，也需要精湛的魔法技艺。请问是哪位大师附魔的。请原谅，我知道您是一位铁匠大师，并不擅长魔法。”霍尔戈不好意思地向老巴蒂尔鞠了一躬。
眼见自己学生的想法受到别人的夸奖，老巴蒂尔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但是，他并不能跟霍尔戈讲实话，只是推说是“林远”从东方带来的技艺，跟矮人传统技艺相结合，想出来的好点子。至于附魔手段，那也是东方带来的秘术。
老巴蒂尔说得含糊，他只想赶快忽悠走霍尔戈，没有注意到霍尔戈看着林远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火焰……